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配之训妻记》第27章


丘如海说道:“我们吃住在家,也用不上银子,不过打赏下人罢了,那也有限。你只管拿去用,不必急着还。”
丘如承又一再嘱托丘如意,不要在他母亲妹妹跟前透出他的行踪。”这才告辞而去。
丘如海兄妹二人目送丘如承离去后,便开始商讨是否要告诉母亲于氏。
丘如海主张不必告诉母亲:“如承是装作别家小厮进来回话,母亲不会知道的,告诉了她,咱们肯定要挨罚了。”
丘如意却认为没有必要隐瞒,那是他们的母亲,不是什么外人,反正她是没办法对母亲隐瞒的。
丘如海不能说明妹妹,便只好随妹妹去母亲那里坦白。
于氏听了事情始末,笑道:“你们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倒学会了先斩后奏,生米做成熟饭,我这做母亲的能说什么。”
丘如意便解释道:“承大哥这事来的突然,他又不敢让大人知道,故不能及时与母亲商量,但女儿想着这件事,承大哥并不是亲自出面,谁买奴婢不是买呢,便是真追查到丘家,也不过是小儿女情意,便是我们借银子,也只是兄弟姐妹的情义,均不算家人指使,应不会牵连到丘氏家族的。”
于氏不由对女儿刮目相看,笑道:“没想到你这会儿倒是个带脑子的,不会是你二哥现教给你的吧。”
丘如意立刻不服气起来:“二哥那水平能教给女儿什么,这是女儿自己想到的。”
于氏安抚女儿道:“好,好,是母亲说错话了。你的这番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到底是违了你父亲的话,所以还是要罚的。你们既然是财主,也不在乎每月里的那几两银子,那就罚你们一年的月钱吧。”
丘如海闻言眉毛便皱了起来,对着妹妹做一个鬼脸,丘如意嘟着嘴瞪哥哥一眼,再转过头来,便扯着于氏的衣袖撒起娇来,企图让母亲取消惩罚。
于氏却笑道:“便不是为你二人违了父亲的话,也要做个样子给外人瞧,万一将来闹出来,也好撇清:确实是家人事先不知情,也不赞同的。”
丘如海便陪笑道:“银子都被承大哥拿去了,他又是瞒着家里,也不知他猴年马月能还上,一年可真捱不下来,既然是做样子,母亲可对外宣布我们因事受罚,月钱悄悄给我们就是了。”
丘如意也忙点头,于氏却正色道:“天下就你们是个聪明的?受罚就是受罚,企图遮人耳目,最后遮住的也只是你们自己。”
丘如海兄妹无法,只得相互劝慰道:“只要人救出来就好!”
也因此事,丘如意便对方家的事情格外的关注起来。
果然没几天,便传来消息:方进及其家中男丁都被发往边关,家中女眷及奴仆都要官卖抵债。
这时朝中又有传言出来:皇太后到底顾念方进曾经的功劳,便欲从自己私库出银子补上亏空,使得方家女眷不致被卖,哪知却被方进严辞拒绝。
丘如意不由大骂方进:“做了这么些年的官,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怎么就白白放过这个救出家人的好机会。”
苏嬷嬷却道:“他若是接受皇太后的‘好意’,便是承认了所有的罪名,以后再无洗清冤屈的时候,也让天下人嗤笑。任何有气节的人都不会选择接受的。”
丘如意冷哼道:“他得罪的是皇太后,哪里还有机会洗清罪名,倒不如服个软,先得了实惠再说。难道他的清名真就比妻女的自由还重要?真是糊涂透顶。”
见与丘如意说不通,苏嬷嬷只得一笑,转而说起其他来。
又过得几日,方进便被押解边关,皇太后心慈,道:方夫人到底是朝廷的诰命夫人,若是被卖为奴仆,有损朝廷颜面,便作罪臣处置,随方进一同押往边关,也让他夫妻相互有个照应。
虽然方进不领情,但皇太后母仪天下,心胸自不同寻常妇人,不与他一般见识,倒怜方夫人骨肉分离,特准等他们一家临行团圆后,再行发卖方家上下人等。
与这些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则消息:方家的部分产业被赐给了卢国公府。
丘家听到这个消息时,于氏正坐在女儿院里,看苏嬷嬷指点丘如意刺绣。
听到“卢国公府”四个字,于氏不由抬头望着远方,道:“原来是他家。”
丘如意见了母亲神情,便起了好奇心,兴奋地问道:“母亲认识他们家?那可是凤子龙孙,若是与他们家有交情,看那府里谁还敢小瞧咱们。”
虽然凤临郡是京城属地,但这里还是头一次在本朝被赐给皇室宗亲产业,也难怪丘如意如此激动。
于氏早已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他家既然那样富贵,咱们是什么人家,能有什么交情,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快聚起精神绣你的花,多长时间了,针脚还这样杂乱无章。”
丘如意忙手忙脚乱地拆线重绣,却没发现母亲平静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担忧。
第三十五章 救命之恩
于氏避重就轻,丘如意既然了解母亲,自然能感觉出母亲的隐瞒来。
只是母亲既然不说,丘如意也没有办法,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更能激起丘如意对卢国公府的兴趣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所以于氏一离开,丘如意便立刻问苏嬷嬷道:“你可知那卢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
苏嬷嬷思忖片刻,答道:“要说这卢国公府,在凤子龙孙遍地的京城,倒是很不起眼,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若是论他家上下几代人来,却是也曾显贵至极,也曾低入尘泥,颇为曲折离奇。”
丘如意一听原来是有故事的,便忙叫道:“楚儿快去给苏嬷嬷沏杯茶来。”一面又催苏嬷嬷快点讲下去。
原来卢国公府与当今圣上一样,亦是出自太祖孝德皇后一脉,且孝德皇后所出长子就是现卢国公的曾祖父,当今圣上的高祖父却是孝德皇后的幼子。
孝德皇后又是太祖的结发妻子,她所出长子,如无意外,定是要继承大统的,故有显贵至极一说。
太祖夫妻自然是一生恩爱,只是太祖登基后,却也免不了要选几个妃子充实**,好为安氏开枝散叶,其中惠妃不仅貌美,更素有“班婕妤之才德”的美誉,故此格外得太祖皇帝的喜爱。
却不想皇后次子也不知受了何人挑唆,认定太祖皇帝要废了母亲改立惠妃为后,并立惠妃之子为太子,于是起兵欲逼太祖退位并斩杀惠妃母子。
事情败露,太祖盛怒之下,命人立时斩了那次子,又有人检举皇长子也曾参与其中,幸好皇后及时赶到,拼死救下了长子,长子虽保住性命,却被贬为庶民,一家人都被看管起来,不得与他人接触。
皇后受不住打击生了病,不久便撇下尚在总角之年的幼子西去。
太祖皇帝接连丧子丧妻,亦心情郁结,不久也染病驾崩。
如此一来,众皇子中便唯有太宗皇帝的年纪才智适宜登基,于是太祖入葬后,太宗皇帝登基为帝,尊生母惠妃为皇太后,倒也不曾为难兄长一家,后来太宗子英宗继位,还格外开恩封那长子之子,即如今的卢国公之祖为郡公。
苏嬷嬷唏嘘道:“咱们太祖皇帝最是体恤民情的,说是皇室封爵太多,让百姓受累,故此递降袭位,如此算来,如今的卢国公也只能封个乡公,下面便不能再袭位了。不想他家倒是个有造化的。先帝即位,道:北夷入侵,宗室死伤惨烈,为慰祖先在天之灵,便又开恩为数个安氏宗室封爵,卢国公与他又比那闲散宗室近些,只是不曾立过寸攻,故只升了国公之位。”
丘如意也不由点头道:“确实是个好运气的。这么一来,倒是飞黄腾达起来了。”
苏嬷嬷摇头说道:“如今便是国公,也不过是超品里的三等,算不得飞黄腾达,他们一向小心谨慎惯了的,当年搬进国公府后,仍是小里小气不大方,没少让人笑话。这也都是多年前的事了,至于现在如何,奴婢早就离了京城,就不得而知了。”
丘如意听了,说道:“再怎么说也是超品,我父亲熬十来年还只是个六品官呢。只是如今也没什么大喜事,怎么就无端封了他家产业呢?”
苏嬷嬷摇头,丘如意便眯起了眼睛,哼道:“必是立了功劳了。看来这次方家的事情,说不得也有他家的功劳在呢。”
不提丘如意如何胡乱猜想,只说当消息传到丘府宋氏跟前时,宋氏竟与于氏说了相同的话:“原来是他家。”
丘玉晴正好在母亲身边,便笑道:“听母亲的意思,咱们家竟与卢国公府有来往不成?那可是真正的皇室宗亲,也不知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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