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当嫁》第32章


茵陈铿锵有力的问道:“正好,我有话要请教花伯娘。您老为何平白无故的要乱传我家大爷的话。”
花伯娘和当下几个看热闹的妇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传什么话,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徐家。”
茵陈气得脸色发红,见她不肯承认便有些急了,缓缓的握紧了拳头,急切道:“我们大爷和陆家的事不是你们几个在传,又是谁?”
花伯娘和其他几个村妇倒笑开了:“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为这个。小丫头倒用不着这么气鼓鼓的。我们还在说这徐大夫好本事呢,那陆家的出来的人也勾搭上了。再说别说是我传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说陆家那位奶奶对你们徐大夫……”
“住口,我们家大爷不过是因为陆家夫人染了病,进去治疗过几次,如今连这些话都有呢?还说不是平白无故信口捏造?我们你们这些人都是平时闲透了没事干,不管是件什么事都要传来传去,一通乱说。我们大爷做事向来行的端,你们中间有哪个没有让我家大爷给看过病?没得过我家大爷的好处?别整天去搬弄是非,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花伯娘见茵陈个子瘦瘦小小的,原本当她只是个胆小没什么见识的一般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说出一番话来,倒一丝不乱,竟不好反驳。不过被一个小姑娘一阵抢白,她脸上哪里挂得住呢,只是一时语噎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顶回去,微微颤着身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冷笑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再有这些话又不是我传出来的,不过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已,你就这样干精火旺的。指责我做什么。再有无风不起浪,说这些话的人也不是白痴,大家都明眼看着。你们徐家不是和陆家走得近么。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茵陈更是气得浑身大颤,一时不知如何争辩。两人闹得有些大了,那些看热闹的涂家亲友们也都围了来。偏偏茵陈势单力薄,又没谁帮她说几句。她一个小姑娘,嗓门比不过,个头比不过,只好咬咬牙:“有空传这些无聊的闲话,还不如多留意下自己家里人的事吧。”
正好银花走了来,一手拉了茵陈,一手拉了花伯娘,陪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用争了。大家都没什么歹意,都少说两句吧。”又对茵陈说:“你去找莲心吧。”
银花拉着花伯娘又道:“大姐,我那里有好茶,一起喝喝去。”
被人这样诬陷,茵陈着实气不过。这边又大都是些看热闹的人,茵陈觉得比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还要难受,恨不得一一替景天辩解。
到了上席时,茵陈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却突然没了什么胃口,脑中始终浮现出花伯娘几个村妇的那些话,当真窝了一肚子的火。
待到傍晚景天帮工回来,却见茵陈独自坐在卧房里,两眼无神,在那里发闷。景天一头雾水,关切道:“怎么呢?”
茵陈见他回来了,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来,勉强欢笑道:“大爷一定累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景天点点头,倒见茵陈一脸心事的样子,猜不透是为哪般。累了一整天,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汗透了,打算一会儿冲个澡后换身干爽的衣服。
茵陈一人在灶下忙碌,景天想了想便走了去。
“听说涂家还请了顾大嫂他们过来做厨,想来场面必定大。摆了多少桌?酒席可还好?”
茵陈淡淡的回答道:“有七桌的样子,席面也还不错。”
景天帮着升了火,灶膛里的燃烧着的火苗映红了他的脸,不一会儿脸上又挂满了汗水。待茵陈将米弄下了锅,菜都切出来了,便过来道:“大爷忙了一天,一定乏了。我来吧。”
“没事的,烧火就这么坐着帮着添柴禾,倒不累。再说李家的活也做完了,明天我又用不着再去。工钱也结了,要不明天一道上街去看看需要买些什么。”
景天以为茵陈听到上街逛集市会满脸笑容,哪知见她只微微的点了点头。暗想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早上走的时候茵陈还开开心心的,怎么此时倒像换了个人似的?
第四十四章 胸怀
这里两人正忙着做晚饭,景天烧火,茵陈便将竹竿上晾晒着的衣服收了。又将三只鸡放了出来,撒了些粮食在院子里,让鸡们自己啄着吃,只守着它们不让进菜地里糟蹋菜。
莲心端了个海碗出现在了篱笆外,向茵陈招了招手。
茵陈走了去,莲心将海碗捧给了茵陈,含笑道:“我娘说送碗菜过来给你们吃。”
茵陈淡淡的道了句谢,端了碗便往回走,多余的话也没一句。莲心见她这样,心想她必定是恼上午的时候她没替徐家说什么话,只是那些人说三道四的,她也是个小姑娘家,哪里插得上什么嘴呢。
莲心想到此处,便高声说了句:“茵陈,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别太往心里去了。没有的事由着别人怎么说也不能成为真的。”
茵陈苦笑了一声:“是呀。”
莲心也不多留便道:“那我回去了,明儿再来找你说话。”
茵陈点点头。看着手里的这碗菜,这是涂家的一点心意,正好晚饭时不用再备其他菜了,热了也好让大爷吃过好早点休息。至于莲心,她心里是有些气愤的,按理说莲心在这之前可是给陆家做丫鬟,自然比其他人都清楚情况,当时闹得那么僵,为何她就不肯出来替自己和大爷说一句公道话呢,而是缩在了一旁,也和别人一样当是看笑话么?亏得她平日里真拿她当姐姐一般的看待。
茵陈端着碗,埋着头往灶房走去,冷不丁却听见景天突然说道:“吃了饭,我们好好的聊聊吧。”
茵陈抬头一看,景天什么时候站在屋檐下的,那么刚才莲心的那番话他必定是听见了。茵陈本来不想告诉景天再让他烦恼的,照这么看来是瞒不住了么?
晚饭后,茵陈烧了一大锅热水。景天先去洗了个澡,回到房里时将李家结的工钱又仔仔细细的点了一遍。心下估算着农忙渐渐过去了,活计也少了起来。不如趁着现在草木茂盛,改天选个凉快点的天气,上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药。
等到茵陈忙活完,景天随手拿了本医书,到堂屋里的长凳上坐下了。
茵陈见他要看书,便赶着上来将油灯又挑亮了些。刚才收进来的那几件衣服里,她记得有件景天的夏布衫子破了个洞,趁着没事正好缝补一下。
一时屋里两人各忙各的,除了景天偶尔的翻书声,别的声音倒一点也不可闻。茵陈心里嘀咕着,这让她怎么开口呢。
直到景天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看茵陈这才缓缓问道:“说说吧,今天你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能帮上什么忙的,一定会帮你。”
茵陈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大爷别乱猜。”
“不肯告诉我么,是什么不好启齿的事吗?我一回来就见你有些魂不守舍的,明天正好我在家,要不我去问莲心。”
茵陈这才抬头看了景天一眼,心想只好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吗?
“大爷,倘或我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又有什么要紧的,只是他们那么说大爷,我心里有气,偏偏还不知道找谁理论去。这村里怎么竟住些闲得没事干的长舌妇呢?”
景天慢条斯理的问道:“说我,说我什么?”
茵陈道:“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听来的,竟然敢传大爷和陆家夫人的事。里面还有些不堪的话,我也学不出口。大爷你听听,可气不气人。”
景天望着那摇曳的灯火,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为了别人的几句闲话你就气成这样。可当真使不得。”
茵陈有些疑惑,忙问:“难道大爷不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再说清者自清,我管得了别人说什么。你也别多想,别当回事。”
茵陈有些不大明白,这些谣言可是事关大爷和陆家夫人的名誉,如何不能重视,听了那些人的话,焉得不叫人生气。可大爷这态度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便有些诧异,缓缓说道:“我倒没有大爷这样宽阔的胸怀,难道由着那些人胡说不成?再说大爷名誉受损,我想着就难受。”
景天笑出声来:“哪里有一个人的名誉凭别人几句闲话就受损的。你还是个小姑娘,有些道理还不大懂得。等你长成大姑娘了,自然会知晓的。我坐得端,行得正,怕什么。”
“难道大爷就没听说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么?”
景天听了茵陈这一句,便拍手称赞:“了不得,真是有长进了。这八个字也学会了。”
茵陈却脸一红,低头忙着缝衣裳:“难道我说的不是,大爷还拿这个来取笑我。”
“我哪里取笑你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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