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211章


“对。”刘光同又肯定了一声,“只是我和崔旻不需要这样点明了说,我说了,他若是想这样干,只管和高孝礼商量着上书,用不着来打我的主意。他这个人狐狸一样,肯定听得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所以他才想要回京后和高孝礼商议定夺,这并非是弃你于不顾。”
薛成娇吞了吞口水。
朝堂上的事情,错综复杂,不是她一时就能够理解的透的。
只是刘光同说了这么多,她也能知道,崔旻确实有他的难处。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摇摆和迟疑,刘光同又趁热打铁的劝道:“而且你要知道,崔旻的身份实际上是很尴尬的。高孝礼算是新贵得势,可他却是出了错,连任都没上就被罢免了的。尽管我说了,他的任职,也该下来了。但是目前这个境况,他没资格上书御前,更不要说替你出头了。”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
刘光同的这几句话,才说到了点上来。
当初在应天府时,崔旻可以说是这些世族少年郎中的第一人,无人敢试其锋芒。
而他自己所表现出的沉稳老成,更是让人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到了京城去,王公贵族,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更不要说他如今连会试都还未曾考,之前又是出了严竞的那档子事,他还没赴任,就已经被免了官职。
薛成娇一时之间想到了四个字——有心无力。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寻求刘光同的帮助,可是刘光同老谋深算,一口就拒绝了插手这件事。
权衡再三,他也只能等到回京之后,和舅舅从长计议。
薛成娇渐渐的冷静下来,心绪也平复了许多:“所以表哥不是因为对方是崔溥,才手下留情,他只是有诸多考量而已。”
刘光同见状,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棘手,如果崔溥单纯是为了家里的利益对你下手,崔旻大可以告到御前去,可又偏偏不是。要知道,你也被牵扯其中,一个弄不好,你自己也会沾惹一身的麻烦。”
说完了,他长出一口气,须臾又开口时,竟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崔旻是真的对你很好的,凡事自个儿多琢磨琢磨,日子会过的舒心很多,信任这两个字嘛——还是要的。”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劝慰了。
薛成娇知道刘光同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只怕从不轻易这样来劝人,于是脸上有了笑:“多谢刘公开解。”
刘光同见她听进了心里,才起了身来,同她摆了摆手:“我一向觉得你面善,又很合我的眼,素来愿意多与你说几句。你肯听到心里去,也不枉我劝你一番了。”
说完后,他往门外去。
薛成娇也不起身去送他,只打发了燕桑送他出门去。
只是一推开门,就看见崔旻黑着脸,眼底带着无奈的站在门外。
薛成娇坐在屋里,看的不那么真切,只是隐隐感觉到不好。
刘光同见他站在门口,也是先愣了一把,旋即抬手在他肩头轻压了一下:“你这回得好好谢谢我了。”
说完后便绕过了崔旻,提步离去,往自己屋里回了。
燕桑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
崔旻翻了她一眼:“你去请的刘公?”
燕桑小脸一白,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崔旻也没等她回答,迈了两步进到屋里去,扫过薛成娇发白的小脸,无奈极了:“你果然都听到了。”
薛成娇原本平复的情绪,就又有了一些波动,而且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背着崔旻见刘光同,其实说白了,还是在质疑崔旻,甚至是怀疑崔旻。
此时崔旻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神色复杂的,眼底带着些阴郁和伤感的。
薛成娇搓弄着衣角:“我只是想问问刘公……”
崔旻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什么气。
于是叹了一声:“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薛成娇微微扬起小脸来,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刚听到的时候,我觉得委屈极了……也并不愿意让表哥你知道的。”
“我懂,”崔旻在方才刘光同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去,平视着薛成娇,“你委屈,这我知道,所以方才我站在门口不进来,就是想让你自己先弄个清楚。如果刘公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不能谅解,那我只好等将来再慢慢来纾解你的这个心结,还好——还好你能明白其中的厉害。”
薛成娇哝哝的叫了一声表哥,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崔旻摇了摇头:“你不要怕我会怪你,这件事情,你委屈极了,我看在眼里,也替你委屈的不得了,可是只能这样做。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他话到此处,稍微顿了顿,“即便是回去后告诉了舅舅,他也未必会上书到陛下面前去参四叔这一本。”
薛成娇浑身一震,许久之后,她终究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崔旻看的心疼:“成娇,善恶到头终有报,而且我跟你保证,我会挣出个好前程,让自己更有能力护你周全。”(未完待续。)
272:重生的灵魂
薛成娇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何等滋味。
送走了崔旻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垮,歪靠在小榻上,眼神空洞无光。
燕桑和魏书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多时,邢妈妈端着薛成娇的药碗进到房里来,一见了这样,眉头先锁到了一起去。
而后她近前去,又冲燕桑和魏书二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二人退出去。
薛成娇就着邢妈妈的手吃了药,稍稍回神:“妈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邢妈妈心头一酸,眼窝有些发热:“大爷也不曾怪姑娘,姑娘不要太往心里去。听了那样的话,任是谁,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薛成娇苦笑了一声:“表哥为了我忙前忙后,从前种种,近日奔波,我全都看在眼里的,可是——”
她拖了拖音,深吸了一口气:“猜疑仿佛成了一种本能,那种失落感一下子涌入我的胸腔之中,前所未有的恐慌,笼罩着我。那时我在想,如果连表哥都终有一日会舍弃我,我又要怎么办?”
邢妈妈握着她的手,坐在榻边的圆凳上,声音尽可能放的轻柔:“信任二字,哪里是这样容易的。自从老爷和太太走后,姑娘身上的灾病一直没有断过,再如何坦然的心性,也都要磨没了。如今遇事有诸多的迟疑和猜忌,大爷能体谅姑娘的。”
“是吗?”薛成娇一味的摇头,“就是因为表哥一味的体谅我,我才更觉得羞愧不已。”
她的手还被邢妈妈握在手心里,人稍稍侧身,朝邢妈妈这边歪过来:“其实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昱表哥那边,他应该压根就不知道慧真姐姐的这桩事,当日我一心觉得他知道,在心里怪了他许久,殊不知,我从不曾为他做过什么,甚至利用他去针对姜云璧,最近这件事又被揭发出来,他平白吃了一顿家法,要虚养这么多天。”
话到此处,她鼻头也有些发酸,吸了两口气:“崔琦当日告诉我四房的盘算时,纵然是为了与我交涉,可若不是她,我今日还不知要处于何种地步。然则我一转脸却出卖了她,答应了她的,也并没有做到。一直到眼下,表哥说出这些话,我未在心头深思,却直觉的先去猜疑他——妈妈,我不想要这样的。”
邢妈妈抿唇不语,看来她半天:“那姑娘想怎么样呢?”
“老夫人从前跟我说,为人处世,要坦坦荡荡才好。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话一直在我耳边闪过,我心头压了很多的话,想跟妈妈说——”
薛成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坚定,施施然看向邢妈妈。
邢妈妈不知她想要说什么,只是触及她这样的目光,一时心下漏了半拍:“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要是说出来能好一些,就不要总憋在心里头。往日里孙娘子也说了,姑娘不得纾解,于身体实在是无益的。”
屋子里静默了下去。
邢妈妈没有开口催问。
而薛成娇,却是一直在深思,该如何开口。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薛成娇抽回自己的手,定了定心神:“我不是从前的薛成娇了。”
邢妈妈一时没明白过来,反倒噗嗤一声笑了,爱怜的在她头顶摸了摸:“是,我知道,姑娘如今长大了,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不,”薛成娇摇着头,又继续道,“我是说,我是死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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