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思念旧时光》第56章


比任何人都幸福,相信我。算我求你,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他抬起脸看着我,眼眶泛着红,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看起来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们还是夫妻,我和李时什么都不会有。”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没作什么表示,突然起身朝厨房走去,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张没有裱的画,轻飘飘扔在我面前。
“这也叫什么都没有?”
只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什么。
画上的人胸口依旧一粒朱砂,显然那天周裕山“小画展”里的九张画并不是全部。女子躺在浪花之上,不着一物,手臂慵懒地伸展着,像是刚苏醒,空中悬浮着五个小天使。
这是李时在巴黎的最后一年画的,为了参加一个向古典主义致敬的画展,我是他的模特,他很认真,当时花了一个星期来写生。天寒地冻的十二月里,我躺在一张铺着厚毛毯的床垫上,周围放着几台电暖器同时工作,贪图一时暖和的电费还让我心疼了几天。
我拿着这张画站起来,和周东亭面对面:“你不相信我是吗?”
他苦笑:“我不相信他。我们婚姻里,我不想还有第三个人。”
“我不去深究当初你用的手段,现在,你也别要求我行吗?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大家各让一步好吗?”
他正色问道:“什么意思?”
我观察着他的神情,平静地说道:“当时小江来找我,说搞砸了的事,是假的吧?是你和他联合给我下的套对吧?”
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微张,显然很意外,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猜对了。这也是我在山上两天思考的成果。其实我早有太多的蛛丝马迹,唐心雅不时的暗示,周东亭书房里和小江的谈话,还有很早以前王轲托小江送我的裙子却在周东亭的房间……我一直装聋作哑,内心拒绝走向这个真相,明明为了他才跳入坑,却还是被自己的在乎的人骗!
“原来你知道了……”周东亭的脸色迅速变得灰暗,一下泄了气似的坐到沙发上。
我站在原地继续说道:“现在能各让一步了吗?”
“要我看着你和他卿卿我我吗?我做不到。”
我叹口气:“我说过了,只要我们还是夫妻,我和李时绝不会超过朋友的界限。”
“俞小川你不要太过分!你是要我同意你精神出轨吗!”他终于克制不住,低吼着,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眼睛和我对视。
半晌,我说:“我没这么想。你不需要逼自己忍受这些。”
“呵呵呵……你想和我离婚了?”
“不,不管当初如何,我说过的话还作数,你不提,我就不会提离婚。”
他压抑着情绪,死死盯着我,咬牙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下个月就办婚礼,你就等着当新娘吧!”
说完,终于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我捏着那张画,久久地站立着,我并不想和周东亭闹成这样,只是太想太想留住我最在乎的朋友。我对周东亭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虽然谈爱还为时过早,但兴许有一天,会爱上也说不定。可是李时……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不管作为何种关系,我想和他陪伴到老。
过了一会儿,我把手里的画展开,慢慢卷起,却在背面看到一行法语诗。语法拗口而晦涩,但我刚好懂得,是我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教给李时的。翻译过来的汉语很美: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一刹那,我的眼眶湿润了,热热的眼泪似乎随时要滚落出来,我眨了眨眼睛生生忍住。
我卷起画卷,想找东西把它系起来,走进餐厅却发现墙边堆放着周裕山“小画展”里的画,一幅幅随意靠墙立着,像是还没来得及整理。
而这些画的上面的墙壁上,在新加坡展览上被人买走的《甲米河的夏天》静静地悬挂着,我看着自己的画,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
周东亭没有开玩笑,回小山居的第二天,便有人送来了几套婚纱让我选,每一套都洁白的让人不忍亵渎。我草草试了几套,就让人离开了。
晚上,我对周东亭说:“我不想要婚礼。我不是个好演员,作秀一样的表演会让我浑身不舒服,我们已经是夫妻,不需要再证明给谁看。”
他敲着键盘不看我,声音不大却很坚决:“婚礼一定要办,人多人少你说了算。”
憋了一会儿,我说:“那好,就我们两个。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了,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你。地点呢?”
“你定吧。”
他最近忙的几乎没时间睡觉,我以为婚礼场所无非某个酒店会所,或者H市的优美的户外,他却不肯敷衍,生生在日程表里腾出七天的时间。
两个星期后,我和周东亭花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飞越大半个地球,来到大溪地。
十二月虽是雨季,但我们去的那几天,一直阳光灿烂,岛上仿佛生活着全世界最幸福的一群人,所有人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在波拉波拉岛黄昏的沙滩上,我们完成了婚礼。我没有穿繁复华丽的婚纱,而是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在绚丽如画的夕阳下,一切装饰都是多余。因为我不会英语,有着黑里透红皮肤的主婚人在用英语问完周东亭后,又用法语问了我一遍誓言。按照剧本,我给出了标准答案。
在交换戒指前,周东亭忽然开口对我说道:“你再说一遍,就用普通话。”
主婚人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像是没有遇到过这样脱离大纲的新人,偏偏还听不懂,只能立在一旁假装认真听着。
“东亭,这样没意思。”
“说你不会离开我,永远忠于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和我在一起。”
“两个人的关系不是靠几句话维持的,我可以说给你听,说到你满意为止,但我们心里都明白,赌咒发誓越多,关系越脆弱。”
“说!”
他的语气很坚决,脸色不像是幸福洋溢的新郎,倒像咄咄逼人的讨债者。
我看了不知所措的主婚,心里暗暗叹口气,用普通话说了一遍空洞无力的誓词:“不论你疾病或者健康、贫穷或者富有,我会始终忠于你,安慰你、尊重你、保护你,像我爱自己一了样爱你,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他终于满意了,接着将那枚新的钻戒戴到我手上,和之前那一枚并列在一起,算是成了双。
轮到他时,因为他的戒指是一直戴着的,我并没有信物可以交换。
他不以为然,说:“你可以吻我了。”
在主婚诧异的目光里,我探过身吻了吻周东亭的嘴唇,他露出了欢喜的微笑。
当天晚上,我们在海边吃了晚餐,在袅袅的小提琴音里跳了几支舞,然后步行回到水上屋。房间是按蜜月布置的,蜡烛、鲜花、香槟红酒,还有一抽屉的避孕套。我们没有辜负用心的安排,地板,浴缸,露台,大床,处处留下了纠缠的痕迹,潮湿而凌乱。又一次爆发以后,他抽身而出,喘息尚未平定,背对着我说道:“你还可以再心不在焉一点吗?”
我趴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很快便睡着了。
回到H市以后,我的生活一点一点走上的另一条轨道。
小山居环境清幽安宁,我画室里的东西慢慢都搬了过来,周东亭叫人在房子前面建了个花房兼我的画室。我不再出去画画,大多时间在花房工作,乔亮跟着我也不大有前途了,我不想耽误他。他最近进步很大,我觉得已经不输科班出来的青年画家,我拿了几张画给陈姐看,问能不能签下他。
陈姐像听了个笑话似的问我:“你当我是什么天使投资人么?专门培养毫无名气的新人的慈善家?”
“你当初不是也签了我?”
“偶尔一次押对了宝不代表我就会一直当成习惯来干。”
后来,李时把乔亮介绍给了一个前辈,听说薪水还不错。
过年的时候,我妈到小山居来过一次,和周东亭吃过一次饭,没人的时候她问我要不要去那边父母那里拜访。我说不用,他们不喜欢我。她怪声怪气地埋怨我不听她的话,非要找个差距这么大的,小江现在天天愁眉苦脸,我将来也不会轻松。
我笑笑,今天哪管得了明天的事?
我和周东亭像所有郁结于心的夫妻,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有时我觉得我了解他在想什么,有时又觉得我根本不懂。
每当他在我身上努力耕耘,呢喃着在我耳边说“要个孩子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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