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51章


这位妹妹,需寻蘅妹妹说些重要的事。我琢磨着两个人都与她不熟稔,便走一趟来,顺手带些东西与你。”说到这里,她又与顾蘅点了点头,满脸含笑着道:“不知道蘅妹妹能否赏我一个脸,与这两个说说话?”
顾蘅皱了皱眉,虽说她能直接拒绝这项事,但在这里说出那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合适。毕竟,这唐昀宁傅明漪一男一女陪着她说话,说不得甚么男女之防,而苏稚馨又当着田珑说了话,哪怕瞧在田珑面上总也得与苏稚馨几分余地。
想到这里,顾蘅咳了一声,心底越发的不喜欢,但神色间却没显露出甚么,只转过头与田珑道:“若只是如此,姐姐何妨与苏姑娘去里头说说话儿,我带两位到耳房里坐坐。过一会想必厨下就会送些枣泥山楂糕,姐姐好歹尝一尝,那最是生津好克化的。”
田珑听到顾蘅这么说,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与她稍微点了点头后,就起身扶着小丫鬟。领着苏稚馨到里屋说话。顾蘅笑着让了一步,却仿佛不经意一般,轻轻碰了碰苏稚馨的肩膀,与她一个深有含义的眼色后,方满脸笑着直往里让唐昀宁与傅明漪两人。
这两人到底有些心虚,到了里屋后,瞅着顾蘅挥退了端茶入内的丫鬟,令她们都不必再这儿伺候,他们两个就相互对视了几眼,咳了一声,低着头可劲儿慢慢吃茶,竟不大说什么了。
瞧着她们这么个模样,顾蘅抿了抿唇角,轻轻将那茶盏放到一侧:“唐公子,傅姑娘,若有什么话好说的,就尽管说吧。你们特特寻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那么些话?怎么到了地方,面对着我竟说不大出来了?”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眉梢眼角间都透出一丝咄咄逼人地森然:“莫不是对着我反倒有些心虚了不成?”
傅明漪听了这话后。满脸涨红起来,她虽然不过是个陪客,不大清楚这里头的事情,但想着章荣的深情似海,也颇有些不满起来:就算当真认错了人,单单瞧着章公子不辞辛劳一处处寻来的份上,顾姐姐也当多少尽些怜悯之心,怎么她听了这些事,不说帮一把手,竟是冷眼到恶毒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绷着脸,冲口而出说出许多话来:“顾姐姐,就算章公子当真认错了人,看在他一片深情的份上,你也不必如此吧!再怎么样,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这人生在世哪里能都一帆风顺的,这一会帮了他,日后若有甚么难做的事,他也会援手的。这与人为善的道理,想必姐姐都是知道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这话一说,顾蘅噎得脸色都是有些发青了,她强忍着心头怒火,低下头端起茶盏死命灌了几口,嘴角才勉强扯出一丝弧度,盯着唐昀宁道:“原来两位来这里,是来教蘅为人处世的道理了。”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只冷冷瞟了涨红脸的傅明漪一眼,方淡淡道:“不过这些原也是蘅素日的性子如此,与两位无甚干系。若说得只这一件事,蘅记住了,两位无事还是请回吧。珑姐姐这里出了点事,我也不想为着不三不四的事情再烦她了。”
“顾姑娘且慢。”唐昀宁心里头也是暗暗发苦,杜昀章荣都是他的好友,前者是无话不谈文艺一道的知己,后者既有同窗交好之谊,又有家族产业上的联系,这两人托的事,他自当全力以赴——哪怕这位顾姑娘对那两人厌恶之极:“傅姑娘她急切了些,这也是从我们这些无关人等看来的事。所谓各花入各眼,人人瞧着一件事,却都有许多不同,想必我们看的角度与顾姑娘的不同吧。您也莫要生怒,且都安安静静地聊一聊这事,可好?”
若是旁的事旁的人,顾蘅或许还会多少与人一分脸面三分余地的,但这件事她却绝对不会有丝毫含糊的地方。再者她自那日回来,细细回想一番后,也品味出几分疑虑出来:一者,她执意跳江也不与章荣一丝缝隙。当初他都无可奈何,今日百般寻她出来,又有何用?毕竟这事情说出来,这奸yin大家女子的罪也不轻呢。自己执意不从,他又能如何。
二者,杜昀看她的神色举止大不寻常,当初才见着自己的面容,他与傅明漪都是变了神色,之后似也心怀芥蒂。那他的一切看着实在太过坦然,丝毫不曾对以前的事情有任何动容之处……难不成,他当真就这么阴鄙?若是如此。傅明漪当初的变色,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除却这两样,单单瞧着傅明漪与唐昀宁的话,似乎章荣做了什么极令人动容的事情,这又是什么事,能让两个人不顾他言辞中显而易见的不妥当,执意来见自己一面,为他说话?
脑中闪过这么些念头,顾蘅神情举止越发得沉静:“这又有什么好聊的?我不知道那章荣做了什么事情,使得你们都昏头昏脑,连一点事都看不清楚。但以我的性子,却得劝两位一句:莫要被人当做刀使了,还满心感激。这里头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帮着人出头方算正道呢。”
这话一说,傅明漪与唐昀宁都不由得心生恼怒。
唐昀宁更是难得的露出怒容来:“顾姑娘,这句话还是奉还与你方是。济仁便真做错了什么事,但仁义慈善四字上他却连丁点缺漏也没有。那铺路修桥之事不说,施舍大半家业普济灾民,舍衣舍食也不说,单单他为了朝廷抗击北狄,不惜舍却北地多年经营,不顾性命将军情送回,便是大大的仁义!”
这斩钉截铁的话方才落地,一边的傅明漪也不由得接上话来:“我是从京城来的,这事千真万确。姐姐,只瞧着这些,你多少也得说几句话吧。何况,章公子他一路寻来,真真是操劳之极,一片痴心这四个字,他也是当得起的。”
两人一唱一和,四只眼睛都盯在顾蘅的脸上,活像能从她脸上瞧见什么金子一般。
听了这些,顾蘅不是连丝毫动容都没有的,但这章荣现下这么个名声,她的愤然更多于疑惑与动摇——毕竟,当初她经过那一场焚心裂肺的痛楚与绝望。施与的人没有丝毫的惩罚,倒像是沾了金的乌鸦,展翅一飞竟有些凤凰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拿着针刺她的眼!
顾蘅的脸微微有些扭曲,她咬牙忍了这么久,难道就为了让出时间让章荣名扬九州?那她的痛苦,她的隐忍,还有甚么用处?
想到这里,顾蘅当真有些忍不住,直欲一吐而快,这时候外头倏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没多久竟闹到这耳房里了。
赵嘉抱着孩子,大摇大摆着掀起耳房的大红洒金软绸帘子,脸上满都是志得意满的气焰,仰着头连瞧也不瞧这屋子里的人,就直接嚷嚷道:“娘子,你且瞧瞧这孩子,这小脸蛋与我竟是一模一样!这么个好孩子,又是这样的喜事儿,你怎么就不往那里去看看瞧瞧?”
原有着满腔的恼怒,这一时顾蘅也吐不出来了,她听着赵嘉颠三倒四的话,看着他一脸洋洋得意连面前是什么人都没有瞧清楚,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一边的傅明漪唐昀宁也是愣在当场。
这两人不同于顾蘅,连事情都不大晓得的,只能愣愣瞧着赵嘉在那里喧闹不休,半晌回过神后,却也满脸冷汗地低下头,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略微低下一点头,瞧一瞧这屋子里的人是谁……
不想,顾蘅顾及前段时间遇到的事,没能说什么话儿,他们两个想着是做客的也没说出口。这一室寂静无声,直让赵嘉满心满意只觉得田珑被自个压了过去,心里那种得意,那种满足,简直让他飞上了天!三人的静默,哪里能等得到他低下头,好一会过去,他竟是越发的抬头仰胸,眼睛竟似长到头顶上了,越发得唠叨显摆个不停。
最后,还是唐昀宁受不住赵嘉那乐得颠倒的荒唐话,狠狠地咳了一声:“这位公子,您是哪位?”
赵嘉原还没在意,只逗弄着小猴子一般的儿子,半晌后方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当时一愣,猛然回过头看去,连怀中孩子被他折腾得哇哇大哭都不在意了:“田珑!你的屋子里竟有个男人,你当我是个死人,不敢休了你这贱人!”
这一声咆哮,震得窗牖也抖了抖,傅明漪失色不说,那小婴儿更是猫儿一般死命地哭号起来。就这样,赵嘉仍旧是红着眼猛一回头,连往别处瞧一瞧的精神都没有,直愣愣就想要冲向唐昀宁,来个暴打奸夫。
唐昀宁如何见过这样自导自演被针扎一下就像是被大锤捶打过的人,虽然看着赵嘉扑将上来,一时却也连话也说不得只顾手足无措地往一旁躲去。
这种形势下,顾蘅回过神来后,也没理会先前对这赵嘉的忌讳,忙上前来道:“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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