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72章


“为何不是主公?”程媛心直口快,扬眉笑道:“不过若世间所有爹爹都如鲁大人这般爱护女儿,想必所有的女子都不想出嫁吧”
是吗?步儿微笑着垂下首,碧波荡漾,水面上的落叶衬着蓝天白云别有一番韵味,正准备邀她与自己一同到冲步阁查帐,鲁淑飞奔而来,“步儿,孔明先生又有礼物送到,是鲜笋。”
果真是一篮鲜笋,真不知诸葛亮用什么样的方法在夏季弄到这些新鲜的竹笋?步儿与鲁淑出府与赵云交谈,程媛好奇的站在门后打量着身骑白马的赵云,待他远去,这才从门后走出,“步儿,这便是单骑救主的赵子龙?”
许是因为在许昌时见过太多的名将,与赵云虽见过数次,却不像旁人一样对他充满了好奇,默默点了点头,程媛兴奋道:“我常常听爷爷提起他,说他是绝世的名将,与关羽和张飞并列我真羡慕你,爷爷说你随同鲁大人去了赤壁,竟能亲眼看到孔明先生大破曹军。”
听她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对赤壁之战的看法,在她口中,似乎诸葛亮就是神,虽然周瑜并不喜欢诸葛亮,但在江东军中,许多人都对他有一种崇敬之情,至今提起他,许多人都交口赞誉,程普就是其中之一,程媛显然是受到了爷爷和父亲的影响。
“步儿,我们到市集去买些香花吧”从冲步阁走出,程媛意犹未尽,执着步儿的手,快步走向市集,“这些时**闷在府中,一定闷坏了。”
淡然的笑着,她定然不知自己藏身在府中,用意是要避开周瑜,否则他滔滔不绝,定然是要送自己回孙府去向孙权赔罪,其实无论怎样否认,想必爹爹心里都觉得对孙权有一丝愧疚之意,加上周瑜的鼓动,自己肯定会被送回孙府。
喝了两碟茶,孙权都未返回,周瑜放下茶碟,站起身走到窗边,“子敬,老夫人唤主公已去了半个时辰,你说老夫人是否是为了小姐的亲事?”
放下茶碟,鲁肃却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觉得孙权的迟归与步儿有必然的联系,最初的数日,孙权的确对步儿的不辞而别恼怒异常,可是那几日过后,孙权每次见到自己,总要细细询问步儿在家中的境况,从他的话里行间不难猜到阻碍步儿回府的,并非是他,而是孙老夫人。
“公瑾,我猜不是为了小姐的亲事,”鲁肃扬起眉,面上浮出一丝失落的笑,“我想是老夫人要主公去接步儿……。”
沉默良久,周瑜转身笑道:“子敬,听你的语气似乎不想让步儿回到主公身边?你须得记着,步儿此时已是主公的夫人,无论她如何任性,出于脸面,主公都不会离开她,你迟早得适应失去她……。”
正说到此处,突听孙权欢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鲁肃猜到了答案,果然,走进大门的孙权满面兴奋的笑,神情雀跃,顾不得周瑜在场,径自道:“子敬,母亲适才说让我到你府上去接步儿,咱们立时动身吧”
注视着周瑜和鲁肃策马在孙权的大车旁缓缓远去,孙老夫人面上的笑意才缓缓消散,她觉得自己伪装得这般痛苦,痛苦得连心都裂成了碎片,这与首次发现孙权爱上步儿的感觉完全相同,那种失去心的感觉几乎令自己窒息。
“母亲,”尚香默默的转过身,“嫂嫂立时便要归来,咱们还得做些准备……。”
准备?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讽刺,明明是自己想要将她赶走,没想到最终伸开双手迎她回来的,竟然是自己,心都痛得痉挛了,孙老夫人将手缩回袖中,不让任何人看到紧握着的拳头,那般的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恨一个人,而这样的恨却是她进了门之后才感觉到,可是那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母亲,”尚香突然微笑了,“二哥这般的喜爱步儿,真真令人羡慕,可是母亲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吧因为有了步儿,二哥才会觉得生命是完整的,有的时候,我真真的羡慕二哥如此的幸福,竟然能够遇到自己的最爱……。”
最爱?的确是最爱吧为了步儿,他什么都放下了,忘记了自己是一国之主,竟然屈身下跪求她嫁给自己,这难道不是世间最大的讽刺吗?还不知此事传将出去,旁人会如何的嘲笑于他,他为了步儿,连脸面都不要了,难道不是最爱吗?想到这十数日,从未见他真正的笑过,当他听到自己说可以将步儿接回府中时,他面上的笑容真真的令自己刻骨铭心。
“好了,”微笑着转过身,温言道:“你也是将要出嫁的人了,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刘备与你哥哥并世而立,当初只身逃出许昌,现在拥有了荆州,来日前途不可限量,我细细想过,咱们江东与刘备最为交好的是子敬,待明日我传他来,让他写封信给诸葛亮,以后你嫁过去,让诸葛亮好生看顾你。”
微笑着侧过身,孙仁神情复杂的看着马车消失的街头,好生看顾?若这封信是步儿写的,想必诸葛亮拼尽了全力也会保护自己的周全,若是旁人……,将一切都压到心底,转过身时,面上又是茫然的笑,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那般的飘渺。
“你为何不问我不托步儿写这封信?”孙老夫人走下台阶,漠然的仰首注视着晴空,“其实我早已想定,在我对子敬说的话里,会小心翼翼的提示他这封信要出自步儿之手,今日想来,我只觉得自己这般的可笑,明明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却偏偏要假装自己未输……。”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六章第一节问君能有几多愁(一)
第六章第一节问君能有几多愁(一)
立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冷,常常坐在灰色的城楼上向城外眺望,西门外多山,山上的树叶由绿转红,间杂着星星点点的黄,仿佛一块泼了无数颜色的布,缤纷却又杂乱,一如自己烦乱的心情。
自从征战马腾韩遂之后,许昌似乎陷入了无生气之中,总觉得这庞大的城市缺少了某种生机,就魏王都沉默了许多,他常常坐在铜雀台上,默默的注视着远方,不及细看,便知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华丽的墓葬之上,那高耸的土堆之下,埋葬着他曾经所有的希望。
有的时候,曹丕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之中,他总是在梦中来到一处陌生的的庭院,那里花木扶苏、流水潺潺、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走过一排一排缕空的木门,便走到一个宽阔的所在,那里暗香缭绕,珠帘委地,奇怪的是,在黑暗中,竟然能看清那绣榻之上被褥缤纷的色彩,那女子便在那撩人的色彩之中,她如蛇一般伏在榻上,黑发如同流水一般散落,偶尔能够看清她的面容,更多的时候,却只能看见她额上艳红的桃花胎记。
这般的想她,每每想到她,总是觉得心要裂开一般的疼痛,缓缓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绢巾,那是派到江东细作传回的画像,两年了,步儿嫁给孙权已经两年,早已过了自己在铜雀台上许下承诺的期限,有的时候,也会觉得也许步儿嫁给孙权是对的,要等自己登上大位,不知要等多久。
手中另一副画像是孙权,从前在传闻曾经听说他姿容甚伟,那个时候,总是嗤之以鼻,可是当魏王从濡须归来,竟然击节赞叹,生子当如孙仲谋,这才觉得这个从未谋面的敌人也许果如传言中一般,立刻命人到江东取了孙权的画像,果然气度不凡、俊美异常。
初时的震惊到得此刻已变成了憎恨,为什么他拥有了一切,自己却一无所有?难道真是上天偏心?将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其实江山给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将步儿也要给他?自己就算一无所有,只要有步儿那自己就别无所求,为什么连自己最终的要求都要被拿走?
“公子,”突入奇来的兴奋声音惊碎了冥想,曹丕将画像收回袖中,司马懿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公子,好消息,江东传来了好消息,孙权已经将刘备留在建业一年多,这段时间荆州有异动,诸葛亮应该会设计将刘备接回,这是我们离间孙刘联盟的最好时机。”
果然是好机会,曹丕面上浮出淡笑,“先生准备如何行事?”
“不,不是我,是公子,”司马懿兴奋得满面红光,“公子立刻赶往铜雀台,将这个消息告知魏王,同时建议魏王……。”
“先生,”曹丕突然皱眉打断司马懿,“你听说过前些时日西川的使臣求见魏王,却被拒之门外的消息吗?”
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司马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后悔,“公子为何提及此事?难道西川之事与荆州的异动有关吗?”
“正是,”曹丕一拍案几站起身来,长眉微轩,“先生,魏王拒不见西川使臣,是不是军?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