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活了》第27章


了下来,跌碎了一角。
傅诤上下摸索检查了遍,静静地望了眼灯火如昼的御书房,提回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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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发生的事被岑睿有选择有意图地抛在了脑后,很快举国注目的科举如期而至,作为主考官的傅诤成日驻扎在礼部,压根没什么机会出现她面前。于是,最后那一点不自在和尴尬也彻底消失殆尽。
历年科举对各部官员来说是培养未来党派好伙伴的好契机,对新帝来说是平衡各方势力的好开始,对京城百姓来说,则是“哎呀,新科状元郎好英俊!”“哟,又一个公主要嫁出去啦。”“你们都别抢!探花郎是我的!我的!”
今年情况有点特殊,向来从礼部一干官员中挑选出的主考变成了当今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
礼部尚书他,偏头痛。
主考是傅诤,但打杂处理相关事项的仍是礼部的任职人员。一日不到,这些可怜的大人们深刻地见识到了首辅大人秋风扫落叶般的刻薄无情与高效率的工作方式。其他部门过了午时,就有人零零散散地走了。而傅诤坐镇的礼部,别说走了,连眼睛都不能往大门瞟一眼。忙成狗的官员们听着隔壁呼朋引伴去长乐坊消遣,一颗玻璃心扳碎成了无数。
受不了下属抱怨的礼部尚书偷偷跟岑睿打小报告,概括为“陛下啊,首辅再这样下去,底下要罢工啦。您看让首辅歇几天怎么样啊?”
岑睿老神在在道:“年轻人么,多锻炼锻炼有好处的。加油!努力!你们可以的!”
心里哼出口气,你们不憋屈,傅诤回来歇可就轮到她憋屈了。
尚书大人含恨而归。
三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不仅自此跃入龙门,踏上人人殷羡慕的仕途。更有机会能将自己的姓名题在芙蓉园中的雁塔石碑之上,供后人瞻仰,这是何等荣耀之事。
开考前一日,许多士子已不在书舍里温习功课,唤上相熟的好友,在京城中四处走走散散心,缓解压力。作为游览胜地的雁塔石碑前自是聚集了许多士子,互相殷勤地恭维一番,再对着石碑畅想下过几天自己名字出现在上面时的情景。
听得岑睿酸倒了一排牙……
“秦兄,此番若是高中,你有意往哪个衙门任职?”
“御史台。”
这声音似曾相识……
拥挤人群里的岑睿循声望去,却看到另一张眼熟的面孔。
傅诤定下的那位探花郎也听到了这通对话,哂然一笑:“世家子弟……”
声音不大,足以让前方二人回头,岑睿认了出来,那不是秦太师的好孙儿——秦英么?
秦英身侧的圆脸少年面现怒色:“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写完都三点了!!!!看!你们喜欢的JQ来了,是不是充满粉红色的一章啊!
好累……还是老样子我先睡了,明天爬起来看BUG
QAQ是开学的缘故么!!!感觉评论骤减了好多,表抛弃我呀,我很好养的!
【贰叁】夏祭
“探花郎”钟疏负手仰望雁塔,噙着淡淡的嘲笑:“什么意思?你想的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个什么意思!”
岑睿被他这一串意思绕得头晕,眨眼圆脸虎目的少年郎奔到了钟疏跟前,一手揪起对方的衣领,高高举起了拳头。
两旁路过的行人稀稀两两地驻足观望,甚至开始押宝,赌这场架谁胜谁赢。岑睿额角一抖,京城百姓哪里都好,就是凑热闹这一点未免太积极了。
“伯符!”秦英厉声喝止了他的同伴,快步走上前,抬手朝见了个平礼,不卑不亢地道歉:“我朋友是个粗人,性情急躁,得罪之处还望兄台海涵。”
名叫伯符的少年堪堪地停了手,嘴里仍不甘心叫嚷着:“你与这种人这般客气做什么?!”
钟疏掸平衣襟,反唇相讥:“说不定两月之后再见,你就要对我这种人行揖礼。”
秦英的反应在岑睿的意料之外,半分没有初见时的倨傲清高,仅笑了一笑,便将好友拉走了。
暗搓搓地围观完毕,岑睿心情沉重地目送三人分道扬镳,看来不久后的朝堂上,她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晚间傅诤罕见地踏着饭点回了养心殿,用膳的时候看岑睿心不在焉地戳着碗底,蹙起眉:“好好吃饭。”
岑睿难得挨骂没有回嘴,严肃道:“朕在想,有没有办法能把自己的名字也刻上雁塔石碑。”
傅大人对于打击皇帝陛下从不吝言语,淡淡道:“以陛下的资质,还是等下辈子或有可能。”
“……”岑睿以绝食表达了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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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考的是明经,结束后紧跟着进士科连考三场。杏榜公示,秦英、钟疏名列前茅。
殿试前夕,朝上大人们已将眼光瞄准好了未来的栋梁之才,议事时毫不避嫌地向岑睿推荐各自欣赏的士子。
“陛下,那某某某的诗赋写得极好,我礼部正缺这样的人才啊。”
“陛下,那谁谁谁律法倒背如流,不进刑部可惜了啊。”
“陛下……”
岑睿被吵得头昏脑涨,按了按眉心:“这个容后再议,昨日户部奏称最近国库吃紧……”岑睿搓搓手指头,爱卿们要不要无私奉献一下?
嗖得,所有仇恨转移到了老实巴交的户部尚书头上。顶着灼灼视线的户部尚书,感到自己离秃顶又近一步了……
五月初,万众瞩目的殿试在保和殿开考。
这次考试所有试卷皆搬进了御书房,由傅诤亲自批阅,三日后,岑睿御笔亲点了今次科举的一甲。
一甲三名,仅有状元郎秦英一人出自世家之中,榜眼陈彦与探花钟疏皆是寒门出身。
世家老大们的隐隐嗅到了朝中风向变化,回府先是把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大骂了一通,而后赶紧联络小伙伴们趁着月黑风高扎堆进小黑屋里。
尚书令抱着酒壶捶胸顿足:“首辅大人一定是故意的!我家小儿三岁读《四书》,五岁背《论语》!每个先生都夸他知书达理、学识渊厚!怎会连那两庶民都考不过?!”这让他颜面何存啊!
其他人默默:天下有几个先生敢当着二品尚书令的面骂他儿子啊。
“相爷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啊?”尚书令抹完泪,向主心骨求助。
徐师慢条斯理地剥着个澄黄的枇杷,道:“慌什么,常科登第后,还要经吏部选试。”
“可吏部尚书是魏家人哪。”尚书令不改忧色。
徐师拿起方巾抹抹嘴:“这回武科头名没姓魏,老魏家现在怕比我们还上火呢。”
春风得意跃龙门,打马游御街、御赐探花宴、金笔题雁塔,在深宫里的岑睿仿若都感受到满城少女们荡漾起伏的粉色心潮。唉声叹气地绑上束胸,岑睿替自己死得早的少女情怀又洒了一抔土,顺便踩实两脚。
一月后吏部选试公布,众人哗然。
状元秦英得了个正六品上的朝议郎之职,却是个不理实务的文散虚职。
探花钟疏更是凄凉,被丢到御史台任殿中侍御史,是个连台中横塌都不得坐的从七品小官。
三人摆得上台面的就是榜眼陈彦了,被任命为起居郎。官位不高,但重在执掌记录皇帝日常行动,直接接触到了皇权中心。
岑睿拿着公示反复看了三遍,问傅诤:“这貌似不大妥当吧。”
三甲是进士中的佼佼者,一开始多留在翰林院里任修撰、编修,为以后晋升做准备。
傅诤靠在窗下裁剪着什么,一会岑睿眼下摆出三个形态各异的动物。大的是麒麟,傅诤指着它道:“身份清贵,不通世故、不懂圆滑、不接地气。若随他愿放进御史台,百害无一利。朝议郎官低言微,却要经常与各部打交道。”
又指着爪牙锋利的狐狸道:“才学过人,亦有胆识。但出身低微,外显冷傲其实自卑自轻,便比常人更急于功利。用这样的人先要磨其爪牙,挫其锐志。肃纲正纪的御史台最合适他不过。”
岑睿看向最后一只白兔。
傅诤眸色锋利:“兔子温吞胆小,却家底干净清白。臣记得,上一任起居郎老家是在燕州,这样的人陛下敢留在身边么?”屈指将三只动物推给岑睿:“陛下不妨借此机会学学一学‘识人选才、知人善任’这八字。”
最重要的一点是,世家们吊紧的心啊晃回了原地,伸出去的爪子又悄悄地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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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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