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62章


既然探得虚实,我们便不再多做逗留;下午回到客栈,便连夜赶回邺城。此行无功;然初衷只不过是为勘察地势,也算成就了大半。
马车颠簸,夜色渐浓;我与曹丕坐在马车之中,他掌灯看书。我想了想,开口问他:“若孙权此次统兵数万,亲自攻战汉中,刘备不过数千人,如何抵挡?”
他抬头,看着我笑:“兵不在多,在其谋略,其调遣。官渡、赤壁皆为最好的证明。今日,我也想看看孙权驰骋于乱世的武艺与谋略!婉若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
我点点头。此战的关键并不是让孙刘两军全军覆没,而是让孙刘两军反目。且刘备此人委实不可以君子相称。他的妻儿几次落难被舍弃,可见刘备是个为谋权势不顾家人死活的人,尽管我不反驳打天下还是要依靠有才之士,但就像曹丕所说,一个男人再无能也要保护好脚下的土地和怀里的女人,他却一心只想着天下,而舍弃了妻儿。若此次离间成功,孙刘两军开战,孙权有危险,就算甘宁等人攻取汉中也无济于事。若是刘备被擒,只怕诸葛亮和关羽也不能让孙权的军队全身而退。
夜色越来越浓,已经看不清道路。曹丕与我都清楚,尽管孙权驳回了甘宁他们的谏言,然孙刘两军大战却一触即发。
曹丕颇有些自嘲道:“我知道你所想,这世间又岂一个刘备而已?但凡男子只怕哪一个也是以这天下为重的。”
我敛了眉目,“就算如此,却也总有人不同。”
似是漫不经心,他轻描淡写道:“若有一日我也变作那样,婉若可会恨我么?”
我略笑了下,“一切都是你自己所选,若恨,就恨生在侯王家罢。”
马车一阵颠簸之后蓦地停住,“丕兄,夫人,你们下来看看。”是墨竹的声音。
曹丕一怔,问道:“何事?”
“我也说不好,丕兄还是亲自下来看看的好。”
曹丕看看我,道:“你在车上等我罢。”
我摇摇头,躬起身来道:“我跟你一并下去看看。”
下来马车之后才发现,此刻已经出了建业城,再走不多久便到了码头,要转走水路了。我随曹丕朝墨竹所指的地方走去。那处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似是被低矮灌木遮挡。
我疑惑问他:“那是什么?”
墨竹回道:“夫人且看地上,似乎有挣扎过的痕迹。”
我凑上前去观望,此时月亮已从云中出来,视野一下子变的很好,透过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地上的泥土有打斗后留下的痕迹。这痕迹似乎有被移动的迹象。
“沿着痕迹向前找找,一定有留下些什么。”曹丕吩咐道。
这时曹真和曹休也已经骑马跟上,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便勒住马也赶了过来,曹真心细,一眼就看出来问题,道:“恐怕有诈。”
曹丕定了定神,回他:“谨慎些。”
正当这时,小灌木后面忽然有窸|窸(xi)|窣(su)|窣的声音,曹丕将我往后一拉,护在我前面,道:“大家小心。”
墨竹率先将佩剑拔出,指向灌木丛中,道:“是谁?”
曹真和曹休显然也做好防备,将我围在当中,都是亮出了兵器。那灌木丛响了一阵,伸出来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强压下害怕,额上已渗出冷汗。
“救救我,刘备要将巴蜀。。。。。。占为己有。。。。”那人说完便趴在地上不再动作。
墨竹走上前去,将手指探上那人鼻息,道:“死了。”
曹丕点点头,转身对曹休道:“去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曹休踏步过去在那人身上摸索一阵,皱皱眉头,道:“看来他在一炷香之前和人死战过,若是身上带着什么,也怕早就被杀他的人顺走了。”
“不。”墨竹盯着那人的鞋子道:“看来杀他的人并没有他聪明,虽然他已经死了。”
曹休挠挠头皮,“这话从何说来?我刚才几乎摸遍了他全身,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诺,”他随手扯下来一块玉佩,“除了这个,没旁的了。”
墨竹笑笑,蹲□将那人的鞋子脱下来,左右晃晃,用短剑将鞋底割破,伸进一只手指掏了一阵,嘴角一勾,道:”找到了。”
看着墨竹一系列动作,曹休惊得嘴巴都没合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拿过来。”曹丕声音淡淡。
墨竹将掏出来的布条递给曹丕,那布条上俨然写着:“刘贼密谋,图染巴蜀。”
曹丕冷笑一声,“孙权果然是留了一手,可见他对刘备并不信任。只可惜这探子已死,怕是这个消息孙权看不到了。”
“这可未必呢。”墨竹话声刚落,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棕色的马上一位皮肤黝黑,身着火红长袍的年轻男子,手持长鞭,头戴淡红发饰,俨然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人还未到已经从马上飞下来,不分是非便直直向这墨竹刺过去。墨竹无奈只好将他刺过来的长剑挡住,一边质问:“这位壮士,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不分是非以剑相向?”
来人并不理会,招招致命。曹丕一看形势不对,对曹真使个眼色,曹真提剑上前,和墨竹一并回击。红衣壮士渐渐落于下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墨竹从不斩杀无名之辈。”墨竹这番话说完,只见那红衣壮士剑锋一转,直直向曹丕刺来,我惊骇中正想伸手推开曹丕,却见他以扇子打飞了那红衣壮士手中的长剑。
我长舒一口气“真是万幸。”
长剑一个回旋横落在红衣壮士前方,他向后一仰,躲开长剑,却还是被一剑砍断了几根发丝“你……可恶!”他忽然向前冲锋,在离曹丕不远处丢了几枚手戟,曹丕手中没有兵器,仅有的扇子为了挡开长剑也被抛了出去,已来不及闪躲。
‘哐啷’血液浸入火红的袍,墨竹收起短剑,冷冷道:“我现在不想杀人!”
看到手戟被弹开,本以为红衣壮士被手戟所伤,心中还庆幸着,收回目光却发现墨竹的右臂上钉入一枚黑色的手戟,此刻正流着黑色的血浆。那手戟上有毒!
“哼,真是可惜没能将你杀死。”那红衣壮士恨恨的看着曹丕,道:“算你命大。”说罢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休想!”只听墨竹冷冷的声音,说话间已经拔出胳膊上的手戟直直向红衣壮士扔去。男红衣壮士俯□,稍稍一侧将手戟躲了过去,打马飞奔。蓦地,却从疾驰的马背上跌落。
见他跌落后,墨竹的身形忽然一震,半跪在地上,冷哼一声:“以暗器将我伤成这样还想走?”
曹丕走上前去将墨竹扶起,“你中毒了。”
我疾走两步跑到墨竹身边,“墨竹,你可不能死在这啊,你若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怎么对得起。。。”
他突然咳嗦一声,打断我的话:“夫人你也不用这样难过吧?说的好像我要死一般。我可。。。咳咳,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呢。”
“小白,你刚才不要命了?”曹休忙跑两步赶过来,有些生气的斥责墨竹。
“呵,我哪里像不要命的?这点毒不算什么,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墨竹摇晃着站起来,曹丕把墨竹交到曹休手中,对曹休道:“先扶墨竹上马车,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墨竹由曹休扶着上车,曹丕拉我随后跟上。来到渡口时已近子时,渡口处只停着一只客船。
偌大的江面漆黑不见光线,这客船上只挑着一站孤灯,散发着暗黄色光晕,随着船身轻微的晃荡。曹真上前去把船家唤醒,那船家搓着眼睛挑灯出来,看看我们几个人,当看到墨竹的时候,他显然愣了一下,道:“我看这位公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各位真的要行路吗?”
曹真点点头,道:“船家,我们也正急着到北方去求医。”
那船家叹口气,道:“实在不是我不想渡各位,只是这夜里行船太过危险。”
我们之中无人晕船是好事,可若没有船家撑篙,任凭我们再大的本事,也无法离开这片水域。曹休如此沉静一个人,却当着这船家的面难得多说几句,可这船家坚持的很,一时,曹休着急,差点上去将那船家暴揍一顿。曹丕拉住他,转而对船家道:“我等此行却有要事。还烦请兄台勉为其难,将我等几人渡过江去,玖一不胜感激。”
没成想曹丕这几句话竟难得的好用,那船家爽利的答应下来,只不过要求费用多加一倍。曹休忍不住嚷嚷着:“若你早些同意,莫说多要一倍的费用,就是多三倍,小爷也付得起。”
那船家却只是笑而不答。
登上船后,船家撑篙离岸,我们便进了船舱。
眼见墨竹的毒发作的厉害,曹真和曹休忙着给他清洗伤口。我本以为曹休这个人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搁在众兄弟当中与草包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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