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哑妻》第20章


扎西多吉满意地笑了,他迎着太阳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快速地走到围着的牛羊面前。
那些牛羊见了他,亲热地叫唤着,朝着他围过来。
扎西多吉摸摸这头,看看那头,给它们加上草料。这三天,他是没多少时间去照料这些牛羊的。
扎西多吉抬头看看天,金色的阳光已经照在了远处高耸的山峰上,那山从山腰往上,全是雪。
金色的阳光撒在上面,这雪山就有一种让人肃穆的神圣。
扎西多吉拍拍粘在身上的草,走进梅拉所在的木屋。
梅拉看着走进来的扎西多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扎西多吉看了看羞涩的梅拉,一声不响地走向里屋,叫醒了丁增曲扎。
丁增曲扎迅速地翻身坐起来,他摸了摸头,套上当被子的羊皮袍子,几下就收拾利索,走了出来。
三个男人围坐在做工粗糙的木桌子边,等待着早餐。
丁增曲扎笑说着:“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扎西多吉笑着点点头,看着梅拉干着一切。
梅拉在三人的眼光里,手脚渐渐慌乱起来。
她慌慌张张地将装着酥油茶的陶壶摆上桌子,又给摆在桌子上的三只半旧的木碗倒上茶。
扎西多吉看了看自己给梅拉准备的那只崭新的木碗,说道:“给你自己也倒上吧,梅拉。”
他指了指那只崭新的木碗。
梅拉看了看那只崭新的木碗,这是她新的生活用品。
她又看了看围坐着的三个男人,梅拉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过她还是鼓着勇气,手轻抖着将酥油茶倒进了这只木碗里。
梅拉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三个男人快速地讨论着等下要迎接的四邻,要准备的东西。
梅拉基本没听懂,她低着头,快速地喝着茶。她自己在思索着在她快结婚的前几日,母亲吩咐她的一切。
三个男人丝毫不奇怪梅拉一句话也不接,这个从农区来的女人肯定听不懂他们的话。
不过一切都会慢慢习惯的,扎西多吉想。
他也是在早年流浪四方的时候,慢慢适应所面对的一切,学着听不同地方的语言,学着用别人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
梅拉吃完早餐,便回到那间新的木屋里,她找出昨天穿的那套盛装,费力地穿戴起来。
不过梅拉根本就没法独自一人将那宽大的腰身束好,她尴尬地拎着袍子的带子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九章 婚礼(三)
吃完早餐的扎西多吉看到天已经亮了。他看了看门外,梅拉依然没有出现。
扎西多吉起身走到新屋,进门就看到梅拉拎着两根带子,急得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
看到扎西多吉走进来,梅拉求救似的看着他。
扎西多吉连忙走过去,帮她将腰后的那部分袍子整理好,然后用两个拇指卡住腰的两端,梅拉如获大赦一般,赶紧将长长的带子交叉着在腰后寄好。
她将崭新的鲜艳的围裙围在腰上,梅拉惆怅地想,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妇人而不再是少女了。
扎西多吉耐心地帮着她将宽宽的腰带束在她的腰上,又理顺好银饰。
这时候,远近的邻居已经骑着马,朝着他们的小屋聚了过来。
扎西多吉和梅拉坐在屋里,接受着邻居们的祝贺。
邻居们飞快地说着话,扎西多吉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梅拉在心里估计着应该是祝贺的话。
梅拉悄悄地留心着扎西多吉的举动,也注意着邻居们的动作。
她看到邻居们将腰弯下,用双手将洁白的哈达高高地举起,扎西多吉站起来,低下头,梅拉连忙也站起来,弯下腰,低着头。雪白的哈达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扎西多吉引领着梅拉接受着祝福,也接受着他们的贺礼。梅拉看着堆在屋里的各种贺礼——干全羊,青稞,用陶壶装着的似乎是青稞酒。礼物渐渐多起来,丁增曲扎就搬着这些礼物去了隔壁的屋子里。
陆陆续续来祝贺的邻人献完哈达,全都来到了屋外。
扎西多吉的木屋实在是太小了,邻居们就在次仁俊美的招待下,围坐在草原上。这些身材魁梧的男人们围着各色食品,坐成一个大圈。沉寂了一晚的草原又热闹起来了。
妇女们则在临时架起的石头灶上,用大锅煮着各种食品。
孩子们在草原上欢快地追逐着,嬉戏着。他们欢快的笑声在草原上传得很远!
这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草原盛大的聚会。
平时四散在草原各个角落的人们此时聚在一起,他们都穿着盛装,参加扎西多吉的婚礼。这婚礼就成了他们展示服装,展示财富的一次聚会。当然,他们也利用这热闹的聚会,交流着各种信息。
女人们熟练地煮着牛肉,热气从煮着牛肉的大锅里冒出来,手巧的女人隔一阵就揭开锅看看牛肉熟的程度。
牛肉终于熟了,有人拿过大木盘,托着大坨的还冒着热气的牛肉,朝着那群围坐的男人走去。
几大盘牛肉摆放在木盘里,摆放在各色食品中间。
在草原上追逐嬉戏的孩子们,闻着新鲜牛肉的味道,聚拢来了。
他们看看还冒着热气的牛肉,又四下里追逐去了。
男人们看着追逐尖叫的孩子,眼里是慈爱的光芒。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对孩子的疼爱,于是话题便转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梅拉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却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
肉慢慢地凉了,男人们抓着牛肉大口大口吃着,他们盘坐的身前,摆着大碗的青稞酒。
孩子们也围过来,抓上一坨牛肉,又跑开了。
酒足饭饱之后,这群男人站起来,大家打量着彼此身上的饰物,那个折刀最漂亮的男人享受着别人赞美的言辞,他看着围着他的男人们羡慕的眼光,心满意足。
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歌,动听的歌声马上得到了其他人的应和。
人们随意地一走,便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他们手牵着手,长袖舞动起来,脚欢快地跳动起来。
灿烂的阳光照着这片古老的土地,照着草原上的一切生灵,照着这群快乐的跳着舞,唱着歌的人们。
一切都是这么美丽。
整整七天,扎西多吉家都在热情地款待着四邻。
他们痛快地喝着酒,吃着原本不是在这个时节出现的新鲜的牛肉,吃着因牛肉汤煮过而带着牛肉浓香的土豆,平日放牧的劳累似乎离他们而去了。
他们只管享受着美食,享受着舞蹈、歌声、游戏带给他们的无穷快乐!
七天之后,这些聚在一起的人们又和来时一样,骑着马四散在了草原的各个角落,要到下次谁家婚丧才会重新聚在一起。
梅拉如释重负,这几日的接待让她劳累不堪。那套天天穿在身上的奢华服饰变成了一种沉重的累赘。
婚礼之后,这套服装和那些银饰被扎西多吉送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手里。扎西多吉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的财力为她制作这样奢华的服装。
梅拉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她每天将三间木屋收拾得整整齐齐,将那些被烟熏得乌黑的陶壶,陶锅,一只只擦得锃亮。
三兄弟的衣服也被她趁着阳光洗过,晒干。
不过,她似乎还不怎么会缝补这些羊皮做成的袍子,幸好扎西多吉很熟练地将这个事情做好了。
丁增曲扎喝着梅拉打的茶,咸淡适中,也没有那股熬过了的苦味。他心满意足地和次仁俊美说道:“家里有个女人真好。”
次仁俊美沉默地喝着茶,不接一句话。
扎西多吉看了看沉默的弟弟,又看了看身旁不说一句话的梅拉,笑了。
梅拉确实很贤惠,她的到来使这个原本只有三个男子的家多了许多的温馨,也多了女人的气息。
丁增曲扎似乎很满意梅拉,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梅拉说话。
梅拉还是听不懂,就像她刚来到这个异域一样,眼下她还只听得懂他们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丁增曲扎叫的是名字,和哥哥说起她的时候也是说名字而不是别的称呼,她在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一个长幼分明的家庭,扎西多吉每次都坐在固定的长位,次仁俊美和丁增曲扎对阿哥非常尊敬。
扎西多吉虽然只比次仁俊美、丁增曲扎大几岁,但是言语简洁,却分明是家长的口吻。
次仁俊美在某天天刚亮就出门了,梅拉几天都没见到他,沉默的她有些好奇,但是也止于好奇,她从不向扎西多吉打听这个弟弟的去向。
丁增曲扎放牧牛羊都是早出晚归,家里的一切就由扎西多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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