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活了》第35章


叹息一声,道:“女子来天葵,有诸多讲究。首辅不忙的话,容下官写个详单,一一列上饮食起居须得谨慎的地方。”见傅诤一言不发,又进一步道:“或者下官亲自去看一看是最好不过的。”
傅诤想起那张羞愤的小脸,道:“这个不必了。”
径自入了暖阁,傅诤从袖中抽出纸张,皱眉一字字审读了近半日。
潇潇暮雨洒入庭院中时,傅诤重回到岑睿的寝殿。
来喜靠在门边头一点点地打瞌睡,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揉了揉:“首辅大人?”
傅诤轻嗯了声,道:“陛下用晚膳了么?”
“一直在睡,还没呢。”来喜腹诽,不是你叫人不得进去的么。
“天气凉了,让御膳房煮些暖身的红豆甘枣送来,多放些红糖。”傅诤吩咐道,顿了下:“两碗。”
“……”
一开始岑睿想着傅诤说的那番话,在床上翻来滚去地折腾。后来下腹抽搐着阵阵作疼,抱着枕头抵了会,渐渐也睡去了。
傅诤进去看见的就是,拱成一窝紧紧蜷缩的岑睿,双手护着腹部,眉头紧皱,脸煞白煞白的。
想起张掖说过此时女子宫寒,最是怕冷。站了会,拿开岑睿的双手,轻附在她小腹上。果真冷冰冰的,一丝热气都没有。
岑睿在睡梦中,感知到腹上暖意,不自觉地蹭啊蹭地贴了上去。
傅诤默了一默,手抽出一半,又落回了原位。
来喜端着甜汤送到门口,一抬眼,看见首辅低头神情温和地看着陛下,手更不规矩地摸来摸去,顿时魂飞魄散。
挣扎了好半会,脚一跺,拖着两行清泪调头奔去了先帝牌位前忏悔。
“嘤嘤嘤,小人愧对您啊,没能从首辅大人手里救出陛下。”
“嘤嘤嘤,小人宁可用自己的清白换来陛下的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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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睿休调过来,已是两日后。
这天,新任殿中丞魏长烟也正式走马上任。
一上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公务的理由闯入御书房,人往椅子上一赖,哀怨相办得十足:“陛下,您可要对微臣负责啊。”
被傅诤灌糖水的岑睿呛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喜:“嘤嘤嘤,小人宁可用自己的清白换来陛下的清白啊!”
小岑子:“你想得美!”
小岑子“(╯‵□′)╯︵┻━┻,为什么傅诤喝糖水也要带着我一起!”
傅诤:“陛下,您说反了,是您喝红糖水带着我一起。”
“……你也来葵水了?”
“……”
小岑子啊,因为傅大人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吃货啊!
暖而萌的一章,这章是坐实傅爹这的名字了。小岑子还不开窍啊不开窍~
下章开始走阴谋剧情啦o(≧v≦)o~~傅大人又可以耍帅了
感谢囚坞童鞋仍的地雷,来亲一个!
30叁拾怄气
魏长烟那句话不是奔着岑睿来的,而是说给一旁那人听的的。找他担莫须有的罪名;鞭子吃了;苦头挨了;回头还削他官;拿他兵权。这首辅大人太会算计了些!他的心里不平衡,岂是一点点的?
最让魏公子炸毛的是每日出门;不论走到哪;仿佛都有不绝于耳的嗡嗡声如影随形:
“哟;你看这不是才从天牢里放出来的魏公子么?”
“唉,从国公到殿中丞;一天一个样;我家猪长得都没这快啊。”
“口胡!魏公子只要有那张脸,就足够了!”
“……”
傅诤施施然地舀着甜汤,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施舍给魏长烟。
魏公子的内心在翻滚咆哮,你大爷,好歹露出个“我对不起你”的愧疚眼神啊!
于情于理,岑睿确实欠了魏长烟一个天大的人情。
纵看他仍不是那么顺眼,也不好学傅诤那么厚脸皮地无视人家。忽略他那句“怨妇”气十足的话,咽下腻死人的枣肉,岑睿擦了擦手:“魏中丞来得赶巧,朕正有件差事找人去办。”
两指屈起向前一推,一封加封的明黄诰书呈现在魏长烟眼底,不等他愤怒地拒绝,岑睿意味深长道:“劳烦爱卿走一趟白马寺,替朕将龙婕妤给接回宫来。”
这是昨晚她和傅诤长达一个时辰拉锯战后,互相妥协做出的决定。龙素素肯定是要接回来的,但不能是岑睿亲自去。思来想去,这种张扬又清闲的活计,没有比魏长烟这个殿中丞更适合的,且凭岑睿对这个二愣子的了解,他对龙素素肯定还没死心啊。
一个纨绔总能准确地摸到另一个纨绔的软肋,魏长烟怨怒未消,猝不及防当头砸下这门差事,眉毛鼻子扭在一起,直愣住了。
岑睿摸了下鼻尖,假意拿回圣旨:“魏爱卿似乎不大乐意,也罢,朕找别……”
离指尖还有一尺远的诰书刹那不见了,魏长烟脸虎虎的,紧攥着黄轴,昂着高高的脑袋,耳根微微泛起红:“臣去。”
真是个傲娇而别扭的孩子啊,岑睿搓了搓下巴看着那道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
“陛下,今日的功课完成了么?”傅诤幽幽道。
岑睿眨巴下眼可怜兮兮道:“我肚子还有点痛。”
傅诤意犹未尽道:“那再进一碗汤水?”
“我还是写作业吧……”岑睿认命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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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去了白马寺,魏中丞发现自己被耍了。别提说话了,佳人在眼前晃了一晃,就闪入了车中,一缕芳踪都未留下。他的胆是很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没肥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掀了后妃的车帘:“好巧啊,在这都能遇到。”
魏长烟背后笼罩的怨气太过强大,官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退避三舍,连路边撒欢的小狗都嗷了声,扭屁股找老妈去了。
一辆马车哒哒从子午街拐向朱雀街,碰巧遇上了龙素素的仪仗,外面赶车的书童问:“公子,前面行不通了,要不要绕条路?”
藏蓝的车帘拨开一角,谢容远眺了眼:“去打听下,是宫中哪个贵人出行。”
小书童在前面转了一圈回来:“好像是皇帝的一个妃子从白马寺祈福回来了,听说小皇帝只有这一个妃子,果然很受宠。”又咕咕叨叨:“盛宠一人,红颜祸水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多嘴,这种话别再说第二遍。”谢容斥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道:“我和吏部侍郎大人约在巳时二刻见,等他们过去,不急。”
“吏部?公子是想往……”小书童往里探进个脑袋,眼晶亮。
谢容垂眼看着摊开在膝上的账册,一笑:“吏部有什么好?”
待队仗行过,街市徐而恢复了喧闹,暂停的马车也从容汇入车水马龙之中,小书童新鲜地看着京城繁华,道:“哎,公子,刚刚打马在前的那个大人好生威风哪。”
谢容点了点账册上一个醒目的人名,失笑道:“你也跟着我在王府里一段日子了,见识过燕王殿下的气度,还这么大惊小怪?不过,”合上账册喃喃道:“魏氏后人多在沙场历练过,寻常世家子弟着实比不上。青流。”
“哎!”书童清脆答道。
“一会到了官驿,你去请盈丰商行的管事晚上一聚。”
“好嘞!”
无人注意,子午路偏僻一角,一辆停伫已久的破旧马车咯吱咯吱地行驶起来。
躺在墙角晒太阳的一个老乞儿跳起来避开:“作死咧!吓死老子咧!老子还以为车里没人咧!”
一刻后,一个妇人牵着个孩童路过,骤然一声尖叫。
老乞儿睁大着眼,躺在白花花的阳光下,已没了生气。
魏长烟手中十三节鞭威名犹存,有他开路,一行车马安全无痛地抵达朱雀门前。过了朱雀门,即要换乘小轿入宫。
因为岑睿哀怨地被傅诤盯着看折子,来喜公公当仁不让地来等候在那,喜滋滋道:恭迎婕妤回宫。”
鸾辇里没有动静,来喜竭力将笑容叠得更家殷勤,道:“婕妤,陛下在养心殿等着您呢。”
魏长烟抱着鞭子,狐疑之色渐起,便要挑开帘子一探究竟。
来喜瞪眼,撸袖子作势要拼命。这还了得!宫里一个觊觎着陛下,宫外一个觊觎着陛下的妃子!这是要把先帝从帝陵里气得爬出来么?!
鸾辇微微动了下,一方水色襦裙涟漪般绽开在众人的视线中,龙素素搭着宫人的手提裙下车,睡意阑珊:“吵什么吵!睡个觉都不踏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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