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归来》第105章


如今焦和已算不得权臣,所以他这趟去湖阳监工,并未引起朝堂议论,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某个一如往常的夜晚,将军府后门停下来一辆马车,有府中仆人忙着开了门,将车上下来之人迎了进去。
邵庭远抱臂端坐在书房中,花白的眉毛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站在他面前的焦和,“这就要走了?”
“恩师,学生特来告辞,此去湖阳,怕是要一年半载。”焦和一脸恭敬地道。
“可惜啊!”邵庭远仰天长叹一声,“以你之学识才能,该有一番大作为,你却甘为世情所累,不成想耗尽心力,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焦和微垂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路是你自己选的,焦和,老夫也无话可说,”邵庭远起身,走到焦和跟前,“我老了,二十年都等不到你回心转意,怕是以后也就如此了,你好自为之罢,只是你无论如何,都不许有任何差池,免得老夫到了黄泉之下,无颜见你父母。”
焦和只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邵庭远这时又在后头叫住他,“可想见见子倾?”
“这孩子?”焦和淡笑了一下,“还是算了。”
夜幕下,从将军府离开的马车出了墨金城门,朝着湖阳方向飞驰而去,谁都没注意到,半个时辰后,几个皂衣打扮的壮汉也带马出了城,竟是与那辆马车同一个方向。
皇后赵晚晴身体一向孱弱,突然之间就病倒了,一时间暖心阁里太医们川流不息,方晴自然也侍奉床前。
“儿啊,你公务繁忙,来瞧瞧我便安心了,不用在这守着。”赵晚晴咳嗽了几声,却用帕子掩了,倒像生怕传染了方晴。
方晴干脆坐到床边,“母后这是要同女儿见外,还是不肯给女儿做孝女的机会?”随手又取得个枕头放在赵晚晴身后,好让她靠坐起来,“您就当心疼女儿,让我躲躲懒吧!”
“这是谁要躲懒?”景阳帝的声音传了进来,显然听到了方晴的话。
“父皇,儿臣好不容易同母后说句体已话,又给您抓到了。”方晴娇笑了一声,上去扶住了景阳帝。
赵晚晴瞧着这父女俩亲密模样,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人的影子,心下一酸,眼圈就红了起来。
“见到朕过来,怎么倒哭了,”坐到床前的景阳帝笑问。
赵晚晴忙不迭地擦了泪,“皇上恕罪,臣妾不过起了一些感慨,如今过尽千帆,您同凤阳都能在臣妾身边,臣妾心里着实温暖。”
“你这性子啊,几十年都不改,一生气就哭,高兴了也哭,”景阳帝此刻心情极好,“幸好凤阳不像你,要不以后难道让她坐到朝堂上,对着群臣撒娇吗?”
方晴立时被逗得哈哈大笑,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将头扭到一边,偷偷乐起来。
景阳帝用手点了点方晴,“今日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驸马之事,方才朕与几位重臣商议好了,比来比去,还是那位林状元最适合,家世清白,才华出众,而且脾气又随和,日后必可成为凤阳的助力。”
“这事你们就定了?”赵晚晴此时也不哭了,睁大眼睛问,“为何不选邵子倾,那孩子跟在方晴也有好几年,论人品相貌,这墨金城也无人能比得上他。”
“母后,这事是女儿自己拿不定主意,便请父皇代劳,至于邵子倾,”方晴看了看景阳帝,故作委屈地道:“邵老将军舍不得嫡外孙‘嫁’进后宫,亲自过来婉拒父皇,强扭的瓜不甜,您在后宫还不知道,人家如今早订了亲。”
赵晚晴眼中露出些许遗憾,替方晴打着抱不平,“是他没福气,我们也不稀罕,这么好的女儿,还怕寻不着好夫婿?”
“凤阳若是无异议,这两日朕便下旨赐婚,”景阳帝在一旁问方晴,“你要不要见见林胜?若觉得不中意,父皇再替你重选。”
“父皇亲自选的,必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女儿也不见了,反正以后得相处一辈子,不急于这一时。”方晴淡然地笑了笑,自觉没有那个心思。
虽然赐婚旨意未下,不过没到几时,朝中上下,以至墨金城黎民百姓都已传开,凤阳公的驸马圈定了新科状元,并且是景阳帝钦选,景国皇宫很快要办喜事了!
今日恰逢休沐,吴起带着人刚将东宫的门打开,便见到外头笔挺着站了一个人。
“邵将军,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吴起忙上前见礼,却发现邵子倾灰青着脸,双眼却灼灼地望向东宫门楣。
“麻烦您帮忙通禀一下,邵子倾求见公主。”
坐在桌案后打量了来人好久,方晴注意到,邵子倾大概一晚上没睡好,不但挂着两个黑眼圈,神态中还有掩不住疲惫和颓丧。
“这么早过来见本宫,子倾可有急事?”方晴笑着问道。
邵子倾没有立刻回答,只愣愣地盯了方晴许久,良久才问,“公主要与林状元成亲,可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方晴被这问题给问得有些傻,最后哼笑一声,道:“身为储君,成家立业本是应尽之责任,何谈什么喜不喜欢,不过凑合着罢了。”话一说完,方晴倒被自己惊了一下,怎么脱口便同邵子倾说了实话。(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主帅之死
邵子倾紧绷着的脸总算有些松动,不过他显然没有尽兴,还在纠缠方晴婚嫁之事,甚至还着意提到了孟青山,“末将知道,公主与孟青山曾结为夫妻,当年在云州城,孟青山遇害,末将曾亲眼目睹公主为之悲痛欲绝,请问公主,那一段婚姻可也是凑合,如今您还记得孟青山那人吗?”
“你什么意思?”方晴双眼圆睁,觉得邵子倾的话中全是挑衅意味,“此乃本公主私事,为何要任由你这外男胡乱评议,”说着,她也不给人面子了,转头吩咐一声,“吴起,邵将军要走了,你亲自送一送。”
没料到邵子倾却一摆手,“末将自知唐突无礼,只是公主出降,乃景国臣民上下皆关心之大事,末将还请公主细细思量,切莫勉强了自己,免得日后因为婚姻不谐,而苦恼终生。”
“这与你有何关系?你怎知本宫今后就一定婚姻不谐?”方晴发现邵子倾真是挺好笑,闲事都管到了她头上,忍不住讥讽道:“莫非子倾此次未能雀屏中选,所以心怀怨恨,故意到本公主跟前搬弄是非,还是你已偷偷查出那位准驸马有些不妥之处,急着跑来邀功?”
“那林胜,末将的确查过,并无可指摘之处,”邵子倾倒是敢做敢当,马上说了实话,随后又摇摇头,“至于子倾……”他的喉头忽然哽咽了一下,“子倾自知配不上公主,以上所言均发自肺腑,并无任何他想,只是不希望公主后悔。”
“后悔?”方晴扪心自问,这一生是否有过后悔,却发现她唯一后悔的,便是当时自己没有挡在孟子青身前,以至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撒手人寰,独留她一世怅惘。
“公主?”邵子倾见方晴的话只说一半便停了下来,随后泪水便扑簌簌地往下流,他心头有些发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来这一趟?
“孟青山都没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方晴抹了泪站起身来,也不管邵子倾,便要离了书房。
一只手猛地抓住方晴胳膊,“公主,孟青山便是入了黄泉,心里也一直没忘了你,今世虽已无缘,下一世,还有生生世世,他一定会再来见你!”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方晴不由嘲弄了一句,将邵子倾甩到一旁。
还没有踏出东宫书房的门槛,方晴又听到邵子倾在身后道:“公主,家父突然病故,子倾不能耽误人家,婚事已然告吹,此后子倾会终身不娶,为公主守卫疆土,直到最后一口力气。”
“傅艺没了?”方晴吃惊地转过身来,只想着傅艺之死,却没有注意邵子倾后头的那些近乎表白的言辞。
傅艺死得过于突然,引来朝堂震惊,方晴奉景阳帝旨意,亲自前往将军府致祭。
一进到灵堂,方晴抬眼看到的,便是坐在牌位旁边的太师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人脸上并无什么多余表情,只是垂着一双深眸,便是如此,也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在一众哭嚎不止的男女中,显得颇有些独特。
陪着方晴走进灵堂的邵子倾走到老者跟前,俯身在他耳边道:“外祖,公主驾临致祭了。”
那老者并不急不慌,转头瞟了方晴一眼,才起身走过来见礼,“老臣参见公主!”
“邵老将军免礼,”方晴虚扶了一下,着意打量他几眼,心觉这位三朝老臣、护****的缔造者颇有武人威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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