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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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为了什么,必定是为了那个入赘的姑爷。”章荣在一边冷哼了声,心里面上都有些不舒服:“有了这样的风声,那个姑爷不论是不是聪明的,到底要露出些真面目。毕竟,谁都说不准,那位田老夫人要将财货埋在顾清芷名下多久。这样的事情,时间短了倒也罢了,若是时间长一些,到时候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三人说到这里,倒是个有所思起来。唐昀宁因着苏稚馨、章荣两人的缘故,对顾蘅颇为厌恶,此时自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只顾自想着要给自个娘子提醒一句,让她好歹去田府里与田夫人、田老夫人说一声,免得真的如章荣所说的那般,拖得时间久了,财货竟是不大清楚了。
杜昀出身世家,却知道这样的事情,摊到一个姑娘家身上会是怎么样的重担。当初的傅梦瑶,也不就是承受不住世情压迫么?说道起来,这个顾清芷,还是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难怪,章荣会这么倾心于她。连他对于这一点,也有些自愧。
至于章荣,他的想法又是不同,在钦佩顾蘅行事气度之外,却更有些细枝末节上的想法。不同于唐昀宁与杜昀,他关注了她那么些年,大致上的行事他不可能说是了如指掌,也能说一句闻一知十。顾清芷这样的女子,虽然言辞行事温柔,但非关亲近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是做不出什么毫无顾忌的事情的。
这次,她不顾己身安全,任凭风波涌动,一者为的是那田家,另外的,还有为了那个男人吧。
毕竟,小打小闹,格局实在太过小了些,若是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怕也会有个目光短浅的习惯,若从开始就让一个男人掌控大局,哪怕他的雅量远远比不得格局,但也比小格局里出来的,好多了去。想到这里,章荣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心里立刻在两个地方划了勾,暗自决定要去钱庄与衙门里走一趟了。
且不说这三人各自想的那些事,反倒是另外一个顾蘅想不到的人,突然间登门拜访来了。这不是别个,正是那位傅明漪傅姑娘。
顾蘅听着她过来了,由不得愣了愣,原想直接拒绝的,但想到那日登山时她低着头,两颊艳艳如粉桃,含羞带怯说着杜昀的种种,便想到当初的自己,心下一软,不只不觉间竟开了口,让她入了屋子外头的一处小厅里坐下。
今日的傅明漪穿着玉色纱衫,罩着一件银红色线绣满地菊的褙子,浅海棠红的细绫裙,下面微微露出一点娇嫩的绣花鞋颜色,瞧着便显出几分红妆女子的好颜色。
“傅姑娘,今日怎么得空,贵足踏贱地了?”顾蘅脸上带着些微笑意,看着这个秀美的女子,心底那些柔软却又不知不觉间被不知道那里出来的烦闷压了过去,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刺耳的尖锐。
傅明漪挪了挪臀,她偷偷往顾蘅那里瞧了瞧,又低下头,半晌后却又重新这么做了一通,只是不说话,让顾蘅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来:“傅姑娘,您来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前次不是说得很是痛快淋漓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姐姐……”被顾蘅这么一说,那傅明漪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吞吞吐吐说出这三个字后,没听见什么反驳的话出来,她才慢慢抬头:“如果你是为了推拒章公子,而传出那样的风声,可是不值当的。”
什么?
顾蘅听得这个,不由得一愣,半晌后方回过神来,带着几分好笑,轻声道:“傅姑娘,您这想法,是哪里来的?什么风声?什么推拒?又是什么章公子?我却不明白了。”
“顾姐姐,我是真当你是姐姐,方是这么与你说的。”傅明漪正色凝视着顾蘅,脸上有些微的担忧:“我不知道田老夫人是怎么与你说的,但这样的事情绝不是容易处置的。虽然有可能,田老夫人不是完全将东西放在你的手上,许是托了管家之类的。但一个不好,你却是不好脱身的。若是……”
“好了,傅姑娘,这件事我自然知道的,你不必担心。”看着傅明漪不理会她的讽刺,反而担心起她的事来,顾蘅不由得露出些微好笑的神色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您回去吧。”
“顾姐姐,我是真的担心你,先前那件事,我虽不过是个作陪的,但也是知道几分的。不过你若是真不喜欢章公子,便与他一个说法,决断一些将这事情处置了便是了。”傅明漪也是个聪敏的女子,直视顾蘅:“他是当真喜欢你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跟着昀哥,与他一并在路上走着,忽而间他瞧见了一个琴囊,就那么一眼,就花了大价钱将东西买了下来。那琴囊虽好,却有些污损了,值不得那么多。当时我还想帮着压一下价钱,没想得他却说那是他心爱的女子所绣的。随后,也是因为这个,他一路按着那琴囊的线追到这里。这样的心思,这么的细致,可真是少见的,顾姐姐,你还是仔细想一想吧。”
“什么琴囊?我从未做个那个东西。”顾蘅原还有几分心软,听着这个后,又想到当初的那件事:“这有这样的东西,还请傅姑娘给我掌一掌眼方好。”
听顾蘅说得如此冷硬,那傅明漪虽然对顾蘅还有些担忧,但她素来也不是个受气包,心里有些羞恼,也不肯多说什么,只勉强着再劝了两句,就扭过脸告辞而去。
倒是顾蘅见着她走了,还在那里呆呆想了好一会,才在苏合一句冯公子来了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第十四章 风闻
第十五章 登门
第十五章 登门
“子隽,你来了。”顾蘅见冯徽将那青绿双环洒金软帘打起。进的屋子里来,便款款起身与他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可算回来了,先前苏合与我说新摘了些园子里的金桂,预备下了桂花酒酿、桂花糕并桂花糖酥饼。我那时便想着今日也不知道你何时回来,若是迟了些,我还能多吃一点呢。偏生巧了,你就是这么个时辰就赶早来了。”
冯徽知道顾蘅不过打趣,便只是笑了笑,温颜和气道了安好,又与她说了几句顽笑话儿,就将自己今日所见所想细细说道来:“今日我算将方圆数十里的地方走了个遍,看了许多的酒楼客栈,却不得不认了一件事:真正能做得出一点由头的,还是那一间酒楼,客栈也只能搏个收益,若是做的大了,却也不能。”
“是么?”顾恒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温柔笑意,她凝视着颇有些大干一番气概的冯徽,心里虽然知道这些不过是比表面略微深一点的事情,但到底还有些欢喜:毕竟冯徽原就不是经商的。能有这样的性子安生将一切好生打听清楚,再慢慢做事,已经是很不错了。她本来也没想过,要一夜间就将他拔到什么地步:“那你预备着怎么做?”
冯徽听了这话,却强压住心头的那丝跃跃欲试的心,细细地将自己所想的东西一一说道来。他的理念倒也简单,不过广开源、分品级这六个字罢了。
若说是旁的女子,或许对这样经商的事情不大通晓,但顾蘅出身虽是清贵,家中财货却也充溢——这些一应都是她的母亲经手的,说到底没个银钱傍身,何来清贵气?不说她对着财货之事所知甚深,就算她的兄弟姐妹也是一般的受了不少这方面的打磨。
毕竟,本朝并不禁商贾,虽说商贾的地位略微低一层,倒也没低到下九流的地步,一般的还是能人人看得过去的。再者,顾家本职也不是经商的,只不过将店铺田宅交托打理,自个统筹罢了,却也不算的十分繁忙。
因着如此,顾蘅素日对这些也算熟稔得很,此时居高临下,对于冯徽经商一事也是多了三分稳妥的:“你既是想到了这些事,何不瞅准了时间,试一试看?再如何的好法子,总得试一试。若是稳妥可行的,就继续下去,若是有什么缺陷的,能补上的就不上,不能的也就放了这一块。这一项你都是做熟了的,怎么今日还细细问起我这么个深闺里的女子?”
“也是,也是。”冯徽听了这话后,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伸出手轻轻搓了搓衣襟,行止间突然有些微局促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的苏合回说那桂花酒酿等物已经好了,顾蘅看冯徽行止僵硬,便低下脸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苏合,你进来就是了。”
“是,姑娘。”苏合笑着应了一声,就提着食盒打起帘子入了屋子里:“姑娘,今儿的桂花酒酿可是极好的,我闻着香得很呢。就算那糕饼也瞧着精细喷香,一瞧就是入口即化的。”
这话一说,顾蘅与冯徽对视一眼,也随口应答了几句话。又吃了酒酿并糕点,称赞了几句,再说了好些话后,两人瞧了瞧天色后,便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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