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风流》第101章

屋子本来就不大，再加上掌柜放了不少的酒，本来狭小的酒窖这个时候更显得拥挤了。这样一来，简悦几人在下了酒窖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临娘而是地上摆放整齐的酒坛。那些大小一样的酒坛被掌柜一层一层的摞了起来，放眼看去的话，整个酒窖似乎是用酒坛子支撑起来的似的。
“临娘？”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像是怕惊扰到酒坛后面的那人似的，懒疯子一边放低声音一边放轻了脚步。“临娘，你在里面吗？”
瞧着懒疯子瞬间变得柔软的表情，简悦这才意识到，所谓的仇恨，所谓的怨气只是懒疯子对于临娘的另一种想念罢了。没有谁会轻易忘记自己倾心的第一人，就像懒疯子这样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疯癫了，也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在临娘出现的时候，他之前的那些颓废以及抱怨就都成了历史了。
“玉书？是玉书吗？”在懒疯子的话音消失了许久之后，一阵清脆的声音从一堆酒坛子之后传了出来。“玉书？”
身体有些颤抖，颇为激动的懒疯子已经顾不得自己瘫软的手脚，直接向前扑了过去。
酒窖的地面一点也不平滑，懒疯子一离开轮椅的话就像是一个全身无骨头的人一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看到这些，简悦没有想到出手，简悦身后的掌柜也没想到要出手。要知道一个自己钦慕了许久的女子在自己的地盘上隐藏了十几年，而身为酒馆的主人却不知道，还生生做了十几年的挡箭牌……这样的事情不论放在谁的身上。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懒疯子是掌柜的朋友，临娘也是他的朋友。两个朋友合起伙来欺骗自己，这样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瞅着向前爬的懒疯子，掌柜嗤笑了一声之后摇了摇头，“罢了，我只是一个中间人，一个多管闲事的中间人罢了。”清楚现在的事情不是他能够介入的，掌柜最后叹息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了酒窖。
剩下的简悦之能站在原地看着从酒坛后面走出来的女子将懒疯子搀扶起来。只能听着懒疯子的抽咽还有女子的抽咽……
‘如果继续这样哭下去的话，不知道这里的酒坛子会不会被飘起来’。一边看着哭泣的两人，一边神游的简悦还是受不了两人哭丧的声音直接开口打断了女子和懒疯子的“深情对望”。“你果真是弧光的母亲？”
简悦的话听起来有些突兀。但是如果有人看到临娘现在的相貌的话就会理解简悦为何会有这么一问了。临娘这人如果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是眼下简悦看到的临娘不是长满皱纹的黄脸婆也不是满脸沧桑的的女子而是只有二八芳华的美女。如果不是懒疯子口中的几声“临娘”，简悦绝对会以为眼前长相酷似弧光的女子是弧光的妹妹而不是弧光的母亲。
“你是？”瞅着站在一旁的简悦，临娘将懒疯子扶好之后，才注意到了酒窖中还有简悦这么一个人。
“呵呵。我是懒疯子的朋友，这次我跟他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注意到懒疯子瞬间紧缩的瞳孔，简悦知道，他是在惧怕事情的真相。“当然，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得烦劳夫人来说了。”
感觉到简悦话中有话，临娘也就没有直接问出简悦口中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而是将懒疯子搀扶到轮椅上之后才转过了身。“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也躲避了光线十几年，如果说外面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跟我无关。”
临娘这句话说的爽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而且简悦看的出来临娘现在白皙的皮肤还有异常苍白的手掌应该是因为常年处在黑暗中造成的。一个人可以长期不接触光线的话，不仅视力会退化，就连皮肤的抵抗力也会减弱。就像现在的临娘。虽然她有一张酷似十八年华的脸，但是如果将这张脸搁在阳光底下的话。不出一个时辰，本该属于三十岁之人该有的特征会全部显现在临娘的脸上。而且根据这样的推测，简悦也想到了一个事实：夜袭盟主府的时候，眼前的临娘并没有动过手，而且在临娘假死之后，她也没有出过酒窖。那么盟主府遇袭一事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一种是临娘买凶杀人，一种是临娘跟盟主府遭袭一事没有任何牵扯……而眼下，不管是哪种可能，临娘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不作多想，简悦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前几天盟主府被一帮蒙面人血洗了，最后盟主府存活的只有盟主千金还有名为伯乐的管家，可惜这个管家在经历了夜袭的事情之后已经离开了盟主府，而且在走之前，他身上带有盟主的头号，所以现在我不得不过来打扰你的清静，也不得不将你当做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呵呵，江湖上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过问，而且就算我想过问，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浪费了。”帮着懒疯子整了整衣衫，临娘嗤笑了一声之后说道：“玉书，盟主府的事情已经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了，你为何又招揽一个麻烦回来？”
临娘口中的麻烦自然是简悦，而且从一开始，临娘就很抗拒简悦的存在。这点在简悦见到临娘第一面的时候就有所感觉。只不过她不知道临娘因何厌恶她的存在。不过眼下听临娘这么一说，简悦有些懂了。
不想将自己扯进麻烦中的一个最好方法就是远离尘世，远离一切与尘世有关的东西和人。临娘是一个厌世的人，所以在假死之后她选择了隐藏，而懒疯子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尽管他对临娘有着某种执着，在最好他还是选择留在江湖中。
“她不是麻烦，她是可以帮助你的人。”抓住临娘的手掌，懒疯子向简悦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叹息道：“临娘，黄元已经死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死了，你我今后不用惧怕什么人也不用惧怕什么流言蜚语，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呵呵，八年前你这样说的话我或许还会答应，但是现在……我已经走不出这里了。”凄婉的一笑，临娘靠着懒疯子的轮椅坐了下来，“在我绝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愿意伸出手掌拉我一把，那些平时喜欢在我身边打转的男人们只是为了身子才愿意花费更多的功夫来讨好我。而在我屈身嫁给了黄元之后，那些往日招摇的臭男人们就像是躲苍蝇一样多的远远的……过了这么多年我也看清楚了，什么男人之类的只是一个摆设罢了，如果我想活，愿意活的话，少了那些臭男人我也可以活下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临娘不免想到了过去的那些事情。种种记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中晃过。这个时候对于她而言，回忆不是美好的也不是痛苦的，只是一种积攒在脑中的画面罢了。
“临娘，现在不是过去，过去的话我们没有就会在一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还是一样的。”不等懒疯子将话说完，临娘看向简悦这边笑着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有人急着要答案，如果我现在继续跟你这般耗下去的话，最后要死的就不只是我了。”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临娘站起来走到了简悦的跟前。“你问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但是在回答之前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诧异的看了临娘一眼，简悦点了点头之后示意对方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了。而临娘在看到简悦如此豪爽的动作之后，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临娘、懒疯子、黄元和掌柜之间的事情并不复杂。在临娘不是自由之身的时候，懒疯子和掌柜都算是临娘的入幕之宾。如果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武林盟主插进来的话，他们三人的生活会很好。然而在老盟主注意到了临娘的存在之后，所有的事情变了……以往打算孤老一生的懒疯子有了临娘这样一个牵挂，而临娘也在众多男子中看中了懒疯子的忠厚。不过看中归看中，最后因为老盟主的插足，原本打算双宿双飞的临娘和懒疯子就这样被拆开了。
一个被困在盟主府，一个因为被陷害彻底陷入了低谷中……渐渐地，本该在一起的人被分开了。而预想中的美好也成了死亡者中噩耗寄生的地方。
临娘死了，虽然是假死但也让懒疯子和临娘之间的关系彻底断了。之后的事情很简单，分开的两人各自打探双方的消息，这一阻拦两阻拦的，两人便是好几年都没见过了。
“你的意思是，银钱和瓷器虽然出自你的手，但是盟主府遇袭的事情跟你无关？”
“是，我长久待在这里，不要说盟主府，就连这里的台阶我也没有走过。”按压着懒疯子的手掌，临娘皱了皱眉头之后再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