《深眠之望》第38章


温律支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来了。
两个人就像是最初一般,紧紧地靠在一起,手里的酒杯相互碰撞,她还是他的同类,终究未逃过命运的掌控。
温律看着这样买醉的左容,低声劝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伤心。如果你当初没有接受那个机会,你只会让宁竹更加的失望。”
“你哥要结婚了,你不难过吗?”左容侧目看他。
“我没有你那么蠢,我看得很开。”温律看着左容,“不就是叫声宁竹大嫂吗?有什么关系。”
左容听后,没有说话。她最后还是放下了酒杯,没有再喝酒。
那之后不久,两个人果然举行了婚礼,那一段求婚视频也被放到了晚上,这一对师徒得到了无数人的赞赏。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做一对。
婚礼被定在了冬季,在会下雪的Q市,在皑皑白雪中,浪漫的走过红地毯,相拥在一起,彼此成为对方一生的伴侣。
温律告诉左容这个消息时,左容已经没有感觉了。她麻木的看着温律,然后道一声知道了,便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她阻止不了那两个人,那一场婚礼那么盛大,也那么的浪漫。宁竹骨子里,还是有着女孩子的心性的。渴望着有一个帅气的男人能够为她穿上婚纱,然后再所有人的祝福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而温宿,条条都符合。
左容想着突然就笑出了声,然后越笑越大声,笑到后来,所有人都用奇怪惊悚的目光看着左容,而左容却还不自知。
她差了温宿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性别罢了!不过就是一个世俗观念,可最终,她没有冲过去。
她真的觉得可笑,可笑极了!可是为什么,明明那么可笑的事情,她会流出眼泪?
“哦,是了……”左容低低的呢喃,“说好的,要由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的。”
由她一个人,背负所有的压力,独自前行。
由她一个人,承受这份深沉的爱恋,不告诉她爱的人。
她终于不笑了,只是支撑信仰的最后一根木柱,还是倒了。
温宿和宁竹的婚礼被媒体炒到了话题榜首位,无数人都在讨论,这一对师徒太匹配,有着同样的高潮的绘画技术,有着同样的意蕴,简直是天作之合。然而没有任何人知道,曾经,她和宁竹在一个小房间里,笑着讨论她的画。而到最后她会笑着说,“左左最厉害了。”
她唱了那么多年的歌,唱的都是她,可她一直在往前走,往前走,即便遇到挫折,她的路途也依旧平摊。因为当她走错路或者走累了,总有那么一个男人扶着她,背着她,抱着她,拉着她往前走。
而她呢?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摔倒了只能自己爬起来。左容突然为自己可悲,她唯一的信仰,唯一想要保护的人,也被抢走了。
如同她耳垂上的那一对绿色耳钉,终是被丢掉,再也捡不回来了。而那紫色耳钉,却占据了它的位置,一直亮到现在。
“听说宁竹的婚礼排场很大啊。”
“不是有很多热气球在那边撒玫瑰花吗?漫天的玫瑰花啊,还飘着雪,浪漫极了!”
“真正的十里红妆啊,从门口一直铺设到顶楼,那楼有二十多米高呢,有钱人啊。”
“婚纱也是定做的,饰品是温宿的弟弟温律设计的,那也是有名的设计师,卖出去的珠宝没有百万才怪呢。”
那一场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婚礼,左容最终还是没有去,她只是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记着密码的纸头塞进红包,然后让温律带过去。那一张银行卡,是她这些年赚的钱的三分之二。就当是,用最俗气的金钱,将自己这三分之二的人生,带走吧。
婚礼后,左容离开了X市,打算去外面游玩散心。公司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左容带着一点行李,打算前往伦敦——那是宁竹最喜欢去的地方。
飞机很慢,左容转了几趟,这才来到这个被称为雾都的地方。伦敦的天气不算太好,总是会突然的下起雨,然而左容却觉得很自在。
她撑着伞慢慢的朝前走,直到前方出现一对中国夫妻。那一对夫妻玩的很开心,两个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们笑着在那边拍照片,彼此之间充满了甜蜜和信任。
左容站在那里不动了,她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和外国人打招呼,看着他们捉弄着自己的朋友,然后在建筑物旁互相交换吻。
那么多年的思念,在此刻汇聚成的,不再是喜欢而是爱。
她爱她。
可她不爱她了。
不,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雾雨蒙蒙,飘落的雨丝打湿了左容的脸,对面的夫妻也看见了左容,两人的目光相对,彼此眼眸里包含的情绪,晦暗不明。
温宿虽然有些惊讶在这里看到左容,但他并未有过激的举动。他看着左容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用了多么大的力气,才将那思念压抑在心里,用最冷静的模样问她,不带着激动的感情,也不带着当初的年少冲动。
左容想,只要宁竹说她过得不好,她就马上带她走,不管温宿再怎么阻拦,她都要带着宁竹离开!
她现在有能力了,可以养活她了,就算没了工作,也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然而,宁竹却摇着头望着温宿说,“我过得很好,温宿对我很好。左左,你不用担心。”
那一刻,左容真的望着宁竹,流下了眼泪。她泪眼蒙蒙的看着宁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情绪,轻轻的啜泣。
她听着宁竹用幸福的语气道,“左左,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他。”
她还叫着自己左左,然后自己不再是她的了。
那一刻,左容看见温宿笑了,笑得很得意,笑得很开心。宁竹似乎没发现,她扭头看着左容,用一种羞涩却满足的声音问左容,“左左,你来得正好呢,我怀孕了,你做他的干妈好不好?是一个男孩子哦,长大以后一定很好看。”
左容的喉咙很哽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痛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宁竹望着这样的左容,轻轻道,“左左,你也……可以找一个人了。”
宁竹,你也可以找一个人。
她竟原话奉还,只是却是对着自己说。
“你很幸福。”左容的眼泪越发汹涌,她努力笑道,“我那么痛苦,你却能那么幸福。这些年,你究竟有没有明白?!”
宁竹惊讶的看着左容,随后有些无措的看向温宿。紧接着她慢慢的靠近左容,这才发现她在哭,她有些慌乱的问,“怎么哭了?左左,你怎么了?”
宁竹刚问完,温宿就走到她的身旁,搂着她的腰对我说,“左容小姐还是注意一点形象好。”
宁竹瞪了他一眼,只是目光没有什么威慑力。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而左容却不知道。她只是想着,想着……
她居然能够这么轻松的对自己说,你也可以找一个人了。
她结婚了,她有孩子了,她有了幸福的家庭。
自己不过是温宿迟了那么几年拥有一切,可当我带着曾经的梦想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找到另外一个人。
那一刻左容才真正的懂得,有些东西,她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而有些人只需要张张嘴,动动手就可以获取。而这一切她所得不到的东西,正是她所需要的。她看着宁竹和温宿站在一起,可悲的笑了。
原来有时候,利益、钱权是那么的重要。
左容抬起头看着温宿,极为平静的说,“我输了。”我以为我能够赢你的,结果输的那个人,还是我。
随后左容转头看向宁竹,丢掉手中的伞,贴近她的身体,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她看着宁竹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着说,“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喝醉酒,我吻了你,还对你,宁竹我喜欢你,我爱你。现在我没喝醉,我吻了你,还是想对你说,宁竹……”
“我爱你。”左容离开宁竹的嘴唇,露出灿烂的笑容,“现在,你告诉我,那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你……有没有当真。”
宁竹没有说话,她只是这么傻傻地看着左容。而温宿却已经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左容凌厉的目光一剜,“你给我闭嘴!”
她不过就是想要这么一个答案,一个了结这四年的答案!
可她没有给我。
她最爱的女人,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答案。
那一刻,左容真的心如死灰。她看着被雨水迷蒙住的宁竹,就像是隔着雾气看着梦中的幻影,那一声轻轻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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