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成妃》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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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知不觉的睡了有几个月,明明下手不重,意在流血而不自残,可这在怀轩墨手里竟是那般难治,从百泽的大呼小叫和怀轩墨冷若冰霜的讥讽声中,她才知道自己下落的时候被碎石击伤了脑袋,即便当时尚有意识,随后却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若芸并不后悔如此举动,却懊恼于自己太过高估药术,保心脉可不等同于保脑子,虽幸运的不呆不傻却闹得个虚弱不堪,脑袋尚且不甚疼痛,嗓子却灼烧似的火辣辣一片,需缠伤布月余不说,怀轩墨还勒令她不可言语,她连张口询问也不得为之。
偏偏身旁的侍婢也好,前来相陪的百承也罢,都对尊主闭口不谈,就连百泽与怀轩墨也讳莫如深,程清雯更是鲜有露面,仅有的两次探望都相对无言,她渐渐知道了这里的地貌,知道了这里的人文,知道了晨昏定省的法度,但惟独不知道程清璿的下落。
她当初坠落的水道是百泽说的、通往扶苏的四条道之一,除了轻功绝佳的几人,其余无人敢走罢了,扶苏那个废弃的旧入口因为地热膨胀而封死,但当初建造之时十分完备,横竖有应急通道,程清璿若出了什么问题这也几人绝不会如此气定神闲,尽管她心中有数,但几日后便坐不住了,又碍于人生地不熟不敢轻举妄动,每每百泽探视她便怒目相向。
百泽给瞪了几回,索性供了出来,道是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就不该一己之私要荣锦桓也尝尝痛失所爱的苦头,从而违抗带她平安撤离的命令,暗暗通知怀轩墨助她走悬崖的水路,自己也没料到她会在荣锦桓逼迫之下自刎当场,清璿虽对要道密门了如指掌,但偏偏那时候她伤了元气跳崖而下,催动药术以致横遭凶险。
若芸见着百泽能这般言辞闪烁、悔不当初,听了个似懂非懂、云里雾里,倒是一旁的怀轩墨听不下去,说百泽信了她的话,以为她横竖死不掉就对她坠崖一事睁只眼闭只眼,谁知道这一条命能连累两个人。
若芸听罢当即惊恐不已,忙比了个书本的模样,又百泽说给怀轩墨听。
不料,怀轩墨却嗤之以鼻,她所见的那本药理文书不过是正常的医药卷本,真正经过改造后施在她身上的那种药术之卷还好好的躺在扶苏的药阁内。
第二百五十八章 花开不怠(结局)
她惊慌不已面色大变,他又坦言道她身上的药术实乃禁术,多日的调息与彼此的融合可牵魂摄魄、以命度命,虽不比永生之法,但借程清璿十分长久的寿命维系、同生共死,幸好本源之人体质康健且武功不弱,代价不过是清璿的筋脉转弱、武功半废,她便从此能同扶苏人一般安度。
但遇着生死之关,药术多少会反噬系命之人,虽不至于阳寿锐减,但有所损伤是一定的,最起码会少活个十年八年,就近闭门调息也要个一年半载,末了,怀轩墨便感叹于此术一生得施一次,所用的玉石是百泽刀刃上的那种,硕果仅存只余一个,磨成粉末和以心口精血入药,其余辅料也多半消耗殆尽,再无原料可施展,有生之年只能亲自参与其中一次实在遗憾。
若芸早已在他无关痛痒的陈述与感叹之中瞠目结舌,一旁的百泽面露为难神色早早的退了出去,独留她一人处在无限的震惊与混沌之中。
她横竖都想不到先帝所追求的长生竟然以别样的方式存在于世,媒介居然是以药血混身以达二人同命!她若早知如此,怎么都不会和百泽合谋造一次自己的假死,险些搭上自己不说,甚至还让他健康受损,以致修养而不得露面。
她只当程清璿那般宛若离世谪仙的性子是淡然洒脱的,荣锦桓有执念,不想他也有,不仅有且重的多,无声无息的宛若千金丝线将她捆了个严实、沉入水底,背后所饱含的激烈情愫一点都不亚于他人的山盟海誓和浮于表象的爱恨情仇。
她震惊之余又后怕的紧,程清璿从未骗过她什么,但总那么巧妙的隐瞒些事,追根究底是恐她多思多虑。她要的不离不弃他以这般方式做到,而一次次的应答与承诺也切切实实的执行着,若她当初一念之差放弃。可是要要懊悔终身。
同生共死甚至白头偕老,他允诺的。她想而不得的,他都办到了,于她是一次彻底的重生不假,只是她被怀轩墨的犀利言辞说懵了,足足呆了几日才缓过神来。
周遭之人依旧如故,她看他们的心态却陡然不同,在程清肃昏迷不醒、无人接替的节骨眼上,害的程清璿闭门养病。她始终怀着愧疚与感伤,加上由言辞善变转为闷声不响,越发形容消瘦,伤势也好的十分缓慢。
随着天气转暖,新树抽枝,当初的吉言灵验,程清肃昏迷了有半年终于醒转,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将百泽痛骂一顿,百泽只听不说,头一回如此恭顺的赔笑脸。往后的大半时光都涌来专心的照顾这位从儿时起便形影不离的搭档。
若芸方能活动自如,离了那古朴的院落便随意走了一段路,竹林的格局与程王府十分相像。再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地势,城镇广阔,房屋井然在目,远地阡陌交错,扶苏之都俨然让时光停驻,使岁月无痕,再细细看去却少了蓬勃活力,人们行动悠然、无欲而为,了无生气。
她总算知道。所谓的久命尚有秘术可寻,永生的国度是真的不存在。扶苏之人若不甘于在此,往往会出现诸如青鸾与何渊铭之流。好一点的便是夏朱月与程清和那般,或乖张或顽皮,若甘于在此的,又那般淡然空灵,仿若不存于世。
如此这般的扶苏不仅不是天颐人幻想中的鼎盛繁华之地,却更像是一个繁华的倒影,早在许多年前覆灭,又循着既定的命数强存在此,程清璿给予荣锦桓的卷本却才是真正的将之延续。
若芸触动不小,踏回院落便见一干人将前厅挤满,来人有男有女,皆是青年或中年之姿,难得几个上了年纪的也是身板硬朗,瞅着他们各个气势凌人,听着他们多半是咄咄逼人的盘问于她,她便猜到这些人原来是百泽所说的“老头子们”。
无奈她口不能言,听着这些仿若胡博文的分身之人七嘴八舌,始终浅笑端坐、啜饮花茶,而来人见她不答,不多时便寡淡无味,尽散了去,唯独有个高瘦的老头儿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上一两眼。
她本以为他们图个新鲜,或是心有怨气、看不顺眼,岂料他们并不如程清肃的那般面恶心善,这竹林院落除了怀轩墨造访,隔三差五便有长老前来打扰,或劝说或威逼利诱,俨然不把她这个异类撵出去就不罢休的气势,惹得于百承再也不敢来玩。
若芸听之任之,每每以礼相待,毫无任何不耐,反倒让分为两派的长老空前的团结起来,主张避世遵从的连连冒犯,主张引荐革新的搬出古训,这倒让她有意外的收货,越发饶有兴致的旁观。
她得了空便去城下转悠,将所知道的人和事都一一记下,一笔一划照着古文卷本练习写字,待到花开时节,她依着文字变化规律来学习,倒也能读得懂一半卷宗了,只是程清璿闭门疗养多日,仍未出现。
怀轩墨终于除去她脖子上的伤布,无比郑重的警告她,虽然他碍于尊主的命令一定会救她,但她最好不要再有诸如抹脖子一类的动作,万一她没救了可是要搭上另外条命。
若芸不说话时日已多,十分小心又肯定的冲他点头,她当真不是故意寻死,相反她有十分小心研读医书,刻意避开要穴与大血管,那一下在怀轩墨的医术来看真算不上致命,只不过伤口骇人罢了,否则她再孔武有力,也无法醒着撑到被怀轩墨救起才安然睡去。
不过,她以后再也不会如此,相反她还会慎之又慎,恐自己风吹草动便会连累于他,这段时日来主动的安安分分与小心翼翼,简直让她从无畏果敢、不顾自身如何的极端,走到了怎么都要保重的另一个极端。
她瞅着镜中脖子上的红印无声的叹息,尝试着发声则觉得喉头艰涩,而声音飘忽走偏,她正苦笑着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正巧有长老瞅着镜中自己脖子上的红印无声的叹息着,结伴而来,意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数百年的惨痛教训说服她莫要妄想与尊主结为连理。
若芸冷笑不止,清了清尚在疼痛的嗓子。开口便是扶苏开国之训,仁而治国、鉴而达观的晦涩词语被她尚柔和的嗓音断断续续念出,让前来的长老呆若木鸡。
若芸念罢,又直指扶苏粉饰太平却半死不活,表面繁荣却有人蠢蠢欲动,民闲则有横欲,民苦则有祸端,国训念来容易而做起来难。长老们终日无所事事、针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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