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农场》第180章


,可谁想今日却会峰回路转,有这么大的变化。
苏家身份高低,有多少钱,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是她的父母,她在世上的亲人。
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下面那些人再问什么,再做什么,她都没心情管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南门在后面重重捅了她一下。
“你怎么了?”
春心摇摇头,她还没想好这件事要怎么办,更没做好心理准备。
南门倒替她问了,“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容我想想吧,我需要时间。”她真的琢磨了很久,可是越想头越疼,脑子里如塞了一团浆糊。
一抬头,忽然发现屋里没人了,不由奇怪,“人去哪儿了?”
南门叹气,“该放的放,该跑的跑,人都放走了,也不知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春心这才反应过来,忙拉着他往外跑。不跑,难道在这儿等着人抓吗?红霓走了,多半会报官的,恐怕等不了多久官兵就来了。
回到家里,春心一连两天都在想这件事,红霓盗用了她的身份,那么她该怎么做呢?去拆穿她?可是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她一直琢磨该怎么做,还没等想好,就出了事了。
对于别人,她狠不下来心,但是别人对她却什么狠手都下得。
两天之后是焚烧鲤鱼精的正日子,按照韩骄子的要求,刑部和九城巡防各自派人,敲锣打鼓的抬着鲤鱼精在京城巡游。大热的天,在太阳底下暴晒着,那鲤鱼都臭了,再不烧就等着臭街了。
到了正日子,一大早春心和韩骄子就穿上昂贵丝绸做成的道服,大摇大摆坐上官轿,被人抬着前往菜市口。
古往今来菜市口都是砍头的地方,从蕈国建国以来,还没人登台做法,烧过妖精呢。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京城里的百姓听说有热闹可看,都往这儿赶,一时间人潮涌动,跟开了闸的水一样流向菜市口。
春心坐在轿子里,都能感觉到街上的人头攒动,挤的抬轿子的都没地儿站了。
一路晃悠着往前走,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坐过轿子,尤其是官轿,四人抬的官轿,真是又大又平稳,比马车舒服多了。不仅如此,轿子前后还有八个护卫,瞧着甚是气派。
彼时蕈国重道,当朝国师就是道家出身,听说此事已经禀报皇上,若是今天有幸还能见着国师长什么样。
轿子穿过朱紫街,停在贯穿朱紫街后段的菜市口前。下了轿,往准备好的行刑台走,这一段路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眼神里有稀奇有崇敬,还有瞧热闹的兴奋。
春心不惯被人看,一脚迈错,差点摔在地上,还是韩骄子眼疾手快拉住她,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多半跌个狗啃泥。
周围人一边瞧,一边还在议论纷纷,有的是说:“三哥,你说有妖精吗?”
“我哪儿知道去?”
“那天妖精你瞧见了吗?”
“瞧见是瞧见了,只是太臭,没看清楚。”
……
到底有没有妖怪?
就在老百姓满心疑惑的时候,刑部尚书朱炳星驾临了,他前呼后拥地上到行刑台后的高台上,坐在监斩案后。他是今天的监斩官,守着一桶令签,就等着到了时辰好扔出一个去。
春心和韩骄子站在行刑台上,总觉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刽子手,拿着刀就等着砍人。
看她一阵紧张,韩骄子安慰道:“怕什么,杀的又不是你。”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就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尤其这台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闻着冲鼻,还隐隐感觉到阴风阵阵。
焚烧的地方不是在这台上,而是在行刑台前的一片空地,此时那里已经堆满了柴垛,足有一丈高的柴火,一旦火起,瞬间就能化为灰烬。
等了一会儿两个兵丁把那条死鱼抬了上来,他们一路走过,许多百姓都瞪大眼睛瞧着,有的对着鱼身吐吐口水,有的扔菜叶子,臭鸡蛋,还真把这当成普通的罪犯行刑了。
眼看着午时快到了,朱炳星都没下令把鱼架到柴上,他一直不停地搓着手,似乎在等什么人。
春心心里好奇,惦着脚尖瞧着,过了片刻,西北方一阵鼓乐喧天,钟磬齐鸣。
鼓乐声后,远远的过来一队人,最前面是一百零八个着白衣白袜的道家童子,他们手中持着各色乐器,吹奏敲击之音正是从他们手中口中传出。这些小道童,每一个都长得眉清目秀,头上挽着牛心发纂,那身上的衣料似乎也很名贵,看着比春心和韩骄子花大价钱买来的还显高贵。
童子之后是十二个身穿白衣的女冠,四个手中托着莹白的玉如意,四个挑着莲花灯,还有四个负责抬着一具肩舆,舆上坐着一名年不过三十少许的男子。这男子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衣带微微飘起,很有一种飘然之感。往脸上看,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一来到人群中,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虽然没有人说这人是谁,但春心立刻想到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国师了,试问天底下哪个道士能有这么大的气派,哪个出家人又能摆出这么大的谱?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妖异国师
这男子长得虽显年轻,可不知为什么,就让人觉得别扭,尤其是眼神凌厉,似历尽沧桑,实在不像个而立之年之人。就好像一个历尽千、帆饱经风霜、老迈龙钟的灵魂,钻进一具年轻的皮囊里。
春心越看越觉不舒服,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可知国师叫什么吗?”
韩骄子是狐狸,又不是真道士,他管那玩意呢。他摇摇头,“我不知,若你想知道,可以去问。”
他所谓的去问肯定不是他去问,而是她。想知道可以呀,问本人不就行了吗?
春心自然不敢真问,她怕丢人,身为蕈国子民,一个正正经经的道士居然连国师是谁都不知道,说出去笑掉大牙。
朱炳星远远看见国师驾到,忙迎了过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头。他一跪,身后身前呼啦超跪倒了一片。
蕈国许多官员都知道,你可以得罪皇上,可以对皇上阳奉阴违,但绝对不能得罪国师,不能不听国师的话。这两年新任国师的威信大增,嫣然有压倒一切之势,就连几位皇子都不敢在国师面前太过放肆。
春心还在那儿傻呆呆的站着,韩骄子一拽她的手,随着人群跪下去。他也不是真跪,而是蹲在地上,让人看起来不那么惹眼就是了。
国师下了肩舆,对着朱炳星说了几句话。朱炳星点头如捣蒜,他站起来对行刑台喝道:“还不点火,更待何时?”
有两名士兵举着两个火把走了过来,春心和韩骄子下了行刑台。从兵丁手中接过火炬,抛到柴堆上。这柴堆上浇过火油,遇火就着,不一刻空气中中就布满了焦糊味儿。
随着火点起。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欢跃沸腾起来,有的高声呼喝,有的跪在地上祈祷,还有嘴馋的一阵唏嘘。说这鱼烧了可惜了的,要是烤了分给大伙吃想必滋味儿也不错。
火势吞吐着天地,片刻功夫,柴堆就烧完了,鲤鱼精也化为了灰迹。
春心盘腿坐在地上念了几遍往生经,烧了两道符投进火堆,希望这鲤鱼精死后戾气不要太重,能早日投胎,下世不管为人还是投生畜生道。都要有颗善心。
韩骄子则站在一边。挥动着拂尘。装作做样的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之下却是乡间的俗歌俚语。
做完法事。焚烧仪式便算完成了。春心站起来正要和韩骄子离开,一个白衣小道童走过来。对两人喊道:“谁人拿住的妖怪,祖师爷要召见。”
这小童态度颇为傲慢,鼻孔冲着天,下雨都能接三升。
春心心里不舒服,冷冷道:“是贫道拿的妖精,请道友前面带路吧。”
她本来想叫韩骄子一起的,但想想还是不要了,韩骄子是狐狸精,若是离得太近被国师看破了更是麻烦。
道童在前带路,穿过行刑台,穿过那些窈窕明媚的女道士……
这些花龄的女冠身上不知熏了什么,从前面一过就闻到一股香气四溢,那是为人所不知的味道,空气中都酝酿起浓郁如蜜的甜美,让人闻之欲醉。忽然间,她们嘴里发出阵阵吟唱,声音高亢如同破鸣,像爆发在黑夜里的烟火,展开的一瞬冒出很多内敛的茶色花朵。
听着不像是念经,那仿佛亘古流传下来的古音,有无限的忧伤,又有无限的快乐。
虽同样是在闹市,但咫尺之间却有着天壤之别,走在她们中间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几步之后,这个别样世界的主人已近在眼前。
离得近了,细看这国师,似乎更显青春,瞧着不过二十来岁,好像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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