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夜行》第143章


“姐姐走了啊,澜惠姐姐送我去了庵里,后来师太走了。大哥哥正好去外头,看到我一个人,就把我接回来了。他成亲的时候,我从头看到尾呢。”菱兰勾着头看了眼锦弗的儿子:“姐姐生了个什么呀?姐姐在哪儿啊?”
每次提到这些事情,锦弗只会摇头,然后说不知道:“我打哪儿知道,小姐走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我去。”
菱兰嘻嘻一笑:“我才不信呢。”两人在这边热热闹闹说话,吴景恒抱着儿子在那边兜兜转转,好像是孩子醒了,有些啼哭不止。锦弗安心地一笑,大概天底下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放心的了。
“这还有什么不信呢?”锦弗被她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心里发怵。不知为什么,这个菱兰活脱就是曾经的小姐脱了个影儿,不知道的恐怕真以为小姐跟她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呢。
“要是没有姐姐,弗姐姐打哪儿去找这么好的相公呢?”菱兰吃了两枚松子糖。嘴里咯嘣咯嘣的,还有一股浓郁的松子香气。这是京城中最有名的点心铺子,锦弗他们不常来,菱兰却是经常来,已经是熟客。
锦弗脸颊不由自主地涨红,好像成婚这么久都改不了这个,要是没有小姐,恐怕真是没有她和吴景恒的今日。
“弗姐姐,我去找大哥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了一件事。好像当年隐约听到你们跟姐姐说过呢。”菱兰喝了口橘饼梅子茶:“大哥哥在京兆尹发火。限期三日找到夜入将军府盗取粮草银两的大盗呢。以前是不是你们跟姐姐也说过这话?”
吴景恒竖起耳朵,锦弗下意识看了眼他,两人不约而同地一对视,迅速挪开了眼睛。锦弗笑笑:“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以前小姐在的时候。谁说这些?”
“那就是我听错了,不过将军府里确实失盗了。一百石的粮食呢,这个盗粮食的人该有多大力气啊。”菱兰一面说一面偷瞧锦弗的眼睛,没看到她想看的东西。她永远都记得以前每次遇到类似事情,他们都会跟沈菱凤说个不停的情形,敢说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你呀,人小鬼大。”锦弗故作轻松的一笑:“你这样在外头闲逛玩笑。难道将军府里头就没人管你?你称呼将军是大哥哥倒是没甚要紧,到底人家现在有两位夫人,若是有什么差池,恐怕也是荣不小。还以为是从前,小姐在的时候,时时处处都宠着你呢?”
“她们。大哥哥根本都不搭理。就像是从前姐姐不搭理大哥哥一样。”菱兰蹙着眉头:“弗姐姐,我可不懂你们的事儿,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才不是看到的那样子。”
“兰儿,你都是大姑娘了,就该有个规矩了。如今住在将军府可还是比在哪儿都好。多多学些规矩,日后有好处的。”锦弗心中乱极了,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却又那么远。他们都不知道这里头的人是谁,只是听菱兰这么一说,就冲这个手段,除了小姐还有谁。只是小姐跟宜王在一处,难道还要她来做这些事儿吗?
“弗姐姐,你怎么也这么说,讨厌死了。好像我明儿就该有嫁人了。”菱兰皱着眉头,眼睛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不曾放过任何一个路人。
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菱兰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得色,好像是等待了很久的猎物终于出现了。想要到外头看看,又觉得自己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么快出去看未免太心急了。端起早已告罄的茶杯装模作样喝了两口。
吴景恒警惕地看向外面,不出菱兰所想,看到她的马,那个人肯定是不会坐视不顾的。紧接着,就看到曾献羽挽着马鞭从外面进来。锦弗和吴景恒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菱兰在曾献羽眼中居然是如此要紧,单单只是看到她的马,就一定会紧张若斯。
“曾将军。”同朝为官,吴景恒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去见礼。
“这儿不是朝房。”曾献羽一看是他们,冷凝的脸顿时和缓下来:“我说菱兰怎么还不回去,原来是见到你了。”还跟从前一样,曾献羽看到锦弗难得地一笑。
“我也是不认得她了,要不是她叫我怎么知道是菱兰。”锦弗心底悬着一块大石,她始终放不下方才说的事情,如果他们说的多是真的,如果那个人真是小姐的话,近些时候必然会见面,小姐照例说是不会进京的,此时前来却是为何?
曾献羽不说话,锦弗看着这个颇为熟悉的神情,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那时候,小姐在京城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沉默。
☆、第三卷 边塞 第五十八章 旧友
锦弗下意识看了眼吴景恒,外人面前他总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好像是他做的礼部侍郎一样,凡是以礼为先,依礼行事。从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至于非礼勿言绝对是他的行为准则。
为此,锦弗不止一次问过他,怎么总是如此沉默寡言。吴景恒笑笑:‘少年时看多了悲欢离合,或者人的心就那么沉下来,以后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锦弗见过他笑得很开怀的时候,只有一家三口在的时候算是一种。其次便是从前在乡间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小姐那么一个不爱笑,多半时候都是自己做自己事情的人,怎么能够让人在她面前不设防,很多时候甚至都能看到最轻松最放开的一幕,她不明白,但她在沈菱凤身边无疑是最放松的时候。
曾献羽在旁边,菱兰显得有恃无恐。何况锦弗是小时候就相处惯了的,即使不识得吴景恒,怎奈吴景恒不插言不说话,就更显得热闹非凡。
“我隐约听到菱兰说,姐姐回来了?”曾献羽刻意用一种很轻松地语气说道,让人觉得他真是不在意:“你们见到了?”
“想是将军听错了?”锦弗笑起来:“方才菱兰见到我,也是说姐姐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小姐来了,后来才知道是说我呢。这也是我自己一门心思乱想,想想怎么可能呢。小姐,小姐可是再也回不来了。”锦弗微笑着,好像是跟她已经毫不相干的一件事,若是曾献羽真相信小姐早已不在,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是棺木早拱。便是尚在,也已经是隔院花红。不论那份休书是不是他亲手所写,沈菱凤已经是曾家下堂妻。
小姐都不在乎这个名头,他又何必苦苦执着与此?难道真以为小姐在他身边,他们就能从头来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姐何必走开?打从他们成亲那天开始,这或者就是小姐最不愿有的接过,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从前没人说,是因为小姐。如今却是因为曾献羽位高权重。何况所有人都觉得事情过去这么久,谁还会记在心里。所有人都能丢开,只有他一人丢不开而已。
“菱兰,是这样?”曾献羽看向菱兰,菱兰嘴角一撇:“你们大人的事儿,我哪知道呢。再说,姐姐是不是回来了,我又不知道。姐姐是谁的娘子,便应该问谁。我还巴望着见姐姐一面呢。”
菱兰到底是小姐从小调教出来的,锦弗在心里暗暗说道。换个人。必然是不敢在曾献羽面前出尔反尔说这些话,但是菱兰说得很是自然,一点雕琢的痕迹都没有。是谁的娘子便该谁去问,那么不是谁的娘子就必然不能去问。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曾献羽不懂。
“这外头风雪这么大。不知道怎么选了这么个日子回来。”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马上就听到有人说话进来。妇人笼着火红色的狐腋裘皮大氅,头上戴着同色的昭君斗篷。男人则是一件溜光水滑的水貂皮大氅,两人看上去非富即贵。
男人细心为女人拍去身上的雪花:“让你别走这么快,非要敢在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赶上这场大雪了吧。”
“难道这场大雪还是为我下的不成?”一行说一行笑起来,顺手挡去男人身上的雪花:“这出锋的皮子倒好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寻常貂裘。说实话还真是这貂爪仁来得好。”
“澜惠?”锦弗隐约认出来人是谁,今日可真是巧得很,这该见着的,不该见着的全都在京城这处小小的点心铺子里见到了,若是以前说什么都不会信,人生想要相逢真难。或者近在咫尺都不知道几时会见面,可是远隔天边,说不定下一刻转身就能见面了。
“谁?”听人叫到自己名字,不论是谁都会下意识扭过头去看。方才还在埋怨被人照顾得不够仔细小心,下一刻已经是四处张望:“谁呀。谁叫我?”
“真是澜惠。”锦弗忘乎所以,她几乎是冲过去的。自从吴景恒为官以后,她都是诰命夫人了,时时处处都要做出个中规中矩的样子。但是这时候,她什么都顾不得了。打从那年分开之后,多少年没见。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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