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富贵》第63章


“你不能去!”叶旭朝说得很坚决:“父亲不在,你不能……”
“不能什么?”我挑眉。“我兄长是让你别惹祸,姜小容,你可真会到处惹是生非。”
我放下酒杯:“没你说话的份!”叶旭君原地跳起来,拍着桌子道:“姜小容,我看你不爽许久了,姑奶奶今日要好好教训你!”
我瞥了眼叶旭朝:“好好管管令妹!”
叶旭朝见色忘妹:“君君,别闹!”
“兄长,你别被她一张脸给骗了,她还说过你配不上她这样的话呢,她是个坏女人!”
叶旭朝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受伤,有些无辜,我继续饮酒,无动于衷。
“她说得没错。”叶旭朝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有些孤寂,渐行渐远,在雪地里留下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姜小容,你可有考虑过我兄长的感受?”叶旭君在我耳边咆哮。
我挑眉看她:“没有啊。”尔后笑得像个孩子,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叶旭君说我笑起来简直是个妖女,她抛下一句姜小容你真是没有良心也走了。
没有良心,呵,我被人说惯了没良心,我根本都不在乎了。不知何时起了风,我坐在木桌旁,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整壶酒都喝完时,空中又飘起雪来,我趴在木桌上,斜眼看雪花,摊开手来,妄想握住这虚无的雪,皑皑白雪的尽头,走来一个人,他缓缓走来,身着单衣,依然是我头一回见他的那件被我称作是俗物的红衣,他翩飞而至,走到我身边,寒风携着雪花在他周身旋转,长发凌乱在脸庞一边,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抚上我的脸庞,雪花在他眉毛上,眼睫上化成雪水,仿佛是他的眼泪,他神情哀恸,我眼神闪了闪,最终闭上:“你是不放心我到底是死是活,所以过来确认的么?你怎么能叫人杀我呢?怎么能?怎么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翌日,我是被冰凉的雪水融入衣内的沁凉感惊醒的,我动了动发麻的四肢,发觉自己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叶家兄妹竟将我弃于雪天而不顾,真是……有仇必报!
一转眼,看到桌上有块玉,那是我玉骨折扇遗烧殆尽留下的一块玉,上面刻有我的名字衣少颜。
我一时难以置信,拿起那块玉,来不及拍掉身上的雪,急急往外走,直走出寨子,又行了许久,雪地空旷无垠,我一边走一边回头四处张望,一路跌倒再爬起来,直走到山脚下,风吹过树梢,冰棱相撞,似风铃的声音,我跪在雪地里,紧紧拽着手中的玉,一阵晕眩,最后两眼一黑,昏倒在雪地里。
是叶旭朝训斥叶旭君的声音将我吵醒的:“我走了,你怎能也走开?你将她一人留在雪天里?留她在雪地里冻一夜?她烧得厉害。”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下雪了自己不会回屋么?她不回屋还跑到这山脚下,谁知道她发什么疯?”
“君君,够了!她看不上我不代表她做错了什么,你以后不用处处敌视她。”
“骂得好!”我悠悠然醒来,第一句话便成功气到了叶旭君。张牙舞爪冲我喊了一阵,又气呼呼冲了出去,其实我没有讨厌这丫头,这丫头跟连易很相像,逗她玩的反应也跟连易如出一辙,想到连易,我不禁笑了笑,这小子不知怎样了。
“小容,你发烧了,躺下歇息罢。”“我说了今日要去拜会布让。”“你病了,发高烧了,待病好了再去,我陪你一道。”
“我要穿衣裳了,你回避一下。”
叶旭朝性格与崇玉颇为相像,沉稳内敛,不过又多了关外汉子的洒脱,他有说过中意我的话,却也不介意被我拒绝,还说他终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叫我看上他,这个就……由他去罢。
“对了,你找到我时,可有看见旁人?”
“旁人?没有。”“哦,那……算了,走罢。”到达天狼寨时,晚霞飘至,映得雪山别样红,我从马车里出来 ,晚霞在我身后将我的身体映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在雪地里,直延伸到好远的地方,我让叶旭朝去跟守门的打了招呼,通报一声说是叶家的人过来了。
很快,布让便迎了出来,这人的汉话说得并不算好,眼神也是伪装出来的友善,却依然说着一些客套的话,将我们迎了进去。到了厅堂里,我解开身上大氅,叶旭朝便伸手来接,一切都显得这样自然,布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叶旭朝:“竟不知叶氏已经易主了,未知阁下大名。”
“帮主误会了,我不过是在叶家作客一段时日,叶家尊我为座上宾,我并不是叶家的家主。”
我拿起手边的木杯,捂起手来。
“看叶少主待阁下如此尊敬,看来叶少主是喜欢上了阁下,不是么?”
我不想与他闲话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便扯开话题道:“对于布让帮主前些日子想要和平共处的畅想,我们是很赞同的,但是我想,一百头牦牛并不能显出你们想和平共处的意愿罢。”
“那么……”“她姓姜……”叶旭朝好心提醒道。
“那么……姜公子以为该如何显出诚意来?”
我放下手中木杯:“水不热了,帮我重新换一杯罢。”布让听了眼里有升腾起一丝怒火,却很快被压下去,扬手叫守在一边的丫鬟替我换水。
“在下以为,布让帮主若想显出诚意来,便将寨子西移三十里地,阁下以为如何?”‘嘭’一声重重地拍桌声,布让怒容难掩,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我:“素闻中原人诡诈多计,不知姜公子打得什么主意,但是若要西移三十里,且不说整个寨子劳师动众,姜公子可知那三十里外是什么,全是一片荒漠,姜公子要我们如何生存?”
我悠然放下茶杯:“你们如何生存我管不着,但你们西移了,我们才会安心,布让帮主考虑一下罢。”说完,站起身,高烧使我好一阵晕眩,险些跌倒,叶旭朝伸手搀住我:“小心些,你烧得厉害,快回去罢。”
我让叶旭朝替我披上大氅,一声告别也没有,便又悠然离去。路上,叶旭朝沉声不语,却又几次三番张唇想要问些什么,如此欲说还休的摸样终是叫我忍不住了:“想问什么便问罢。”
“小容为何对他们提出那样的要求?若当真是激怒了布让,布让并不是省油的灯,届时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的,我并不想有人员伤亡,这些年来,我们也都相安无事。”
“不会有恶战的,他们也会西移的,因为,如今天狼寨,不是他说了算。”我闭眼靠在身后木窗旁,马车颠簸,我胃中难受,几欲作呕,却因为长时间未进食,又呕不出什么东西,肺腑中仿佛只有酸水,目眩神迷间被叶旭朝拥进怀里,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道:“快到了,小容,马上就到了,再忍忍。”我烧得迷迷糊糊间仿佛喊了声:“岳洛,我难受……”
由于天寒地冻,我不适应关外的雪天,这场病缠缠绵绵直到春天才好透,这期间,天狼寨果然西移了,叶水福得知这消息时,一时还难以置信,直到天狼寨全部搬走,不剩一兵一枪时,他才彻底信了,他端着药走到我床边时说:“少主果然承堡主从前风范,您是天生的领导者,强者,往后,这里,也由你说了算。”
我接过药碗放下,凝眉道:“往后别给我熬药了,我身子早好了,还有,我不爱管事,我不过是在这落脚而已,往后我会走的,不会超过三年的,所以,这里依然由你说了算。”
春天来临,冰雪消融,池塘里又溢满了水,鸟雀在枝头欢唱,叶旭君和她的丫头杜若竟然学起了女红,说是要做个荷包给她中意的什么皇子,我则百无聊赖地躺在院子里叶旭朝给我特质的躺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闲散卧看叶旭朝在院中练剑,叶旭朝耍完一套剑法后,身上只着单衣,额头处还有细密的汗珠,他将剑递给我:“小容,你也练一会儿。”
我放下手中瓜子,跳起来,拍拍手,再拍拍身上的瓜子壳,情绪高涨:“好嘞。”
“姜小容,小心点,我哥的剑可重,别拿不动。”叶旭君这孩子总喜欢对我进行一些言语上的攻击,咱也不遑多让:“好好绣你那只鸭子。”
果然,她又跳脚了:“这不是鸭子,是鸳鸯,是鸳鸯。”
她的丫头适时插了句直叫她气焰尽消:“小姐,我也以为是鸭子呢。”
“你!闭!嘴!”叶旭君便怒了,追着她的丫头开始施行暴行。诚如叶旭君所说,叶旭朝的剑异常的重,我举着抡一圈尚显吃力,更别提要拿着这剑舞出一套有章法的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