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今生今世》第31章


这从容不迫的语气让人很讨厌,尤其是高丽王这样急躁的性格。
“开门见山的说话,我不喜欢那些客套的。”
“大王真是爽朗的性子,客不客套只有您才知道。”
张艺兴到高丽王面前,直接就跪下了。
汉人不像其他民族,他们高傲,他们自大,他们桀骜不训。汉人从来只拜天地父母,其他又有什么值得跪呢?
且不说张艺兴与高丽王位权一样,就凭着年少如此出名,他就只该拜天拜地。
“我是真的想和钟大在一起,做连理的那种,生为人父,您不同意也是应该的,大王生养钟大二十载,他有如此优秀,即使换位思考,想来我也是不愿意的。”
“荒谬!男子之间何为连理?”
“难道大王也同庸俗之见,若非有情,男子又如何,男女又如何?”
“娜恩王妃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钟大,一个是钟仁。钟仁性子随我,冲动、鲁莽。而钟大则不同,七岁时整个王宫上小无一不害怕他,除了俊绵、珉硕两个孩子,从来不会有人主动靠近他。用你们中原话来说,他就是鹤顶红,美丽但是致命。”
即使是毒药,张艺兴也是愿意喝了。
“我不知道这些是他自愿的,还是大王强迫他的,我只知道他玩儿心计、玩儿阴谋已经累了,从遇到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像平常人一样,轰轰烈烈的爱一次,然后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当他从金氏王室出生起,本就不该是凡人。”
张艺兴没有止语。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其实他又不欠你的。”他说,“纵然生养几十年,可大王确有真心待他亲儿并非棋子看过?这么多年他早就还清了。”
没有谁欠着谁。
金铉宗离开了,他回去想了很多,从金钟大在衣襟上撒尿开始到现在。
“我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某一次过年夜,那时娜恩王妃还在,金钟大五六岁的样子,钟仁还刚刚学会走路,不能和哥哥整天一起玩。
金珉硕、金俊绵两人因为被整过太多次决定把金钟大骗到王宫冰窖里好好报复一下,当时已经被关了半个时辰左右,昨为一个小孩子,哪儿受得了。
金铉宗得知金钟大原委后,立马往里面奔去抱出那孩子,那是他很少抱钟大的次数之一。
“王父……”
“别说话,这大夏天的不会有事,我们钟大最厉害了,不会有事的……”后来金钟大风寒了半个月,要是再关一会,那可真得有大问题。
金珉硕和金俊绵自然也被处罚不轻,重要的是后来被钟大整得不轻。
天下没有什么比孩子更珍贵了,金铉宗想了想,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
☆、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
【约契两生,不易衷心】
金钟大半夜感觉有人在牵扯自己被子,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是张艺兴,也不太可能……
“王父。”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儿臣拜见……”金钟大正要辑礼,被金铉宗拦下。
“今日我们只做父子,不做君臣。”
“啊……”
金铉宗摇头,“打江山是我大半生的理想,可现在想想,江山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若助王父登踏高位,儿臣愿万死不辞。”
金铉宗把跪地的金钟大扶起来,本身就是身子骨瘦小因为几天没吃饭更是风吹而倒。
“那些都没这么重要了。”金铉宗坐在床沿,“我们两父子是有多久没这样说过话了,钟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金钟大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来与金铉宗相处,这个父亲是真的好久没和自己这样说过话了,如今这样反而尴尬。
“儿臣不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金铉宗叹口气,“那些江山,我所努力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全部早晚都是你的。”
天下谁人不爱江山,可若是找到比江山更有意义的,那便是不爱了。
金铉宗没有停多久,他前脚一走,金钟大立马翻身起床。
张艺兴躺在榻上看书,忽听窗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嘴角向上勾起,眼里尽是温柔。
“怎的现在来了,大王不是还囚禁着你吗?”
“你不想我来,那我回去便是。”金钟大嘟起嘴,转过身准备跳出窗外。
张艺兴拦腰将他抱住,“行了行了,别矫情了,好不容易过来,岂有赶你走的道理?”
金钟大抿着嘴,上下打量着对方。
“看什么?”
“王父有没有为难你?”
“有啊。”张艺兴回答,面前的人一下皱起眉,“他不让我见你。”
“都说不让你来高丽,你偏要来,简直是自讨苦吃。”金钟大拉起张艺兴的手,这手骨节分明,会拿刀剑笔墨,会弹琴奏乐,还会做烹食。此刻正握着自己好像在写着什么。
——屋外有人。
金铉宗绝不会派人盯着张艺兴的一举一动,不过是在大门外守着不让出去罢了。门外人不论武功好否,金钟大都能察觉。
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张艺兴抱过金钟大,转头熄灭了两盏灯,示意就寝的样子,实则一人包抄一扇窗擒拿那人。
因为都是高丽地界,张艺兴人生地不熟,行动也不方便,而金钟大却实实看清楚了那人,正是儒师太傅朴灿烈。金钟大上前曲腿出手,快、准、狠,扼住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大个,“没想到太傅大人居然夜潜王宫,还有偷听的习惯。”
“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过偷听倒真是意料之外了,想来以你的功力,我刚到你就已经有察觉了。”
金钟大这才慢慢放开手,“他死了。”
他的语气不紧不满,向来如此,所以听到消息也难以判断真假。
“看来此番又是白行一趟了。”朴灿烈正转身欲走,身后传来金钟大一声喊唤。
“既然不爱,何必当年那么绝情,现在又苦苦寻觅,是想再伤他一次吗?”
“不,我还欠他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之后夜空便再无痕迹。
昱日
昨夜共枕与良宵,鸡鸣行起日升时,可鸡已经三鸣之后,金钟大还赖着不起,本来就瘦的身子骨,现在抱起只剩下骨头。之前在王府养得那些,全被这两天折腾没了。
“若只看你的睡颜,那也是好的。”张艺兴手刚触碰上他脸颊,软被上的人儿已经醒了,“打过鸣了吗?”
“刚过。”几缕青丝绕在脸上,张艺兴替他拨开。
“昨夜王父一定找过你,至少三日之内是不会管你这儿了。”
“那么笃定?”
“当然。珉硕哥在我行宫里扮成我的样子,所以我们出去玩吧,答应过你说要去赏花的,可不能食言。”
张艺兴递过漱口水,“自然不会。”
之前在中原的金钟大,无论怎么看都略带一微的害羞,腼腆,在张艺兴看来是特别,是与众不同。可是在常人眼里,越是不爱说话,就越心机重,难免有些误解。现在身处故乡,他那些小孩子心性一览无遗,完全不似中原都沉着,倒成了另外的人一般。
王宫里他最熟悉,左殿依墙而建,墙外只有空地百来米,只要潜出这里,那出宫就简单了。
高丽也确实和中原不一样,之前张艺兴有幸来游玩过两次,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充满不一样的看法。
比如,中原女子大多数披发挽簪视为未出嫁的小姐,已为人妇就要将头发全数盘曲,宫里的女人更是因为发簪分等级,而高丽女子,不论已未出嫁均以精辫盘于颅上,衣裙也有很大不同。
相较来说高丽人知书达理,这是中原那些糙汉子就万万不能及的。
高丽皇城,四面滂水而建,不远处便是汉江,下游直通大顷。白天品茶闲谈,晚上载歌载舞,恰逢张艺兴来到这几天是高丽的开天节晚上一群人围绕大火盆跳舞,好不热闹。
金钟大这么几年没回来,对这些也充满热情,本身骨子里就是好动的人,却不得不在他乡装着小心谨慎。可他也知道张艺兴兴喜静,所以只陪他订的包厢坐着观赏。
“若你想出去玩儿,那就出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张艺兴抿一口茶道。
“你喜欢这里吗?”
看着金钟大期待的眼神,张艺兴嘴角上扬,“只有这般美好的风土人情,才养育的出你这样精致的人儿。”
既然这样说,那必定是喜欢的。
“跟我去跳舞吗?”
“好。”这是意料之外的答应,他以为这人喜欢安静,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做这些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在外疯了两天刚回宫里洗漱一番,两人本准备各在一个地方呆着,毕竟现在还拿不稳金铉宗怎么想的,如果贸然公开那肯定惹得他恼羞成怒,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金钟大还没走,金铉宗身边的宫人到来报信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安好。”
“免礼。”金钟大摆摆手,“你来这里是何意?”
“大王宣大顷旭王爷进殿谈话,既然殿下也在那便一同进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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