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116章


两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都不过是小动作而已,自然不会让人发现,那身着湖蓝色衣裙的女子并没有感觉到变化,她细眉拧着,似有些不悦,然后径直走到小轩窗边,手指缓缓抚摸靠近窗子的墙,然后按照三长三短的方式敲了窗子六下。
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听到她敲墙,而且发出声音亦和别的实心墙不同,恐怕是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
不多时,便有一个人黑衣人悄然飘入,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着,就连脸上都罩着面具,明显不想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目色无波地看了拂柳一眼,“姑娘何事?”
拂柳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目光朝暗室处一掠,“请转告首领,他送来的药很有效,客人的病也早就好了,不过似乎并不想合作。”
黑衣人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转告。
“我百般手段用尽,可是客人的心智十分坚定,倒真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我想首领不拿西宁王的人头过来,这人是不会合作的。”拂柳美目流连于窗外的风景,叹息道。
那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难得地表露了一分情绪,那眼神中满是讥讽,“拂柳姑娘当初归顺首领时不是说以你的姿色本事,没有摆不平的男人吗?如今怎么这般妄自菲薄。”
这话一出,拂柳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和愤怒,她当初是逃命才流落到言城,岂知落到了韶问手下那些蛮子手中,差点当了覆齐军的军妓,若非她孤注一掷,愿以女子特有的能力为他收集情报,且在这眼儿媚站稳了脚跟,恐怕早就死了。
那千般怒意最终化为了嘴角的微笑,媚眼如丝,却带着毒蛇的狠厉缠上黑衣人,“既然觉得我的法子不行,你便去试试呀,说不定这位客人不喜欢女人,却……喜欢男人呢。”
最后五个字故意拖长了声调,带着软糯的甜意,果真是风骚入骨。
久晴天看着拂柳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到底是怎么样的际遇,让这个昔日的圣女变成了今日眼儿媚的花魁呢。
那黑衣人不怕拂柳横眉冷对,亦不怕她出言讽刺,但是对于她的千娇百媚却有点招架不来,最终自窗口一掠,已然消失不见,只丢下了一句:我会禀报首领,你且候着。
拂柳看着黑衣人消失,嘴角的笑意渐渐褪去,身前一丈处便是梳妆台,上面镶嵌着一面上好的水银镜,拂柳不由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高挽灵蛇髻,抹着淡淡的胭脂,眼角上挑,勾出浅绯色的胭脂,衬得眼睛明亮而妩媚,一身湖蓝色纱裙,的确是美艳中带着清纯,是个尤物。
但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她,只着白色的衣裙,从头饰到衣裳到绣鞋,都是一色的白,因为,白色代表圣洁,她便是一族最圣洁的存在。
似想起了往事,拂柳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镜中的自己几乎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狠狠咬着下唇,这怎么会是她呢?她从来都是被人顶礼膜拜的圣女,怎么会落到如今要做一个以色侍人的花魁才能存活呢?似乎再也受不住内心的挣扎,她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久晴天轻轻移步,便见她已经招了一叶小舟出了这水中央的小筑。
司徒殊木目带笑意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你认识这花魁?”虽然是问句,可是语气十分笃定。
久晴天目光还落在拂柳的背影上,闻言不过是略一点头,“认识,不过昔日圣女变了今日花魁,真是让人惊异。”
“圣女?”司徒殊木细细咀嚼这两个字,缓缓道:“莫不是云疆圣女?大离国境以西,据说云疆圣女圣洁无比,乃献身于长生天的女人,得子民膜拜,但是却要永世保持贞洁。”
“是,不仅要保持圣洁,而且要永远保持心灵的纯净,以纯洁无暇的稚子心性与长生天交流,好保佑子民繁荣昌盛,五谷丰登。”久晴天接口道,不过眼神里满是无所谓,显然对这圣女的说法并不感兴趣。
司徒殊木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一族圣女,却沦为花魁,当中想必十分曲折罢。”
久晴天嗤笑一声,回头看一眼司徒殊木,“的确曲折,现在看来可怜,当初看来可恨。”
“听说大离这一任君主手段十分狠厉,对云疆之狠尤甚其他,云疆本是神权治下,如今险些被灭族,掌握神权的那些长老死的死,残的残。我原以为以圣女如此身份,应该被大离君主收入后宫才对,没成想居然在言城。”司徒殊木颇为可惜的笑了笑,眼里满是玩味的看着久晴天。
久晴天心内叹了口气,那个异族人如今仍然在大齐的国土,而她认识那个异族人。而这个云疆的圣女也在大齐,她还认识这个圣女。虽然她十四岁那年外出游历发生了很多事并未告诉司徒殊木,可是司徒殊木也大致知道她是去了大离方向。
以司徒殊木的揣度人心的本事,不难联系出一切。
司徒殊木静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开口问她当初在大离,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淡淡道:“这圣女居然出现在这里,还归了韶问手下,到底缘何?”
“应该是偶然,她当初想尽办法却没能进得了大离君主的后宫,心思狠毒害死了大离五千精卫,明明是要被处死的,可能给她溜了吧,才逃到这言城。”久晴天眼眸半眯,似在回忆当初的场景,亦淡淡回道。
身后半天没有回应,久晴天转身,明眸看着司徒殊木,嘴角微勾,那点笑意有点勉强,“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久晴天想起当初在客栈时,眼前的人压抑着怒意的那句问话。“难怪你那么生气,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司徒殊木静静的看着久晴天,墨玉般地眸子那般专注,却没有含一丝怒意,微微上挑的眉头似带着一点无奈,两人离得很近,司徒殊木伸手紧紧握住久晴天的手臂,一使巧劲,将人拥入了怀中。
久晴天猛然前倾,脸擦着司徒殊木的领口,那粗糙的布嗝得她的脸生疼。可是这个怀抱如此熟悉,就和每次梦魇之后安抚她的拥抱一般,以不容置疑地姿态告诉她,可以依恋,可以信赖。所以她没有推开,而是将脸埋得更深。
日光熏然,微风拂来,岸边的杨柳轻轻摆动,那柔软的姿态的确是美的。而小筑中的两人拥在一起,浑然不顾现在还是在敌人的地盘。
司徒殊木眼中的淡定从容如冰一般破开,素日幽深的眸子如同湖面一般,泛起点点涟漪,那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徒殊木忽而笑了一下,久晴天莫名问道:“你笑什么。”
司徒殊木看着她,“没什么,只是觉得来一趟言城也不亏。”说罢不等久晴天再问,便握着她的手腕走进了内间。
久晴天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于是两人手指在那面墙上摸来摸去,明显想找机关在哪里。
忽然,久晴天侧首看司徒殊木,笑得有些诡异,“司徒,你猜猜,里面的客人是谁。”
司徒殊木挑挑眉,“这么说你知道是谁?”
久晴天摸了摸下巴,笑眯眯道:“大概猜得到,把握嘛,九成九。”
这话就是表明肯定猜的是对的了,司徒殊木眼眸半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刚才那女子提到他一定要西宁王的脑袋,而且还提到他得了‘病’,我猜,这位客人与玉城有点关系。”
久晴天笑意更深,“就这些?”
对于久晴天的调侃,司徒殊木不以为意,目光变得玩味起来,“前段时间西宁军营遇到了黑衣人的偷袭,你当时给我提醒是覆齐军。想必其中有关联吧。”
久晴天闻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道:“那此人是谁?”
司徒殊木笑笑,敲了敲石门,听到沉闷地回响声,云淡风轻道:“玉城首富,然否?”
就知道这种问题是难不住司徒殊木的,久晴天继续察看石门上的机关,随口丢下一句:“然。”
111。…第109章 谁的圈套
两人在石门上摸索了一阵,忽然两人的手交叠停在了石门右侧的某一处,不由相视一笑。
石门如同普通墙壁一般光滑,但是两人手按着那处却要比旁的地方更亮一些,想必是有人时常接触所致。司徒殊木轻轻使劲,那个地方便往里面陷了些,不多时,石门缓缓像一边挪开,一条幽长的台阶出现在二人面前。
台阶两侧隔着几米悬着几束火把用以照明,昏暗的光影下,更衬得那台阶幽深不可预测。这等场景在旁人看来定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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