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娇》第248章


崔旻抿唇,冲她颔首。
薛成娇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一时无话,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
等到她理清了思绪时,想要开口,一道阴沉的声音,却已经先她一步传到了二人耳边来。
“我本来还以为,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却不料你已经知道了。”
崔旻在听见声音的时候,立时就扭头看了过去。
燕翕黑着脸,负手站在不远处。
薛成娇的目光绕过崔旻的肩头,这才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燕翕。
那处距他二人所站的地方不过一箭之外,她和崔旻的对话,燕翕应该听了个一清二楚吧?
她轻咬了下唇,不敢再随口乱说。
崔旻脸色也黑了黑:“你偷听?”
燕翕撇了撇嘴:“我是来找你的,崔昱引我入了府,我跟他说不着,也懒得让他陪着,就自己一个人逛过来了。”
薛成娇听着,心说这位世子怎地如此孟浪。
这里好歹是她的县主府,他就一个人随便乱逛吗?
燕翕自个儿倒是不以为意的,往日去谈家也好,高府也罢,他也这样自在惯了,这会儿丝毫不觉得这县主府有什么不同之处。
崔旻冷哼了一声:“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到底,还是偷听了。”
燕翕回了一声冷笑:“你们青天白日的站在这里说这个,还怕我听见了?”
“那你想怎么样?”
崔旻毫不客气的噎回去,倒果真把燕翕给噎住了。
他想怎么样?
他其实真不想怎么样。
这件事情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那天父亲被传召进宫,回到家中大发雷霆,任凭谁劝都没用。
后来才知道,陛下叫他进宫,说的就是给燕褚赐婚的事。
君命难违,父亲无从推拒,只能领了命,讪讪的出宫来。
母亲知道之后,立时递了牌子去见太后,可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结局。
太后在明元殿中,亲口告诉母亲——燕褚的身上,还有皇家的血,她也该为这个皇室,为你弟弟的江山,做点什么。
燕翕是愤怒的。
只是他的愤怒,无从发泄。
他的父亲一连三日不曾上朝,母亲也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进宫请安了,就连燕褚,这些天母亲都不肯叫她进宫去。
在燕翕看来,父亲不是没有雄才伟略的。
年少得志时,谁不是满怀经世谋略的才俊?不然先帝也不会把膝下的大公主婚配于父亲。
到如今,父亲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安安分分做他的闲散侯爷。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一家人,还是要被陛下掌控在手心里。
燕褚的婚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赐婚谢鹿鸣,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深意,他了然于胸。
原本是郁结于心不得纾解,想来找崔旻聊聊天喝杯酒的,可是没想到,偏偏又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胸中的那团火蹭的就燃了起来,这才惊动了还在交谈中的二人。
320:散心还是消遣
燕翕挪了步子,负手近前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崔旻乜了他一眼:“刚知道。”
燕翕偏了偏头,拧眉深思了会儿,才咂舌问道:“又是刘光同告诉你的?”
崔旻微的挑眉,不置可否。
薛成娇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可这位世子,又实在不像是生气要算账的。
她心内惶惶不安,小手攀上崔旻的衣角,扯了扯。
崔旻感觉到衣角处的动作,稍稍回头,看了她一眼。
“表哥和世子既然有话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崔旻才刚要点头,燕翕却已然开了口:“县主对这件事,没什么别的看法吗?”
薛成娇下意识的拧眉。
矛头对上她了?
崔旻也是愣了愣,白了燕翕一眼:“你想做什么?”
燕翕觉得有些好笑,环了环手臂:“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确实生气的很,到现在,也很气。燕褚是我捧在手心里照顾大的,是我嫡亲的妹妹,陛下拿她做筹码,拉谢家入朝,我不服。本来是想找你喝酒散心的,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陪我说说话,有问题吗?”
薛成娇不由的多看了燕翕两眼。
她和这位世子接触的次数不算多。
第一次是在高府外初见,觉得他惊为天人。
后来虽见过几次,可是话却没有多说过一句。
一直到了谈贵妃要她带宫花给谈绩,在谈家大门口遇上燕翕,他好心出言提醒,其实是在教她道理,还为了这个事儿跑了一趟高家,特意来告诉表哥知道。
她看人不如崔旻那样,就更不比刘光同了。
她眼里看不到那么多复杂的利益和矛盾,人分好与坏,其实就是一个很直接的区分。
所以燕翕在她看来,其实是个好人。
如此想来,她便有心想要开解。
燕翕如今对陛下有些不服气,这样的情绪实则是要不得的。
他是臣下,如何能对君上不服?
时日久了,只怕要积累成恨。
“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历来也不是由得我们自己做主的。”薛成娇抿了抿唇,平视着燕翕,“其实就算不是谢鹿鸣,将来也会是别人,世子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况且谢家、谢鹿鸣,也并不算委屈了燕七。”
燕翕哦了一声:“原来县主是这样想的。”
他低声叹了一句,才又道:“谢鹿鸣有了心上人,一道圣旨,压着他去拜堂成亲。县主觉得,燕褚以后的日子,很好过?”
薛成娇的口中丢出了一个这字,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如果没有听到她跟崔旻的对话,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安慰安慰燕翕。
拿谢鹿鸣去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更不要说是一个燕褚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有了想长相厮守共白头的那个人。
这就大不相同了。
他不愿意娶燕褚,可是却不得不娶。
人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燕翕怕的,应该是谢鹿鸣和燕褚,早晚会变成怨偶。
她有些无措,抬眼看了看崔旻。
崔旻朝她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薛成娇想了想,蹲了礼,便转身告辞而去。
待她走后,崔旻才长出了一口气:“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事实吗?如果你有,何必郁郁寡欢?如果你没有,又何必怨天尤人?”
燕翕呵了一声:“你也有亲姊妹,你的亲姐姐,已经做了谈家的宗妇。崔旻,我是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头,可我想来,这桩婚事,也不是那样光明磊落的吧?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憋屈?”
他说着,稍顿了顿,自顾自的摇头:“我看未必吧。谈大大婚那天,每个人都在笑,你也在笑,只是笑不达眼底,进了肚子的,全是一杯杯涩酒。”
崔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微合双眼,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才复睁开眼来看燕翕:“可我知道事已至此,我无回天之力。你也是聪明人,应该听得出来,成娇是有心开解你。她还小,心思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她想劝你是她的一番好意,你也用不着拿话把她噎回去。”
燕翕啧了一声:“你还真是护短护的厉害,不过——”他拖了拖音,“你的这个表妹,也是个有趣的人。”
崔旻下意识的就蹙了眉。
他不喜欢听人对薛成娇品头论足,甚至会有些厌恶感。
一抬眼扫过去,嘴唇动了动。
燕翕看他神色,就先摆了手:“我呢,从上次太白楼小聚之后,打听了一件事,觉得你们崔家人,都很有趣。”
崔旻眸色暗了暗,等着他的后话不开口。
燕翕又近前了几步:“听说你弟弟,也喜欢她啊?”
听说?
崔旻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就握成了拳。
燕翕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思绪飞快的转动,灵光闪现的当口,他想起了高子璋来,于是更恨的牙根痒痒。
高子璋是个口无遮拦的,他觉得跟燕翕亲近,就什么话都能告诉,全然不考虑这对成娇的名声好还是不好。
燕翕看他这幅模样,就耸了耸肩:“我本来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只不过是看你们亲兄弟闹的这样生分,才觉得有古怪,后来顺嘴问了子璋一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一码子事。听说当初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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