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64章


离开扬州一路乘马车而行,自动往西赶往官渡。又绕过平野乡镇几天,到得官渡时已经是小半月后,路上换过几匹马儿,住过不少村家。
记得那老先生说过官渡村前有颗桃树,我们再废墟之中寻了又寻,也不知道哪里是村前哪里是村后,这里果然因为当年一战,已荒无人烟成为废弃之地。几盏破旧灯笼潦倒躺在地上,到处是乌鸦戚戚,看着眼前残败的模样,能想象当年战争如何凄惨。
曹真走在前面打开路上乱七八糟横着的门框木头,一股阴森感充斥着让人心中悸悸。脚下似是踩到什么,我挪开脚低头一看,那是一只只剩森森白骨的人手!骇的我赶忙跳开,抱着曹丕不敢撒手。
曹丕拍拍我,“若不然,你还是到后面等着,让琉云和墨竹陪着你,我和曹真、曹休替你去把玉佩安置?”
我摇摇头,硬是压下害怕,“我随你们一起,你不在我身边,我更害怕。”
他无奈摇摇头,“那你小心跟着我走。”
转过好大一圈,才勉强找到村头,曹丕在前面蓦地停住脚步,我疑惑,抬头。赫然发现前方竟是一整片桃林。登时我傻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没想到村头现今已成了一片桃林,变成桃林也便罢了,可这几十个墓碑杵在树下,我改如何分辨到底是哪一冢?
曹丕皱皱眉头,道:“看来此处多半人被杀,墓冢立的非常多,此处又是一片桃林,怕是不好找了。”
我也很是赞成他的说法,只是即答应人家,便要做到,更何况是为已故之人捎带的东西。思及此,我开口,“那博古斋的先生倒是说他师父膝下无子,墓碑是他给立的,想必是许多年不曾修缮,我们找找最残破的墓冢吧。”
我看看曹休,他是要留下来照看墨竹的,遂对他道:“我们几个人过去找找,你就和墨竹留在这儿吧。”
墨竹接口,“夫人不用担心墨竹,那大夫也说墨竹的伤无大碍,就让曹休一并去吧。”
“不行。”我冷着声音把她打断,“不准你在有什么万一。”说罢扯了曹丕便向那篇桃林走去。
北方此时已是寒冬,晨时雾气还未散开,到处都是湿意,虽是桃林,内里却腐骨比比皆是,也不知是动物的还是人的,这般场景让人不禁怀疑是去了地府。曹丕紧紧攥着我的手,生怕我丢掉一样,行不几步就与我说句话。
我答应着,一边仔细辨认每块石碑,绕过十来棵桃树,终于在一株树皮粗糙枝干粗实的桃树下,找到个已经被泥土掩的只剩一块偏头的石碑,我扯住曹丕道:“大概就是这个了。”
他蹲身去将那墓碑上的土扒开,许是年岁久了,那泥土看上去很是坚硬。曹真给曹丕递过来佩剑,“用这个。”
一会功夫石碑重见天日,上面刻着:尊师宋大成。我帮曹丕擦擦手,道:“就是它了。”遂从怀中将玉佩掏出,小心埋在墓碑前的泥土里,起身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曹真笑笑:“这宋大成是个琴师,官渡之战的时候我见过,那时候他是跟着谁来的?”
曹丕‘哦?’了一声,道:“官渡之战你确实跟在父亲左右。”我忽然感到一阵晕眩,险些倒地。曹丕赶忙扶住我。我看看他,道:“忽然心中滞闷,快些离开这儿。”
他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起,疾步走着,“怎么了?”
额上渗出些汗,我大口大口喘气,好不容易缓住,对他摇摇头,“你不同担心,方才只是忽感滞闷,这会儿已经好些了。”
离开桃林,我平舒一口气。曹丕一脸担忧,将我抱上马车小心放下,道:“你好好歇着。”说罢挑帘对外面的琉云和墨竹道:“快上车。”又对曹真曹休说:“我们这就回程了。”
因方才的滞闷,我只得闭眼休息,曹丕过来让我头枕在他腿上,一边替我笼着碎发,一边道:“怎么突然就滞闷了?”
我略笑了下,想起方才脑中蓦地空白,当真自己也有些疑惑,他见我并未答话,就来捏我脸颊,“怎么不说话?甄宓。”
我呐呐:“你为何叫我甄宓?”
“洛神宓妃,极美。婉若当真有过之无不及啊。”
对他的称赞,我扯扯唇,“谢夫君送的这个宓字。”
第61章 外传一:曹植篇(上)
弓箭未中靶心射偏到地上,九岁的孩子脸涨得通红;杨修跑过去拔起地上的箭用袍袖擦掉箭头上的泥土;拿着箭走到男孩身边;道:“公子;你为何这般心不在焉?”
他看看杨修;默不作声的把弓递给他,离开练习场。
曹植初见甄婉若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子是极美的,但是和府里见到的那些美姬的美又不同;少了几分生气,脸色也很苍白,总让人觉得…觉得可怜兮兮的。
前些日子府里的下人们就唧唧喳喳的说着;所以他第一眼看到甄婉若的时候,就猜到她是下人们口中相传的他的嫂嫂。
向来哥哥这个人便少言寡语的,在曹植看来是个很无趣又严肃的人,虽然对这个突然就有的嫂嫂并不了解,但看得出这个嫂嫂和他一样不喜欢那个让人讨厌的哥哥。所以他很开心,开心终于有个人是和自己一样。
那一日他不过是贪玩,才特地一个人跑到几乎没人踏足的景和园去临摹。其实并未想过甄婉若能真的赴约,起初当着曹丕的面说要为嫂嫂画画像的话,也不过是想气气曹丕而已。
当这个嫂嫂真的站在这任他画的时候,小小的心竟然蓦地动了一下,莫名的很是高兴,忍不住就要跃跃欲试。
最后果然还是曹丕把她带走了,他看着曹丕和甄婉若的身影,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哥哥很是……温润。不愿再想下去,他潦草的收起画纸离开。
教他的夫子常常赞扬他的诗画,两天什么也没有做专心在书房将画像裱装起来,忍不住就想快点拿给嫂嫂看。抱着画像跑到嫂嫂的住处却发现他的嫂子正倒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曹植心里突然有些不高兴,甚至很生气,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过一会儿工夫,曹丕也过来了,他向后小退两步,抱着膀子准备看场好戏。
果然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大哥,脸黑的跟煤炭有一比。三两步将甄婉若捞过来,狠狠地瞪着那个陌生男子。他心里顿觉好笑,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便被曹丕狠狠的剜了一眼。
被这么一眼剜过来,他慌忙用画像挡住脸,不敢出声。曹丕整人的手段,他之前可是一一见识过。
本来是过来送画像的,现在拿回去之后也还要在送过来,索性他跟曹丕一并进房,就在床边那么坐着,也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曹丕淡淡看他一眼,道:“把画搁下你便回去做功课去。”
他死皮赖脸的瞅着曹丕,半晌鄙夷的说:“不要。”
这会子工夫,有个丫头也端了水进来。那个陌生的男子却候在门外。
眼见曹丕要发作,他已经抱着头做好被打的准备。谁知曹丕并没有打他,而是起步出去了,且对那陌生男子道:“墨竹,你跟我来。”那声音冷的让人直打寒颤。
原来那男子叫墨竹,他收回手呲牙看着墨竹。叫墨竹的男子回道:“方才因为被鸽子惊吓到,夫人才晕过去的。”
他回头瞅瞅躺在床上的嫂嫂,心里暗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子小。
门口的曹丕脸色缓缓,声音依旧冰凉,“吓着婉若的,都该炖了吃。是哪只鸽子吓着了她?”
他吓的一哆嗦,这果然是曹丕平日惯用的手段,谁惹他不高兴,他便让人全家都不得高兴。
但是像他这样想也不对,毕竟曹丕心胸还是很宽广的,看看曹丕身边的卖命的那些人便知道。
终归那叫墨竹的还是被勒令将那只鸽子拎去掏心挖脏拔毛。
他趴在床上等嫂嫂醒来,一会功夫却已经睡着。待醒来,甄婉若已经坐在床上看他。见他醒了就问为什么他在这里。
他开心的把画拿给她,内心里希望得到夸奖,却真的被夸赞一番。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天起他一下子喜欢上了画画,为的是得到嫂嫂更多的夸奖。
再后来,曹丕的婚礼,他作为弟弟坐在那里,心中却很不高兴。郁闷至极便出去透气,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正在新房外,女子的影子透过摇曳的烛光映在窗户上,飘然若仙。他不自觉就被吸引,驻足望着,却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心中已然开始对这个女子的向往。
他醒过身来后才发现,那女子的影子似是掉在房梁上,心蓦地一揪。撒腿就向外堂跑去,正撞上向这边赶过来的曹丕。他慌慌张张的扯曹丕,“嫂嫂悬梁了。”
曹丕一脸惊恐,回过神来便打开他,疾步向洞房跑去。
再次见到这个嫂子的时候,听闻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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