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第50章


“你们这么大阵仗,还没等起事就已经把海盗引来了。”她这才出声提点也们。
村民们已惊呆,都不敢出声,大磊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两眼,心里想起一事,突然道:“你……你是白天救我娘的人?”
白天割断绳索救下他娘的,也是刚才那手功夫。
“举手之劳罢了。”霍锦骁淡语道。
“你不是金蟒岛的人,来我金蟒岛所为何事?”大磊眸中闪过异色,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问道。
“这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行事要再谨慎些,不是每次都有今晚的好运气。”霍锦骁踢踢被打晕的三个人。那三人穿着比村民们好一些,此时都委顿在地。这三人她白天查探时曾见过,原是新燕村的恶霸,海盗占岛后他们为了活路就投靠海盗,替金爵他们监视着村民动向。
她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去,不妨身后的大磊却扑通跪下。
“恩公,求你救我们!只要你能杀了金蟒四煞,替我们报仇,从今往后就是我们新燕岛的主人,我们都听你的!恩公,求你了!”大磊说着将头重重往地面磕去。
他病急乱投医,想着她既不是金蟒海盗,悄然入岛必有图谋,肯定不是金爵一伙,武功又高强,若能留她出手帮忙,总好过他们一群老弱病残拿命去填。
村民们见状跟着他跪下,霍锦骁大惊,往后退了半步,忙道:“你们起来说话!”
大磊哪肯起身,直将头撞得“砰砰”作响,没两下就红肿渗血。
她只好出手,将人从地上强硬托起,嘴里道:“你先让他们起来!要杀金蟒四煞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我武功再高也没用。”
“他们已将村子逼到绝路上了,就算我们愿意忍,也活不下去。恩公,求求你!”大磊死活不松口。
霍锦骁瞧着跪满地的村民,有老有少,有些更是孱弱不堪,望她时黯淡的目光里隐约透出亮光,像天将明时分那缕光芒,让人不忍掐灭。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你让村民先起来,各自归家,我与你从长计议,再作打算。你们今晚鲁莽了,极易被人察觉。”
“恩公这是答应了!”大磊惊喜非常,又领着从人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按着霍锦骁的吩咐将人散去,又把李四重几人捆紧,嘴里塞上布,关进庙中,命人日夜看着。
霍锦骁见着村民慢慢散去,方与大磊回了他家。
也罢,她正好有事要查,若能得村民相助,也会事半功倍。
————
“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大磊将人往自己家领,一边敬道。
“我姓景。”霍锦骁跟在他身后走着,目光却向四周扫着。
“原来是景爷。我是朱大磊,景爷叫我大磊便是。”大磊毕恭毕敬道。
霍锦骁眨了眨眼,老听别人被叫爷,今天她自己也被人称了一声“爷”,那感觉……
不自在。
正想要他改口,她眉间神色却又一凝,脚步顿止。
“景爷,前面就是我家了,怎么停步?”大磊不解道。
霍锦骁向他暗道了句“别说话”,自己却朝着茫茫夜色朗声道:“前辈,你已经跟着晚辈很久了,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从日暮时分起,她就已察觉有道似有若无的气息跟着自己,她原以为是错觉,可就在刚才,旷野寂寥,那气息忽然浓烈,她再无法忽视。
这阵气息,与她在海盗窝里所察觉的一模一样。
此人只跟踪她,既不出手也不出声,也不知意欲何为,突然是敌是友。
“前辈?”她又喊了句。
那气息却又凭空消失了。
人已走。
————
是夜,魏东辞仍静坐屋中,佟叔悄然而至,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禀告于他。
“哦?那人要帮岛民杀金蟒四煞?”他沉默地的完所有事之后才开口,眉目在黑暗中透着莫测的锋锐。
“不知真假。”佟叔据实以答。
“可能是平南岛的人。我打听到了,祠里关押的夷人是吴新杨,是平南岛祁望的好友。金蟒岛对平南虎视眈眈,以祁望的能耐,势必不会坐视不理,这人可能是他派来的。”魏东辞略思忖后淡道,“佟叔,你继续跟着此人,找个机会问问他,要不要与我们合作,诛杀金蟒四煞。”
“是。”佟叔才刚领命要退,屋外突然传来匆促脚步声。
“快!人在这里!”外头呼喝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剧情……大概……无聊了?
☆、合作
小屋的门被人推开; 外头晃进无数灯火; 魏东辞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跳下,惊惑地看着带人进来的葛流风; 道:“三当家,这是出了何事?”
葛流风指着他喝道:“带他走!”
身后两个海盗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魏东辞; 他惊道:“三当家……”
“大嫂犯病了; 让你去瞧瞧。”葛流风走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衣襟冷道,“大哥已经回来; 你可小心着治,若是治好了,爷给你赏;若是治不好得罪了大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听明白了?”
“明白了。”他点头。葛流风这才松手,命人将他带走。
房门再度掩上,烛火消失; 屋里陷入黑暗,佟叔这才从阴影里走出; 自窗口掠走。
————
魏东辞被葛流风的人带到祠堂旁边的大宅外,有人在他眼前蒙上黑布后才领着他往里边走去。宅子里的路很复杂; 虽然眼被蒙着,但他也能察觉这宅子与普通宅院不同,院子似乎暗合了一些奇门遁甲阵在其中; 稍有踏错便走不出去。
走了盏茶时间他才停步,布缝下透进些火光,他已室内。
有人从他眼前取下布条,屋里火光亮堂,刺得他眼睛发涩,他眯了眯眼,看到间雅致非常的女人屋子。百鸟朝凤的镂空拔步床,蜀绣的双面牡丹屏风,石榴花的妆奁,四周幔帐重重垂落,墙角的铜炉里散出幽幽馨香……来之前魏东辞就听人说金爵对这个妻室宠爱有加,如今在这海盗窝里能见到如此雅致的房间,更可证明金爵对此女的宠爱。
床上幔帐半垂,笼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模样瞧不清楚,只能看到散落满枕的鸦发。
床沿坐了个男人,穿着暗色的绸衫,头发半放,手里正拿着素帕往女人额上轻轻擦拭,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才转过头。魏东辞有些意外,金爵与外间那些海盗不太一样,他身材颀长清瘦,蜜芽色的皮肤,眉目秀雅,有些江南男子的清俊,却无文弱之气。
“听说你是大夫?”金爵开口,平静和善,毫无戾气。
“回大当家,在下略通岐黄。”魏东辞回答他。
“我妻子有头风之疾,今夜又发作,疼得厉害,有劳先生替她诊治。若能得治,金某定有重赏。”金爵话说得客气。
“大当家客气,在下不敢当。”魏东辞上前两步,看着床上的人又有些犹豫,“大当家,男女有别,尊夫人……”
“无妨,我这里不讲外头那套,你只管医便是。”金爵淡言,回身将女子手腕从被中拉出。
有人搬来杌子放于床前,魏东辞便依言坐下,一手捏着袖口,另一手按上那女子脉门,也不多看她的模样,只沉心把脉,片刻之后他又道:“在下想看看尊夫人的脸。”
金爵便往旁一让,沉默点头,便有丫头上来将幔帐撩开,魏东辞这才认真看那女子的容颜。床上的人瓜子脸儿柳叶眉菱角唇,眼下有颗小小泪痣,生得不算十分貌美,却是惹人怜爱,此时她正半闭着眼,额上覆着薄汗,双手将被攥得死紧,脸色煞白,甚是痛苦。
魏东辞道了句“大当家,夫人,得罪了”便探过手去,将女子眼睑往下一翻,看了几眼才松手。
“如何,可能治?”金爵站起,沉声道。
“夫人此症,可是不分时辰头疼?发作时从眉冲到目窗如有钝物锉凿,百会闷疼,后脑如坠重物,同时还会四肢冰凉,心悸惊阙,视物模糊?”魏东辞指着自己头上几处穴位问他们。
床上女子疼得不说话,只冲金爵点了头,金爵眼里便现喜色,朝魏东辞道:“先生高明,正是此症。”
“可治,不过需要些时日。如今夫人疼得紧,不如在下先替夫人行针以缓她苦楚。”
“有劳先生了。”金爵忙请他出手医治。
魏东辞却又摇头:“大当家,在下的药箱……”
海盗打下他们那艘船时,把船上的东西都搬空了,连他的药箱也不例外。
金爵马上会意,疾步向外唤来葛流风,命他去取魏东辞的药箱。
葛流风很快就将药箱取来,魏东辞接过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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