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原著遇上苏文》第110章


西门吹雪却冷冷道:“只怕他未必想和你商量。”
岳洋只默默地摸了摸唇上的部位,仿佛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出些胡子来。
叶胜澜只转过身,抬眸看向远处的片片小舟,目光悠远道:“你如今感觉不到他,是因为有东西把你和他分隔了开来。”
岳洋眨了眨眼睛,笑道:“是不是就好像我和他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膜?我听不到他的话,他也听不到我的话。”
叶胜澜淡淡道:“但这只是暂时的。”
西门吹雪则敛眉道:“而时间一久,那道膜就会变淡?”
此时此刻,他的思考似乎与岳洋的开始同步了。
叶胜澜点了点头,道:“而他的记忆就会慢慢透过来。”
岳洋揉了揉额头,道:“听起来我好像能知道一些他的往事。”
叶胜澜淡淡道:“但他或许也能知道一些你的往事。”
岳洋的面色微微一白,面上笑意微微一滞,但下一瞬,他又笑道:
“他的记忆会透过来,那么我的记忆是不是也会透过去?”
叶胜澜淡淡道:“所以他的记忆会成为你的记忆,而你的记忆就会成为他的记忆。”
岳洋笑道:“这听起来倒是很有趣。”
话是这样说,但若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只怕会觉得一点都不有趣。
叶胜澜却容色疏离道:“记忆透完了,接着就是感情。”
“你说什么?”
岳洋跳了起来,只觉得似有一道九天霹雳当头轰下,震得他双耳欲聋,震得他满脑子都是轰轰的响声,仿佛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叶胜澜的面上似乎有几分萧索之意。
“到了后来,他的感情就会成为你感情的一部分。”
他说的是岳洋,是西门吹雪,也仿佛说的是自己。
岳洋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道:“所以他的喜怒哀乐会成为我的喜怒哀乐,而我的则会成为他的?万一他喜欢杀人,我也会变得开始喜欢杀人?”
如果他记得真正的岳洋所有的事情,又开始拥有他的感情,那他与真正的岳洋又有什么区别?
飘零异世,身附他人,他如今可以拿来平身立命的,不就是那些独一无二的感情和回忆吗?
如果连这份都保不住的话,那他还能如何自处?
叶胜澜点了点头,忽然看向沉思不语的西门吹雪,眼中含了一缕幽深的光芒。然后他慢慢地把手搭在了剑上,目光平视远方,苍白的容颜愈发如曙色一般凄迷神秘起来。
接着,他的眉宇之间浮现出了几分凄寒之色。
“到了最后,他会成为你,你也会成为他。”
他说得并不疾言厉色,但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入了岳洋的胸腹,把血肉都绞得一塌糊涂。
岳洋咬了咬牙,只觉得心底沉了又沉,仿佛永远都不会再浮上去了。
但他从不是消沉太久的人,所以他很快又抬起头,一双莹莹亮亮的眸子似是映了满天繁星。
“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其实已经猜到,可到了这个地步,他却还是不甘心地想听对方说出来。
叶胜澜只看向远方,好似望入无尽虚空中,道:“因为我正在经历这些。”
他的容色依旧是那么淡漠,仿佛不染一点烟火气息,如一抹青烟一般,稍稍一转便会消失于人间,再也不现踪迹。
岳洋此刻总算是完全明白了之前那种似像非像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他附到了叶胜澜身上,但只怕也受到了叶胜澜的影响,幸运的是,他无论怎么受影响,都比这个世界的叶孤城更像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却淡淡道:“你是正在经历,而不是已经经历完?”
他似乎总能抓住最关键的地方,而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岳洋也眼前一亮。
叶胜澜淡淡道:“我自然还没有和他成为一个人。”
岳洋听完便哈哈大笑道:“看来这件事或许并不如你说的那么可怕。”
叶胜澜冷冷道:“不那么可怕?”
岳洋笑道:“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你都独自一人撑了两年,如今我们来了,难道你还怕一个人撑下去吗?”
叶胜澜却微微抬眉道:
“就是因为你来了,我才觉得可怕。”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可笑极了,可这话由叶胜澜嘴里说出来,却是一点也不可笑。
岳洋皱眉道:“原来你只希望西门吹雪来找你,不希望我来找你?”
他还记得对方曾经说过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可现在他却好似更加欢迎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看了看他,眼底里似乎漾起了些许微妙的笑意。
叶胜澜的眉角微微扬起,眼中原本弥而不散的重重暗霾似乎也随之退去了不少。
“真正的叶胜澜喜欢说话,喜欢喝酒,也喜欢找女人,”
听起来好像他不喜欢的,真正的叶胜澜都很喜欢。
岳洋又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一来就会想找你喝酒谈天,他的这些欲望就会被我勾起来?难道你觉得我像是个酒囊饭袋?”
叶胜澜把目光移到了他随身带着的酒袋子上,唇角似扬非扬道:“你不是个酒囊饭袋,但你是个酒鬼。”
而和一个酒鬼在一起,想不被勾起酒瘾都有些困难。
岳洋瞅了瞅自己的酒袋子,仿佛有些懊恼地摸了摸头。
这酒袋子里装的酒对他来说可比黄金更贵重,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它却似乎有些碍眼。
然后他看了看叶胜澜,又瞧了瞧一旁的西门吹雪,眼前一亮,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然后慢慢道:“我想你们或许还有许多话想说,正好我也得去找个人,所以先走一步了。”
他得很慢,也很稳当,但是他的心底却好似有滔天大浪翻翻滚滚着的。
叶胜澜已经告诉了他很多,多到连他都有点难以消化,如今该做的,便是去找另外一个人了。
于是这玉树湖岸边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西门吹雪只容色沉静地看向叶胜澜,道:“如今你叫叶孤城还是叫叶胜澜?”
叶胜澜道:“若于从前我定是叫叶孤城,可如今……”
他说到后来,神情一冷,雕塑一般的面容上蔓上了些许暗色。
西门吹雪抬眸道:“如今又当如何?”
叶胜澜的双眸之间含了些许寒凛之意,口中沉声道:“如今纠结于此,只怕是毫无意义。”
西门吹雪却迎上他的眸子,周身气息愈发寒烈,道:“你不诚。”
叶胜澜只淡然道:“我诚于人,你诚于剑,你我之道本就不同。”
道既不同,又怎能相提并论?
西门吹雪却冷声道:“正因你诚于人,所以我才说你不诚。”
叶胜澜双瞳微微锁紧,道:“如何不诚?”
西门吹雪向前几步,与他并肩而立,道:“诚于人,便是诚于本心,无所忧惧。心之所在,剑之所在。凭剑而立,又有何惧?”
他的生命已完全奉献给剑,他所有的热情几乎已都寄托到了剑的身上。
对他而言,只要手中有剑,便能坚持本我。所以无论这幻境如何光怪陆离,无论前方是否是群魔乱舞,只凭剑向前,便能平心正气,无所畏惧。
所以他从不怕受人影响,因为他有自信不受人影响。
所以叶胜澜对于自己身份的迷茫在他看来不过是多余的忧思。
他或许会受真正的叶胜澜的影响,但只要他对于剑的那份心始终如一,又有何所畏惧?
叶胜澜的目光倏然一跳,周身的气息也仿佛有些乱了。
只短短的一瞬,但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而等他平息下来的时候,周身气息似乎变了一点。
叶胜澜抬起头,眼底是波澜不惊,面上的苍白愈发接近清雪的苍白,而不是象征死亡的苍白。
他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西门吹雪,道:“多谢。”
他不必说明谢的具体是什么,因为西门吹雪一定会明白。
西门吹雪又道:“不必。只是如今我该叫你叶孤城,还是叶胜澜?”
叶胜澜只淡淡道:“我只是我。”
而他的神色仿佛又恢复了最初的沉静雍然,眼底的暗霾尽皆退去,余下的,却是比繁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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