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甄宓传》第163章


真奇怪,明明都是不那么记得了,望见的时候,竟然轮廓那么清晰,就连强迫自己忘记的事情,也都浮现出来,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地事。
他极愤怒的冲过来,眼中满是寒意,恨恨道:“这些年,孤将你锁在这冷宫之中,倒是让你变得没心没肺了啊?”
“心?那是什么?”我痴傻一般盯着他,看他愤怒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声来,“你有过吗?”
曹丕的身子一震,眼中满满的悲伤,“到如今,你依旧是恨着孤。是吗?”
我轻笑,“恨?我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我甚至记不起来你的样子,容貌,何谈恨字?”
他苦笑,“原来,你选择遗忘,就连恨着我这个人,都让你觉得多余。看来,孤今日是不该过来。”
我起身,轻轻绕过眼前的曹丕,和门口愣着的曹真。
迈出门槛的刹那,曹真轻声道:“皇兄特意赶过来看你的。”
我脚步未停,只道:“受不起。”
“杜仲没有告诉你吗?”他不死心道。
“他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你想他告诉我什么?”
微微顿足,我恼怒的回望着曹真,夏侯氏做的事情我没有忘记,若我不是让睿儿帮我,现在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同他说话?而之后,夏侯氏安然无恙曹真竟没有半分表示,何以让我平息不满?饶是知道人家不过是夫妻同心,怎会为我个外人大动干戈?可是,他竟连小惩都没做到,枉我一度当他是为知己。
“对我还有怒气?很好,看来嫂嫂对我是有怨气。”他跟我出来,边走边道:“我所托非人,致使嫂嫂和皇兄之间造成误会,为此,皇兄已经狠狠斥责过我了,甚至差点杀了施施。”
“与我何干?你若再跟着我,我便去前面塘种自尽。”
闲闲甩下一句话,我便加快脚步不去管依旧跟着的曹真。
曹真听罢,也是急了,跟了几步终是停住,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嫂嫂若是还想再见见皇兄,就遵守和曹真今日的约定。”
我装作未听见,回到房中躺回床上,脑中却想着曹真的那句七月七日长生殿,只觉得心中刺痛难忍。
七月七日,还有两天。
曹丕和曹真走了吧?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是黑的了。
房间不知何时燃了青灯,嬷嬷不知道去了哪里。说起来,这囚凤台还真是冷清,以往竟不曾这么觉得,如今回想起来,冬日大雪纷飞的时候,着实让人冷的牙齿打颤。
嬷嬷取门进来,端着热气氲氲的药粥,婉声道:“夫人,您醒了?”
我点点头,“他们。。。。。。都走了?”
嬷嬷坐过来,把药粥先放到一边冷着,回道:“走了好些时候了。夫人把药粥喝了吧。”
我蹩蹩眉,每日都要喝这异味浓浓的药粥,仅靠着药粥续命三年,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坚持喝了三年。
我起身,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将药粥端起来,拿到窗边倒掉,回头温温的笑,“以后,这些药就都倒了吧。再喝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嬷嬷惊恐的跳起来,忙过来接我手中的碗,道:“夫人不要这么想,皇上一定会派别的大夫来接替杜大夫的。”
我微微摇头,“那也是做无用功。好了,按照我说的做吧。”
嬷嬷心疼的看我一眼,却也有些哀怨,道:“我再去准备一碗药粥。”
我无奈摇头,“准备清淡的粥吧,再准备几样菜。这几年,我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每每饭菜里都是加了药材,让我都忘记了饭菜原本的味道。我想吃平常饭菜,若你再煮药粥端来,我也妥妥是要倒掉的。”
嬷嬷无奈,却也只得应下来。
两日后,天有小雨,淅淅沥沥。
我撑着油纸伞坐在院子里出神,脑中不断地闪过曹真的那句话,七月七日长生殿,嫂嫂若还想见皇兄,就遵守和曹真今日的约定。胸中闷的难受。
枯坐一天,想了一天。
终归,夜里爬到床上去睡了。
一厢情愿的约定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具体时间我也不造,反正不会超过五点的。
第138章
夜里竟然打了响雷;我于睡梦中忽然被惊醒;可身边再没有陪伴的人。
我曾经以为可也安排好身边所有人的命运;我以为让她们离开侯府离开我和曹丕,就能平安的活下去。其实;我错了;到头来阴姬含着恨意入宫成了曹丕的贵人;佟儿也死于非命。
晚晴也过得并不好,曹植三年里几次被贬;更换封地,晚晴几乎跟着曹植受尽了磨难,遑论氏富贵荣华。
我不想想这些事情,可今夜却不知为何,愈是不愿意想起,却越无法转移心思。夜雨凉萧,躺不住只好翻身坐起,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愁闷,心烦意乱的。
嬷嬷在外面喊我,我懒懒的答应着。问她道:“这么晚了,什么事?”
嬷嬷的声音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回我,“宫里的消息,皇上突发恶疾,亥时崩了。”
“崩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讶异却颤抖着,良久,觉得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只余下个虚壳。
“你是说,曹丕他……他死了,是吗?”
“夫人,您要节哀,皇上若是知道您伤心,会难过的。”
我无力的颓坐在床上,半晌,幽幽道:“你说他死了,我不相信。我要进宫,我要去见他。”
嬷嬷推门进来,面色惨白的模样,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药。她轻轻走到我床边,缓缓道:“夫人离开的时候,皇上将老婢叫住,交代老婢一些事情。皇上说,夫人若是肯听,就让老婢说给夫人听。夫人可愿意听么?”
“你说,我都听着,他说了什么,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是。”嬷嬷将药碗搁下,扯过椅子坐着,在我窗前,静静地说着,像是说一个故事一样。
“这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孙权再度叛变,皇上亲征,受了箭伤。多年前,皇上为了救夫人也受过刀伤,敌人的刀上粹了少量的午时花汁,这种花毒性轻微却渗入体内较快,一旦沾染此生无法去除干净。因为不是致命的毒,皇上并未重视,但是,攻打孙权的时候中的那一箭上,偏偏用了子夜草的毒。午时花和子夜草是两种相辅相成的药草,单一使用一点危害都没有,可若混合使用,当时便可致命。皇上说,他体内的午时花毒多年精心诊治,是以中了子夜草时,只是昏迷,可是,丧命也是必然之事。”
我有些出神,不知道曹丕竟然中毒那么多年。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市井那幕,仍是心有悸悸,曹丕为了护我,被刺客刺伤时候的模样,竟然在眼前挥之不去。
嬷嬷还在继续说着。
“皇上昨日让奴婢转告夫人,说,如今他已是死人了,既然临死之前没有见到夫人,就说明夫人心中的恨意未消,也不打算原谅他了。皇上还说,夫人若还有什么恨意不能消减的,也不要再执念了,太子会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算是皇上为这生的亏欠赎罪。”
我摇摇头,咬唇看着坐在面前的嬷嬷,“我不信他死了,带我去见他。”
我不想听任何他托人转告的话,我要他心口告诉我,为什么人都要死了,还这么对我!
嬷嬷拗不过我的执意,只得吩咐是为备了马车。
路上泥泞,闪电仿佛要把黑夜劈碎炸裂,雷声震耳欲聋。是这样的雨夜,这样的初秋,跌跌撞撞赶近宫里,宫中沉寂的仿佛无人。所有的侍卫皆身穿麻布白衣。
好不容易来到嘉福殿,赫然发现殿中跪着许多人,她们中,有我认识的,有我不认识的,最熟悉的脸是郭照、阴姬和李贵人。
她们三人见是我,表情不一。李贵人自上次的事情大底是知道我未死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不说话。郭照很是平静地起身,问我一向可好。我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妃嫔们,只觉得,曹丕的后宫还真是充盈。
相对于郭照和李贵人的反应,更让人在意的是阴姬,她看到我的时候,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惊叫出声。
只是眼下,我却顾不得她的模样,只是问郭照,“他呢?在哪里?”
郭照兀自冷笑一声,“皇上驾崩了,姐姐被皇上保护的这样好,竟然不知道吗?”
“保护的这样好?!”我嘴唇哆嗦着,只觉得寒意阵阵,迷惑的质问郭照,“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保护我?你都知道些什么,说!”
她忽然狂笑起来,丝毫不顾及皇后的身份,也不管身后跪着的众妃嫔看她的目光,痴痴道:“姐姐还来装什么糊涂!事到如今,难道不是来此炫耀的吗?看我们跪在这里为一个心中并无自己的人痛哭流涕是如何的悲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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