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95章


轻袍缓带,乌衣风流啊,蔺寻语心中不住赞叹,当初见到司徒殊木便想着如此人物,哪像是个武林人士啊,就该是显赫门庭中的贵公子才对,却不曾想到居然还真是天潢贵胄。在席间优雅落座,蔺寻语扫了眼桌上的菜,都是平时难以一见的菜式,亦回以一笑,“摄政王客气了。”
久晴天看到桌上的菜便眼前一亮,听到司徒殊木的话却不由嘴角一撇,嘀咕着也不见你问问是不是合我的口味。
蔺寻语模模糊糊听到了久晴天的嘀咕,嘴角一抽,鄙视地看了久晴天一眼,“就连我都看得出,这桌上的菜就没有一道是你不喜欢的。”
久晴天眼角余光看到司徒殊木平静的墨眸,明智地选择了装作没听到。
为了转开话题,久晴天张望了四周一眼,奇道:“那个小胡子去哪儿了?”
‘爱来客栈’的掌柜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不过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且瘦,但是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久晴天一向称呼他为小胡子。
司徒殊木自然明白久晴天是想转移话题,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在旁边酒馆里研究新的酒呢。”
这下久晴天是真的好奇了,“你把他这宝贝客栈弄成这样了他也不管?”
小胡子这人性格十分怪异,别人开店巴不得客人多,而他却不,人太多了他还嫌吵,会客气而坚定地请你另寻客栈去。若是有人用钱开道,他会十分不客气冷哼一声:这点钱也好意思来砸老子?可是现在居然同意司徒殊木把他这宝贝客栈全给换了人?
“用钱当然没用,不过我用了一本《杜康酒酿》的孤本跟他换几天客栈管理权而已。”司徒殊木淡笑道。
久晴天嘴角一翘,倒是了然,小胡子喜欢酿酒,尤其是别处没有的酒。
酒足饭饱后蔺寻语说自己没来过言城,要出去转转顺便消食。解弗命人进来撤了席,又重新泡了两杯云山银针后下人皆退出了雅间,雅间便只剩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两人。
临近窗口,外面的阳光正好可以进来一些,斑斑驳驳地洒在司徒殊木那月白色袖口和衣角处,说不出的慵懒之感,久晴天移目看了好几眼。
在若水庄时,司徒殊木喜着月白色衣袍,但是自从入帝都后,司徒殊木的衣服大多以玄色为主,看起来庄严厚重。不知道为何现在又开始穿月白色了,久晴天盯着那月白色的衣角出神。
“媚鸢现在正是在覆齐军中,你打算怎么办?”司徒殊木顺着她的眼神看到自己的衣角,见她那模样,大致知道又在发呆,不由开口道。
久晴天收回目光,往椅背一躺,微微皱眉,这椅子好硬,没有软塌舒服。“人都没出招呢,还是先看她打算怎么办吧。”
“当初就跟你说过别对他们太放任自流,搞得现在这么被动。”司徒殊木瞟她一眼,显然对她这种消极怠工的姿态不满意。
久晴天这次倒是没反驳他,反而点了点头,“是太放任自流了,所以才让她连我是谁都忘了。”久晴天手抚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眼中的凌厉清晰可见。
“这么说,你打算在言城大动干戈?”司徒殊木眼里透出一丝兴味,似极为期待。
久晴天横他一眼,“什么叫大动干戈?我藏书阁收拾个叛徒而已,上升不到那高度。”
“以媚鸢的本事,得到韶问的庇护也不难。”司徒殊木挑眉。
久晴天嗤笑一声,“他庇护他的,我收拾我的,看谁厉害呗。”眼波笑意中带着一丝狡黠,“武林不就是这点好咯,不用太讲道理。覆齐军正好也不知道道理为何物,所以说,谁强谁胜!”
司徒殊木舒眉一笑,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身处庙堂的话,对付谁都讲究一个有理有据,但是武林不同,快意恩仇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久晴天看向司徒殊木,皱眉问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司徒殊木闲闲道。
言下之意他是来探查覆齐军的底的。
久晴天嘴角一抽,“不是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么?”
司徒殊木笑了一声,“我从来不信这玩意儿。再说了,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久晴天瞄他一眼,思索道:“我估计韶问最恨的就是你了,有你在,他想覆灭大齐的壮志难以实现啊。”
“恨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司徒殊木摇头失笑,不但没什么忌惮之色,反而兴奋得很。“我还挺希望他能成点气候的,不然光在帝都和那群人勾心斗角久了我也嫌烦。戎马战场总比算计宫闱要爽快些。”
久晴天看着司徒殊木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有些愣然,看着他翻雨覆雨步步为营久了,她都忘了,司徒殊木其实并不是养在深宫的皇子,而是江湖里成长的。他们曾携手同游,看江山万景,灭鼠辈匪寇,快意恩仇如每一个江湖人,而如今……想到这里,久晴天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
“晴天……”司徒殊木淡淡唤道。
久晴天抬眼看他,目带不解。
“我以为十七年的相处,总是不一样的。”司徒殊木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他盯着久晴天的面容,那是一张他熟悉至极的面孔,哪怕是闭着眼睛,他都能细细描摹出来。
这淡淡一语似没头没尾,但是久晴天却明白了。她了解司徒殊木,便如司徒殊木了解她,自己甩掉暗卫的意思司徒殊木必是猜到了。久晴天略略垂眸,其实在边泉说那番话时,她就下定了决心了,在有些人眼中,司徒殊木对她的确是好得过分,但是那些人又多疑,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是司徒殊木的软肋,还是司徒殊木故意露出给世人看得软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那些人都会盯着她。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关系撇清楚点。
下决心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理由很充足,毕竟庙堂和江湖本来就是要撇清楚的。可是现在司徒殊木的目光下,她没来由的觉得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一个逃兵。
“我有耐心等,但是你也不能不但不往前跨一步,反而步步后退。”
在久晴天默然的时候,司徒殊木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淡淡落下一句后也不等她反应便走出了雅间。哪怕不抬头,久晴天都知道他的步伐肯定是优雅写意的。
司徒殊木走出后顺手将雅间的门轻轻一带,门阖上的轻响声后是久晴天无奈的一叹,她伸手揉了揉脸,白皙的脸孔泛起了红润的光泽。司徒殊木从来就不好敷衍,她也没敷衍他的习惯,可是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十七年的相处,当然不一样的。但是这点‘不一样’就足以支撑他们走过下一个十七年么?
“唉,师父跑哪儿去了,能赶紧出现给我指点下迷津就好了。”久晴天眯着眼睛看那釉彩瓷杯里的茶叶,长吁短叹道。
91。…第89章 大打出手
从昊日当空到日暮西斜,久晴天都没有出来。
解弗不免奇怪,怎么公子那么快便出了雅间回厢房了,小姐还一个人坐在里面呢。正准备进雅间看看,顺便问下小姐要不要甜点,却不妨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雅间的门。
久晴天看了眼解弗依旧停在空中准备敲门的手,挑了挑眉,“你家公子呢?”
解弗收回手,回道:“公子在厢房内看书。”
于是久晴天便看了看走廊两边的厢房,然后歪头看着解弗,那意思——哪一间?
“左手边第一间。”解弗接收到眼神便十分快速地回答。
久晴天点点头后便走到了那间厢房门口,省略了敲门的动作,直接推门进去了。
厢房内司徒殊木正翻着一本书,听见门口的动静,眼都没抬,轻轻翻过一页书后方闲闲道:“进别人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
久晴天对这话压根就不在意,气势汹汹地冲到司徒殊木面前抽走了他手中的书,“我找你有要事!”
司徒殊木听她把音重重咬在‘要事’二字上,倒是笑了,也不在意她那么野蛮地把书给抢了,抬头看她,“什么要事?”
久晴天咬了咬嘴唇,目光左看右看偏偏就是不看他,别扭地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借我用用。”
司徒殊木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答反问道:“你要多少人?”
嗯?久晴天不解,终于移目看了他一眼,几个意思?
就见司徒殊木薄唇轻勾,正是一个笑意的弧度,墨色双眸中似划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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