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我不约》第210章

殷家客栈是在魔都的边境上，还算是日夜分明，但是魔都是不夜城。就算是半夜时分，也有着如同傍晚时分的日光，柒尚伊将身上的斗篷裹了裹，好在特意挑了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一路上除了几个贪嘴的兽人，倒也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
“姑娘，有水喝么？”经过一座矮桥的时候，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歪坐在桥墩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稍稍抬起望着柒尚伊。张口向她讨口水喝。
柒尚伊一愣，看了一眼桥下的溪水，溪水清澈，而且河边平缓，老人看着不像是行动不便的人，为何不自己到河边去喝水。
“要我帮您打点溪水么？”柒尚伊虽然有戒备之心，但是看着老人确实嘴唇干燥，想着她应该是不方面，才会叫自己帮忙的。
“打溪水？”听到柒尚伊的回答，老人似乎显得很吃惊。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溪水，回过头对着柒尚伊笑了笑，“那你去试试吧。”
柒尚伊点点头，解下腰间的水袋，这里面的水早已经被自己喝完了，正好可以等老人喝完之后装一壶在路上喝。
“那您稍稍等一下。”柒尚伊去掉斗篷的帽子，露出脑袋来，对着老人笑了笑，然后笑着朝溪边去了。
溪水清澈，流的很慢。阳光洒在上面，发出跳跃的光点来，溪边都是小碎石子，长了一层浅浅的绿色的青苔。柒尚伊小心翼翼地站稳脚步，慢慢地蹲下身子。
真美！柒尚伊心里想着，将水袋放到了身旁，打算先伸手去溪水里洗洗手，反正溪水从上游来，洗过之后便会流到下游去。也不用担心水会被自己弄脏。
嗯？柒尚伊瞪大了眼睛，慢慢地抬起自己手，竟然跟干的一样，一点水珠都没有，完全不像刚放入溪水里的手。
柒尚伊有些发愣，将手又放了下去，很明显的能感觉得到溪水顺着自己手背溜了过去，可是那种感觉不是触摸水的感觉，就好像装了水的保鲜袋从手边擦过一般。柒尚伊企图用双手捧一捧水上来，但是溪水好似活物一般，从能从她的指缝或者指尖处流走，再试几次，结果一样。
“哈哈哈……”岸边传来了老人爽朗的笑声。
柒尚伊站起身，看向老人，“婆婆，这水？”
“哈哈哈……”老人继续笑了两声，“这水是无根水，姑娘，无根之水，不停，不留，你是抓不到的。”
“还有这样奇怪的水。”柒尚伊转身看了一眼脚边的溪水，失落地弯腰拾起自己的水袋，怪不得老人坐在溪边却还要找自己讨水喝。
“婆婆，我这水袋里也没有水了。”柒尚伊失落地走到老人面前，倒了倒空空如也的水袋说，忽然伸手一拍腰间，脸上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布袋里面掏出了一个苹果。
“哈哈，我忘了，我还有这个！”柒尚伊笑着将苹果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递给老人，“没有水洗，您别嫌脏。”
“你不吃？”老婆婆确实渴了许久了，不过还是抬头先问柒尚伊，柒尚伊笑着摇了摇头，依旧伸着胳膊。
“我还不渴，您吃吧。”
老人没有再继续推迟，接过苹果便咬了一口，苹果是昨日晚上出门的时候在殷家客栈的柜台上顺手拿的，柒尚伊一直放在腰间的布袋里，倒也算新鲜，有着浓浓的水汁，倒是能解点渴。
“你是人类？”老人吃着苹果，抬头看了一眼柒尚伊问。
蹲在一旁的期杀你慌张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老人，心中暗想，难道自己运气这么差，救了一个要吃人类的魔族，然后现在人家要把我吃掉了？
“放心吧，婆子我不吃人肉！”老婆婆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放进系在拐杖上的布袋里，然后颤巍巍地扶着拐杖起了身，“魔都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柒尚伊也起了身，见老婆婆挪动脚步十分困难，连忙过去扶住老人。
老人侧头看了一眼柒尚伊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轻声一笑，“嬉皮能肉的姑娘，若是被那些兽人见到了，估计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柒尚伊没有做声，扶着老婆婆上了矮桥。
“你去哪？”老人见柒尚伊不说话，便换了一个话题。
“去魔潭。”柒尚伊轻声答，没有说谎。
“魔潭？”老人忽地停下了脚步，柒尚伊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连忙看向老人。“婆婆，怎么了？”
“你去魔潭做什么？”老人身子佝偻，比柒尚伊足足矮了一个头，说话的时候要抬起头才能与柒尚伊眼神对视。“那种地方，是不欢迎人类的。”
“我……”柒尚伊有些迟疑，“我想去求药，我的朋友病了，需要伏冰草。有人说在魔潭见过，我想去求点药，婆婆，您知道魔潭的事情么？”
“你想问什么？”老人看了一眼柒尚伊，杵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什么都可以，”柒尚伊一下子燃起了希望，老人这样说，必然是知道魔潭的一些事情的，“比如金阳进入魔潭，魔潭里有什么人？谁权力最大？他好不好说话？如果我跟他求伏冰草。他会不会给我？”
“魔潭是魔都的皇城，婆子我只知道去魔潭路，看在你给了我一个苹果的份上，便带你去吧，”老人说着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想到柒尚伊会问这么多问题，“其他的你到了便自然就知道了。”
“那谢谢婆婆了。”柒尚伊连忙道谢，“我叫柒尚伊，婆婆可以叫我小柒。”
“嗯。”老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婆婆，您累不累？要不要我背您？”
“是不是嫌我婆子走的太慢了？”老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柒尚伊。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确实够慢的，走到现在，离矮桥不到一里路。
“不是。不是，”柒尚伊连忙摆摆手，“我是想着婆婆方才口渴只吃了一个苹果，等会路走多了肯定又会口渴了。”
老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跺了跺手里的拐杖，“那你还不蹲下？”
“哎。好！”柒尚伊赶紧笑笑，在老人面前蹲了下去，老人轻轻地往柒尚伊背上趴去。
“婆婆，你好轻啊~”柒尚伊站起身，只觉得背上的老人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老人笑了笑，将手中的定风盘往袖子里塞了塞，暗暗一笑，这傻丫头，什么人能轻成这样，若不是自己用定风盘将自己悬空托起，以她这瘦身板走不到一里路就得喊累了。
“婆婆，那边有口井，我等会去看看有没有水哈。”柒尚伊抬头看着远方有一口井，想起老人还口渴呢，兴奋地加快了脚步。
可等到了井边，老人却叫她继续往前走，“那井里没水，你继续赶路吧，再走二里地，就到魔潭了。”
“啊？又没水啊？”柒尚伊失望地喊了一声，脚步听话地往前走去，这已经是这一路上，第三口没有水的井了，“婆婆，为什么这路上的井都没有水？”
“因为这里都是无根水。”老人在柒尚伊的背上说，“无根水，无根，不留，不停，就算是井，也装不住它的。”
“哦，哦。”柒尚伊点了点头，“那魔潭里也都是无根水么？”莫说老人了，自己都感觉越来越渴了，要是到了魔潭没有水喝，别说取伏冰草了，恐怕自己就要渴死在魔潭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渴了？”老人问。
“嗯，有点。”柒尚伊实在的点了点头，连忙又说：“不过没关系，我还忍得住，还能背动您。”
“那就好。”老人微微一笑，“再坚持一会儿，便到了。”
柒尚伊点点头，听说快要到魔潭了，脚步又加快了些，终于，到了一片沼泽地。
“魔潭？”柒尚伊回过头愣愣地看着老人，这沼泽地若硬要称之为潭的话柒尚伊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老人方才还说，这魔潭是魔族的皇城，可这里就只有荒凉的沼泽地，皇城能长成这样么？若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故意只能说沼泽地中间的那颗巨大的葱郁的榕树是这里最美的风景了，简直鹤立鸡群，一枝独秀了。
“放婆子下来。”老人用手指敲了敲柒尚伊的肩膀说。
柒尚伊赶紧蹲下来，让老人从自己背上下来，老人杵着自己的拐杖，慢悠悠地走到沼泽地旁边，拿着拐杖子在石头上敲了敲，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柒尚伊蹲在原地没有起身，看着老人如同做法事一般，多少有些好奇。
“开！”老人最后声音沉稳地喊了一个字，然后举起拐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紧接着在沼泽地边上的两块石头之间便出现了一个拱门。
“进来吧。”老人自己先抬脚进了门，才想起提醒柒尚伊，柒尚伊早已经蹲在一旁看呆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