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63章


因此,她方是郑重其事地装扮起来,特特将自己好生武装起来,以求能略微镇住场面:“好不好,我们过去瞧一瞧也就是了,要是子隽那么个人他也能郑重,倒也能算有三分心思了。其他的我也就只能看着办了。”
苏合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就扶着顾蘅一径出了屋子,入了大厅里。
才堪堪走入屋子里,顾蘅就听到一阵笑声,她眉梢微扬,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张管家正满脸都是笑,与冯徽说得契合,见着她来了,忙就是起身行礼:“蘅姑娘来了,且受老朽一拜。”
顾蘅唇角弯起一道弧度,脸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宝石与金质的首饰在明亮的光中熠熠生辉:“管家,您老太过多礼了,我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出个名的人,一应事都是你们做的,忙都忙不来了,还到我这里来说一声,当真是礼数周到得紧了。”说着话,她几步赶过去,就扶住管事,一脸笑吟吟着将他重新按到座位上。
那张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看着顾蘅这么说,便略略坐了半边屁股,满脸笑着称了一句托大了,又见着顾蘅也坐下了,方将正事说道出来了:“托姑娘的福气,老朽就涎着脸应承下了。只不过,今儿过来。位的不是那些事,而是老夫人特特将这个托老朽送过来。”说着这话,他便站起身,将东西双手拿着,欲走过去呈给顾蘅。
“老夫人特特送来的东西?”顾蘅看着张管家从怀中取出一个黑漆纹金匣子,登时也是愣了愣,方忙起身走了几步,将那个盒子收了过来,抱在胸前:“张管事,老太太送了什么东西来,也得要这样的匣子装着的?”
张管事却是笑了笑。一张脸上的褶皱越发的多了:“蘅姑娘,这是老太太亲自放的东西,里面究竟是什么,小的也不清楚,就是这个锁,老太太说您这里有钥匙的。到底只需瞧一瞧,您呀,也就清楚咯。”
听了这话,顾蘅立时清楚了,她面上露出几分惊讶,抬头看向那个张管事,眼里带着几分斟酌的意味:“我知道了,多谢张管事提醒,我知道怎么做的。”
张管事听了这话后,也是笑了笑,拍了拍袖子后,就与顾蘅、冯徽两个说些场面话,半晌就自个要告辞了:“姑娘既是知道了,老太太交托的事也算成了,老朽还得回去瞧一瞧那些小兔崽子做的事情如何,却得回去看看了。”
“既是如此,老管家且慢走。”顾蘅与冯徽对视一眼,前者淡然,后者略有些疑惑,但只这一眼后,两人就没有任何抵触的意思,直接走了几步,送那张管家离去。
顾蘅紧紧抱着这个匣子,眼见着那张管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了,方转过头与冯徽道:“子隽,这里就交给苏合瑞香两个,我们且将别的都放下先,专心瞧一瞧这里面的东西,这方是要紧的事儿。”
听到顾蘅这么说,冯徽如何还有不明白的,虽然还有些踟蹰,但他看了看周围一会。还是点了点头,随着顾蘅一并走到里面的屋子里去了。
入了屋子,分别走到桌案的两边入座,顾蘅提起茶壶倾倒出两杯清茶后,递了一杯与冯徽后,她方握住那小小的粉彩孩童戏春茶盏,转了转杯子后,方起身从床铺里面一处取出一枚长长的黄铜钥匙,开了匣子后将它推给冯徽道:“子隽,你瞧一瞧这里面的东西。”
冯徽看着这精致的匣子开了盖子,推到自己面前,微黄的笺纸上似有些墨色,心里越发得确定了心思:“阿蘅,这些应该放到你这里方好的。”说完这话后,他将这匣子合上,重新推回到顾蘅的身前。
“我可没说要将东西放你那里呢。”顾蘅笑了笑,从匣子里将那一卷黄纸取出来递给冯徽:“只是你怎么都是个男人,比我这样的小女子眼界宽广许多,自然的,我也想要你给我个主意。毕竟,这日后真的多赚取了一些银钱,也是我们俩个分的,你多少也得出一份力气方行,可不能光说不做啊。”
冯徽脸颊微微发红,他也没好意思再推辞,只得接过那一卷黄纸,请那些轻轻摊开来一点点细细地看了下去。这一卷黄纸,都是这些店铺的买卖契书,有一间酒楼唤名永和酒家,两间客栈一名永安一名来福,三家田铺有一家专门卖五谷杂粮唤名五粮米铺,一家专卖极好的上等米唤名香粳米铺,最后一家却是下等的黄米碎米的唤名杂米铺。
大致上略略想想位置后,他便觉得这永和酒家、永安客栈都是极好的位子,来福客栈、香粳米铺的位子都是略微此等的,只最后一家杂米铺的位子略微显得差了些。
冯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轻将这些契书收拢起来合成一卷,重新放回到匣子里:“这几间店铺我虽然有些印象,但大抵上都还有些弄不大清楚地方。若是这些没有查清楚,还是先放着先比较好。这米铺却也罢了,多少是些常用的东西,大抵只能放在另外三家上面了。”
点了点头,顾蘅唇角边露出一片温柔的笑容:“这些事你瞧着吧,我信你的。”
这一句话落地,冯徽心里微微一动,抬头看去,顾蘅眉眼宛然,唇角含笑,脸颊边更是一片艳艳的霞色。
第十三章 渐生
第十四章 风闻
第十四章 风闻
瞧着顾蘅含羞的脸。冯徽心里有些摇曳不定起来,只他性子来说,到底不能单单将心中那些心思明明白白地说道出来,一时间,他也就脸色发红地胡乱说了些话,便匆匆离开了。
顾蘅见着他这么个模样,只当是他一时心里烦乱不堪罢了,也没多想什么,就是笑了笑,劝他不必想的太过,就送他出了屋子。
这一去,两人便连着几日不曾见面。
冯徽固然是个仔细的人,行事妥当周密,连着几日都是去外头细细探查各处酒楼客栈的摆设、酒菜并伙计等等的细枝末节,力求从中想出特有一份的东西,顾蘅却也不算轻松了去。田母的布置已是开始了,因为田家这么个大家族出了事情,怎么也得传出些风声的,她这个担当了罪名的人,不免也有些拿着有色眼镜看她了。
不说别个,单单今日早间在花园子里听到的事情。就足够顾蘅脸色发白了:
因着起得早了,天色又极好极清明的,日光暖洋洋的,她想着去园子里逛一逛,采几支花儿戴,不成想就听到几个婆子在那里说话儿。
“听说了没有?”
悉悉索索的声响,颇有些私密话起头的第一句,她才听到这一声,就心中一动,移步走到一侧的假山石子洞边,妆着正要折那里的秋菊,抬眼往转折处瞧了瞧,眼里便多了三分冰冷。
那里有三个婆子,她俱是认识,现下正絮絮叨叨说着话的蓝布衫的圆脸婆子,人人都唤一句周家嫂子,素日便爱说话,此时起头,倒也不算意外:“这田府出大事了啊!没想到这蘅姑娘也是个有能耐的,一个外家的姑娘,竟然能哄得这么些财货,当真是了不得!”
这话一说,那两个婆子也有些好奇,忙询问这话怎么说来的,最先就是右侧的赵婆子,她原也是本地的,先前还曾在田家做过活计。心里头越发得好奇,连连问了好几句话:“我也曾听别人念叨了几句,原还当是说话人嘴里胡沁的,田家那么个大家子,怎么就一下子能散了的?周嫂子你是个有能耐的,当真就有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是,赵嫂子,柳嫂子,你们都知道,我那姑娘可是田府里那钰儿小娘子身边人,那府里早就传的什么似的了。听说,连那个入赘的赵官人都口口声声嚷着胳膊肘往外拐,竟被小丫头片子给得了去,还打了田夫人一顿,连老夫人也就抱头痛哭的份儿。”周嫂子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你说这还有假?若田家还是那么个财势,就算那赵官人怎么不喜欢田夫人,多少看在钱的份上,也得退让几分吧。”
这话一说,顾蘅吃惊不说,连那两个人都是觉得极是对的:“这倒是。田家的事我们打小就是听过的,那府里老出这样的事,这入赘的到底不同,哪里能做得主呢?不过前几个姑爷都是悄没声的闹一闹也就罢了,却连一个指甲都没往田家女人身上弹的,这会子,怕是真的了。”
听到这里,她如何还有兴致在园子里逛,想着素日田珑的行事人品,只得为她暗自叹息罢了。不成想,这才堪堪起身,那三个婆子竟是算计起她来:“说道起来,这个蘅姑娘虽然聪敏,倒也不是那种能做事的材料,到底是个女人,又年轻,经历的少,这田家是这么好贪的。好不好,田家的亲戚可都是一顶一的好人家,但凡为那一家出头一下,这一边是根深,一边是水浅,怎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