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92章


“父亲,”打开房门,关兴与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周仓站在庭院中,“父亲,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似乎听到了关羽心中的那声幽幽的叹息,英雄一世,不曾想今日这般的沦落,若当日他肯收敛锋芒,又何尝于至此
打马从北马疾驰而出,王甫看关羽带马向小道行去,急急的阻拦道:“君侯,吕蒙在北门不设防,明显便是要君侯从北门离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猜大路比小道更加安全。”
“不,”关羽神情复杂的扫视前方,“吕蒙一定会在大路之上屯有重兵,咱们走小道。”
再三劝说,关羽一意要走小道,王甫无奈,只得挥泪与他告别,挥鞭打马,行了半晌,王甫拉住马缰,副将看他犹豫,低声道:“将军,要改走小道吗?”
“不,”王甫摇了摇头,“我是在缅怀君侯,他若不是这般自负,咱们今日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若不是这般自负,我想他今日也不会身首异处。”
听他这般说,副将大惊失色,“将军,你说君侯会……?”
“唉……,”王甫长声叹息,转首注视来路,“若君侯肯改变主意,此时他已然追上咱们,他一意要走小道,想必吕蒙的大军便埋伏在那里,走吧只望吕蒙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四周都是火把,关羽长声叹息,他知道自己是落入了吕蒙的埋伏之中,想要离开,已是奢望,心中有些后悔适才未听王甫之言,伸手拍了拍不安的赤兔马,待它镇静下来,这才轻轻将长髯捋平。
“关羽,”吕蒙骑在马上,高高在上,面上却没有一丝得意之色,“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只要你肯跪在周大都督和鲁大都督墓前向他们赔罪,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耳听得关羽断然拒绝,陆逊眼见吕蒙提起大刀,慌忙上前拉住吕蒙,“大都督,你向主公承诺过,不会害了关羽的性命,还望大都督以大局为重。”
“大局?”吕蒙冷冷的从陆逊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关羽侮辱周大都督和鲁大都督时,为何没有想到大局?偏偏我今日要为他们报仇,便要顾全大局?”
“大都督,”焦急之下,顾不得其他,陆逊高声道:“难道你真要因为私心,而置江东于危机之中?”
已经打马冲出的吕蒙拉住马,回身看了看陆逊,“私心?你当真这般想吗?既然你这般想,那么就当是我的私心。”
还要拦阻,却被吕蒙的副将挡在马前,只听得荆州军高声痛哭,陆逊绝望的闭上眼眸,难道真的是天意?不,不是天意,是她算无遗策,定要置关羽于死地
站在关羽的尸身前,刘备只觉得温暖的血渐渐将自己淹没,他无法喘息,眼前只闪烁着吕蒙挥起大刀时的寒光……。
“主公,”勉强睁开眼睛,却是自己的侍从,一颗心突然安定下来,是梦,原来只是一场梦,“军师有要事要见主公,他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披衣走进前厅,见诸葛亮、赵云和黄忠沉着面孔沉默而坐,刘备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高悬起来,他蠕动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听到脚步声,诸葛亮抬起首,满面的沉痛,“主公,荆州飞骑来报,云长,云长为国捐躯了。”
他面上的悲痛如此真实,刘备只觉得心如刀绞,含在口中的血还未喷出,眼前发黑,已然晕倒在地。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第七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七)
第八章第七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七)
得到关羽去世的消息已是深夜,曹操披衣走到帐外,此时已近隆冬,呵气成冰,一轮圆月高挂寒空,曹操仰首凝视夜空良久,曹丕将斗篷披在他肩上,却听曹操深切的叹息,那声叹息发自心底,令曹丕觉得他的心正在为关羽痛哭。
“孙权回建业了吗?”曹操缓缓转过身,不待旁人回应,又提高声音,“张辽,去江东大营见孙权,告诉他我要见步儿。”
站在曹丕身后,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张辽飞骑出营,收回视线,曹操已经转过身,司马懿立即收回视线,缓缓垂下首,只听脚步声响,青灰色的袍角闪过,“仲达,你猜孙权会送步儿过来吗?”
步儿?在他心里,那个女子还是他的孩子吧司马懿本就低垂的首垂得更低,“我猜孙权不仅仅会送孙夫人过来,同时还有关羽的人头。”
“曹丕,”曹操回身唤道:“你的看法呢?”
“魏王,”曹丕的声音很低沉,却很镇定,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我的看法与先生相同,关羽的死,一定会招惹刘备报仇的大军,孙权出于嫁祸的目的,也会将关羽的人头送……。”
“你们都错了,”曹操冷笑起来,“人头孙权一定会送,但不是现在,至少不会随步儿一同送到营中,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示弱。”
待曹操回到帐中,曹丕缓步走下木台,司马懿随后跟了过去,“世子,我看孙夫人到营中时,你不便……。”
“不,我要留在这里,”曹丕背对着司马懿,只能听见他冷淡的声音,“魏王之所以一定要见步儿一面,是因为他知道,这一面便是永别,对于我而言,也许这一面也就是永别,所以,我一定要见她。”
想到他看到那张画时的悲伤,司马懿轻声道:“世子,相见不如不见,孙夫人的画像你已见过,我想她不会……。”
“仲达,你觉得我会因为步儿老了而厌恶她吗?”曹丕突然笑了,笑得甚是畅快,随后突然顿住,长久的沉默过后,他低沉着声音,“步儿老了,我又何尝不是?”
好奇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司马懿觉得自己难以理解他的想法,色衰而爱驰,这道理千古不变,他的夫人真真称得上是天下绝色,初到许昌时,看他待甄夫人也算得上是亲怜蜜爱,岁月如刀,美人儿易老,谁又知道随着甄夫人容色的流逝,他心中的爱还能存有几分?为何明明知道那个女子已老,他的心里始终不肯相信?
“主公,”张昭见孙权面有不豫,小心翼翼道:“以曹操的为人,想必这个消息他已送至建业,夫人……。”
“陆逊,”孙权突然起身,高声将陆逊唤进帐中,“你立刻赶回建业,接夫人到此,吕蒙,你准备妥当,我要亲自送夫人去曹营。”
走出大帐,陆逊飞身上马赶向码头,虽然猜到孙权一定会送夫人到曹营与曹操相见,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送她去,细细想来,想必是害怕夫人留在曹军不肯回来吧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他的用意并非那般简单……。
昼夜兼程,赶到荆州时,已经疲累不堪,步儿吩咐距离荆州十里时停船休整,陆逊心急如焚却不便催促,只是命人上岸飞骑去报孙权,深夜时,步儿才从梦中醒来,此时,孙权已经快马赶到。
赶到军营时,天已大明,孙权笑容可掬,“步儿,休息一日再去曹营吧你看两个孩子疲倦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嗯,”步儿点了点头,雪脸上盛放的笑看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只是从她闪烁的眼眸中看出一丝说不透的端倪,“权,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站在外帐,听笛声悠扬,众将严肃的面容似乎也染了一些温柔的颜色,孙权高坐在案几之后,神情变幻莫测,就连张昭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站在人群中的陆逊满心忐忑,他本以为孙权会怒斥吕蒙不听号令,没想到回营之后,他一言不发,只是命人将关羽的人头放在石灰当中,却又不说如何处置,真真的令人费解,可是心中的不安却在扩大。
“陆逊,”突然听到孙权的召唤,陆逊便走出人群,站在案几前躬身行礼,“你到建业时,夫人是否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
“是,”陆逊站直身,目光不敢与孙权相触,只是垂目而立,“臣从赶到建业,到夫人上船,只花费了半日时光,夫人说她已收到魏王曹操的飞鸽传书……。”
只觉得帐内静得可怕,陆逊不敢抬首,过了许久,听孙权轻声笑道:“原来如此,你辛苦了这几日,下去歇息吧吕蒙,你明日随我一同送夫人去曹营,对了,派人送信给曹操,告诉他夫人明日前去拜访。”
无论何时何地,那女子总是身着盛装,她始终穿着镶金嵌银的衣裙,满头的珠翠足以令江东无数的百姓丰衣足食,今日也不例外,她穿着淡紫色掐银线的长袍,内衬淡紫的绫罗,黑发挽成简单的发髻,长长的珠链缠绕在发髻之上,末端硕大的宝石在她身后轻轻摇曳。
看她脚上紫色的绣鞋上镶嵌的翠玉,张昭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正待上前,却被陆逊死死拉住,直到马车飞驰出营陆逊才放开手,“伯言,你做什么?”
“适才见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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