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谣》第139章


我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木然地转过身。回到府里,呆呆地靠在椅子上发愣,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个没完,让我的心中不停地七上八下着。这样一坐便是大半天,从晌午一直熬到深夜,然而畅春园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喜殊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表情却是极为迷惑,“福晋,奴婢按照您的意思去找了秦旺在京里安插的人,据那些眼线说,近几日北京城里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您怕是多心了吧?”
秦旺的信息网络向来极为灵敏迅速,既然他们都是这般说,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于是想了想又问,“那秦旺在江南可还顺利?”
这回喜殊脸上带了几分淡淡的笑意,“秦旺已经传来了消息,说那三家的大人都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福晋的号令,任何事情都当全力而为。”
我这才点了点头,心中似乎稍稍安定了几分。以孙文成曹寅他们如今在江南的实力,对胤禛万全可以做到鼎力襄助。退一万步讲,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之事,江南起码能保证安定的环境,胤禛退居那里应该也能够得到人身的安全。
二更时爬到床上,却睁着眼睛一直醒到鸡叫。
日子又缓缓推过了一日,打从床上爬起来,痛苦的煎熬便又开始了。
前一日的夜里开始下起雪来,到天大亮时整个大地都已经是银装素裹。我立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鹅毛大的雪片密密麻麻地从天上飘落下来,看着屋外一片惨白,让人心头不由地生出一阵阵凉意来。
身后外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我应声回头,喜殊一面解着大红斗篷一面掀帘而入。
我三两步赶到喜殊跟前,喜殊急匆匆行了个礼,悄悄附在我耳边道,“福晋,奴婢打听过了,至晚膳时整个京城已经戒严,只怕皇上……老福晋说老爷早上进宫被拒,还说老爷自有主意,只怕老爷会有所行动,福晋您赶快想想办法呀……”
京城已经戒严?我听了身子一僵,模模糊糊中似乎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向口鼻,一颗一颗的眼泪没遮没拦,直愣愣地就掉了下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埋在膝间,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康熙的样子,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竟全是那样慈爱祥和,向着想着,泪水稀里哗啦地渗进衣服里,心疼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低声哭了将近有半个时辰,伸手接过喜殊递来的滚烫毛巾,按在眼眶上,整个眼眶疼得直跳。喜殊跪在我身边,又递给我一杯稍有些烫的热茶,劝解道,“主子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微烫的感觉从口齿间一直到腹中,整个人一阵激灵。我微微抬起头来,喜殊正抹着眼泪望着我。她见我微微颔首,便低声道,“主子,现下局势晦涩不明,恐怕还要主子弄清楚……”
我听了喜殊的话,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胤禛冷峻的面容,他的一分希望,十分努力。
现在恐怕是最危急的时刻,尽管有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是直至离开畅春园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康熙究竟属意谁。虽然力量有限,但是我仍然要尽最大的力量帮助和保护胤禛!
卷三:曾经沧海难为水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雪夜惊变(一)
卷四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雪夜惊变(一)
急急忙忙地扒拉了两口饭,我便命人去套马车,我得出门,我必须知道我的阿玛到底在做着怎样的事情?
我在屋子里惶急地走来走去,将一把小匕首藏在贴身的袋里,不,袋里不仅是匕首,还有一瓶小小的,精致漂亮的白底碎花瓷瓶,瓶子里是速度最快的毒药!
我捏着那个小瓷瓶,瓷瓶在手心里已经变得有些温热,而我却有些魂不守舍,如果胤禛除了什么事情,我想,我不愿意再独活在这个世上。
正在这时,门帘被掀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过来,我心中微惊,半晌看清楚眼前那人,竟是有些欣喜若狂。
伴随着那阵寒气进来的人,是我一直以来都极为倚重的秦旺!
“奴才已经收到了北京城的。消息,所以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希望能助福晋一臂之力。”昔日的少年今日已经极其的成熟稳重,虽是一脸的风霜,看得出来赶得多么辛苦,然而神色间却极为自信沉稳。
秦旺稍稍休息之后,便命人在前。院里套马车。闻讯赶来的何管家极为焦急,跟前跟后,絮絮叨叨地说这话,“福晋,九门提督下的命令,整个北京城里马上就要戒严了,您就甭出去了,这……这不安全呀。”
我淡淡一笑,看着何管家额上。急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不由笑道,“我不过是回趟家,管家做什么这么着急?瞧你,大冬天的,身上都湿透了吧。”
何管家听了我的话,畏惧地看了我一眼,连忙举起。手,用袖角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苦着脸道,“奴才……奴才这不是担心主子的安全么。侧福晋已经吩咐奴才关起大门,命侍卫们严防死守,务必保证府里的安全。”
我听了微微一怔,如此说来舒舒觉罗氏也已经知。晓了北京城的状况,不仅知晓,而且极为迅速地分析出了眼前的局势,她已经意识到了十四府里的众人在这种局势下即将面临的危险,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心中微叹,舒舒觉罗氏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子,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举措在目前看来确实是极为恰当的,只要十四的家眷们关起大门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很难有人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硬闯进来做什么。然而我是利用了秦旺的消息系统,而舒舒觉罗氏,她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呢?
我的头脑中还在极快地转着,喜殊已经快不走。到了何管家的面前,“何管家糊涂了吗?侧福晋是什么身份,福晋是什么身份,听您的意思,这福晋倒是在侧福晋之下了?”
喜殊言罢斜着。眼睛剜了何管家一眼,倒是吓得那中年人瑟缩起来,微微低着头,颤着声音应了一声便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这时秦旺走了过来,沉声道,“福晋,可以上车了。”言罢扶着我的手上了马车,又转头对着喜殊低声道,“喜殊姐就在府里等消息吧,如若到明日没有消息传来,请告知王爷。”
喜殊听了秦旺的话,面色瞬间便凝重起来,一双明眸望着我,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一般。过了好半晌,她才勉强轻轻笑道,“秦旺,我可把主子的安危交给你了。”
秦旺闻言似是一震,转头定定地望着我的眼睛,许久方才抿唇道,“知道。”
马车一路飞奔,在我凌乱的思绪中就到了家门口。
我扶着秦旺的手跳下马车,回头望了人迹杳无的街道一眼,有些震慑于眼前的这番情景。因为北京城已经戒严,这时候整个街道上都静悄悄的,没有人烟的街巷中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一层薄薄的烟雾,清冷的月光照在覆着厚厚白雪的街道上,寂静中带着诡异,说不出的凄凉肃穆,让人心中顿生惧意。
秦旺立在我身边,见我怔忡不语,便深深地望着我,沉声道,“希望事情不要超出控制,一旦大乱,可是黎民百姓的苦难。”
我在静谧得有些可怕的夜里叩响了家中的大门,那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黑暗中,突兀得令人有些心惊胆战。
家里的老管家惊愕地把我迎进家里的庭院。此时阿玛和额娘已经要休息了,见我突然出现显然都吓了一跳,两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我看着两位老人震惊的神色,心中微微一酸,上前几步跪倒在阿玛和额娘面前,还未说话眼泪就涌了上来。
额娘见我跪下,急忙过来拉我,一面道,“孩子,这可使不得,你……你快起来。”
儿女跪父母,天经地义。什么叫使不得呢?我听出额娘的话中的弦外之音,心头猛然一颤,似乎是印证了自己心中某种模糊而不详的预感,便更是跪着不肯起来。
我进来时阿玛正在解着领口的扣子,坐在床边默默看了一阵,见我和额娘之间这般,终于叹口气站起身来,淡淡道,“你跟我来书房吧。”
阿玛说完便走出了屋子,我抬起头看了额娘一眼,见额娘不住地抹着眼泪,心里十分难受,便逃似地起身离开了额娘的屋子。
屋外寒冷得有些凛冽,让人的思维瞬间便清明起来。我默默地跟在阿玛身后,鞋子在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异常的明显,就像我小时候故意在雪地里踩出的声音。记忆里的阿玛总是那样高大挺拔的儒者,似乎纵横古今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可是今夜的阿玛却是深深地佝偻着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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