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龙》第122章


“那就谢谢啦,再多我们也放不下了。”虞长乐笑道,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船。
渡口处,送他们来此地的船夫阿成正站在船上,船舱大包小包地堆了许多东西,都是苗民感谢的谢礼。若非虞长乐好说歹说拒绝了,寨民们还都要送到寨口呢。
虞长乐接过药篮,低头看去,却是微微一怔。
他依稀能分辨出这些灵草药都是解毒用的,不乏珍奇贵重之种。
敖宴也望了过来,颔首对素先生道:“多谢。”
素先生笑了一下,道:“最好是,不要派的上用处。”
沈渊渟这一次的出梅宴,让虞长乐不由想起了当年的问鼎之宴,自己的母亲花怀离就是在这场宴上身中剧毒,生下他后不治而亡。
虞长乐并未详细说,但素先生也许是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才有此一出赠药。他郑重地把草药收进了芥子戒中。
“我们走啦!再会!”虞长乐和敖宴走上船,对着绿松旖挥了挥手。
这一晚月亮大而圆,皓亮千里,云海千重。寨口河水映着粼粼月色,清风吹拂,送客东行。
虞长乐睡了一个下午,现在毫无困意,坐在舱顶上凝视着月色下的水面。江风吹起了他的黑发。
“宴宴你也不困吗?”他低头道。
敖宴道:“不困。”
虞长乐看着他,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敖宴的态度像是疏离,又像是更亲密随意了,虞长乐心想难道自己酒后撒欢大疯大闹了?
不会不会,这样的话敖宴没必要瞒着他。
自己裸|奔了?做了什么丢脸的事?
……那敖宴应该先来嘲笑他才是。
苦思冥想,虞长乐还是想不出,脑中浮出几个片段却又不甚清晰。印象里,后半段记忆是很平和的才对啊。
“我还没见过你喝醉酒呢。宴宴喝醉了是什么样?”不知怎么想的,虞长乐脱口而出道。
这话没什么问题,哪知一出口,虞长乐就见敖宴拉下了脸,不虞道:“谁叫你总是先喝醉?”
“……”虞长乐哈哈道,“那什么,那下次我看你喝好了。”
敖宴抬眼,意味深长道:“那你不要后悔就是了。”
他低醇的嗓音顺着夜风飘进虞长乐耳中。虞长乐心尖一酥,赶忙道:“怎么会后悔呢?哈哈哈……”
一阵沉默,惟有水声和桨橹声。
片刻后,敖宴问道:“你打算怎么赴宴?”
转到了正经事,虞长乐松了口气,道:“我有一个想法,很简单但应该可行。”
二人肯定不能大刺刺地就这样过去,难保沈渊渟不会在暗中观察。
从沈渊渟的角度来看,他最先发觉的是自己暗中支持的桃花窟烧毁,锦官身死,殷子闻不知所踪。
桃花窟里有大量的书籍,虞长乐拿到了白鹭先生的手札,并追到了湘西。但对沈渊渟来说,他并不知道二人到底已经知晓了他多少秘密,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昭天下。
二人在暗,他在明。如果虞长乐是他,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翻转形势,抢占先机,那么这时候举办盛宴就很值得商榷了。
虞长乐心中也很好奇沈渊渟目的究竟何在,那些受邀的世家和散修恐怕也在疑惑。
沈渊渟真的没发现沈明华偷出了两封请柬么?
也许发现了,也许没有。但总之,若是不去出梅宴他们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沈渊渟的动作。
“什么方法?”敖宴问。
虞长乐道:“易容。”
*
三天后,徽州。
城门下为了许多人,一个清脆的童音道:“客们莫要挤,莫要挤!一个一个上前来!”
两只玉色的狸猫太子在城门两侧,给这些江湖人士登记玉牌。
“怎么这么多人?”有不明情况的人抱怨道。
一散修回答他:“沈停云在徽州举办的出梅宴,你不知道么?”
“沈停云我知道,是个大善人么。宴是什么宴?”
“宴请天下豪杰。”
“怪不得这么多人……”那人看了眼,入目许多灵力傍身者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望了过去。路人一缩脖子,嘀咕道:“徽州城从来没进过这么多灵修。”
他好奇地飞速观望了一圈,心想传闻灵师能驻颜,也不过如此,未见得比普通百姓好看了多少。
正这样想着,路人忽地看见了一对小夫妻,在心里叹了一句,这才是传说里仙人的样子嘛。
这对夫妻里的丈夫看着还是个少年人,面貌并不十分英俊,但胜在清爽。似乎是异域人,眼睛是蓝色。
那位妻子亦是样貌清秀,却未施粉黛,发饰也只几根素簪。她比寻常女子高出不少,只比她的少年夫君矮一点点。
二人穿着同色的浅色衣裳,亲密地站着交谈,感情很好的样子。丈夫看着有些严肃,妻子却脸上一直带着笑,举止也很活泼,手里一支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总体来说,样貌不是顶尖,只比寻常人好几分,但胜在气质。夫妻俩十分般配。
路人看够了热闹,就推着车走了。
那对“小夫妻”,就是易容乔装后的敖宴和虞长乐,敖宴还变成了少年人的体态。
虞长乐摸了下自己脸上的妆,敖宴淡漠道:“别笑了。”
“但是这样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虞长乐极力憋笑,头上的珠钗一阵哗哗的响动。
这主意是他出的,他联想到自己之前在青楼那次的经历,就提出假扮女子。料沈渊渟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假扮成女孩儿。
其实虞长乐本来想让敖宴也易容成少女,但后者死也不同意,只好退一步变成现在这样,充作一对年轻夫妻。
虞长乐的嗓音生得好,以女子装束说出来也只是略显低沉。他穿着裙子走大街,自觉十分新鲜,走路生风。他咬下一颗糖葫芦,看到敖宴沉沉的脸色,又笑了起来,险些被噎住。
敖宴拍了两下他的背,低声喝道:“不要引人注目!”
化作少年身形,敖宴的压迫力少了不止一半。虞长乐点头,很是敷衍:“好好好。”
“你说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娶了一个比你大的女孩子做妻?”虞长乐嘴里又开始不着调,“女大三抱金砖,这样也挺好的。你叫我夏姐姐吧,哈哈哈哈!”
敖宴瞥他一眼,冷笑:“你很希望我娶妻?”
虞长乐一想,立刻皱眉道:“不想!”
话一出,他就一顿,果然敖宴似笑非笑:“为什么?”
“……”虞长乐道,“不为什么。”
虞长乐掩饰似的飞快吃掉糖葫芦,咳咳几声,假装注意力路边的小摊子吸引了。
“女客容姿端丽,要不要买一个手环?”小贩眼睛一亮,殷切道,“哎呀,您真是长得像仙女一样!只有我家的手钏,才配得上您!那边的郎君,给不给您夫人买一个?”
路边的小摊卖的手钏当然是粗制滥造,铜金色手钏上的兰草被刻得像葱一样。敖宴什么昂贵的首饰没见过,当然瞧不上这个。他道:“不要。”
“您这就不对了!娘子喜欢,夫君就要买。女客您说是不是?”小贩嘴皮子溜得很,笑着道。
这有什么好喜欢?
敖宴一转头,却看见虞长乐竟然真的在试手钏,还挑眉看着他,笑嘻嘻道:“是啊是啊,夫君我喜欢!给不给买?”
虞长乐存心想要逗他,玩心大起,还眨眨眼睛故作委屈:“好不好?成亲三年多,夫君都没给我买过什么!”
他胡扯着话本里的台词,心里大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敖宴面沉如水:“…………”
小贩立即倒戈,跟着也数落起来:“不是我说啊,男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您看看,您生的一表人才的,娘子也是如花似玉,怎好这一点都不舍得呢!”
“宴宴?”虞长乐煽风点火,“我买两个,你还可以戴一个不是?”
敖宴看向虞长乐挑的的那两个镯子,表情却是微变。这两个铜镯子上什么花纹都没有,金光灿烂,简简单单。
竟很像之前圈在二人手腕上的灵契。
虞长乐还要再胡乱掰扯,敖宴却不动声色地牵住了他的手道:“我二人少年贫贱夫妻,过去什么都不曾给姐姐买,心有惭愧。如今稍有起色,那姐姐喜欢的,在下什么都愿意给,何况区区镯子。包起来吧。”
他说了一长串,神色都很认真,虞长乐一时都静住了,心说我操,宴宴居然肯陪着胡闹,还这么会演。
“太感人了!买一赠一,我只收你一半钱!”小贩忽地道,“小郎君,疼老婆这一点,好!”
虞长乐:“……”
敖宴冲他扬了下眉,眼中满是戏谑,虞长乐嘻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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