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100章


这有些淡然的语气,却掩饰不住那内在的炽热。
顾蘅反倒是被这话说的连眼圈都微微泛出些酸涩来,她伸出手,轻轻地将章荣的手捧在胸前,口中说得越发的柔和:“傻瓜,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开始就有的,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不论从什么方面,我都配不上你这般用心。”
说到这里,顾蘅自己也觉得说的有些混沌与凌乱,但她心里仍旧有些小女儿家才有的那些羞涩,自然不愿说的太过明白,反而显得自己有些不知羞耻一般。
倒是冯徽听到顾蘅这么一句话,他虽然觉得有一点失望,但看着那低头敛眉间如同水莲花一般的温柔,眼波流转间水也似的柔婉,心里也就渐渐有些狂喜。只是这时候一只手被顾蘅紧紧握住,到底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阿蘅、我、你,我……”
“什么我啊你的,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声好的。”顾蘅脸颊上一片红晕,但心里却渐渐安稳下来,看向冯徽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温柔缠绵:“我们素日就是要好的,什么事情,你都想着我,我也想着你,这时候说起来反倒害臊了。连我都还说了许多呢,怎么你就……”
顾蘅看着冯徽手足无措的样子,到底心疼的很,又不能转过身去,便忍着心底的羞涩,低声细语地说出一番心思来。
冯徽这时候也是缓过神来了,他抬头细细看着顾蘅,觉得满心满意都是欢喜的心,再三打量了许久,才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忙就放下那些事情,转而神色端然地道:“阿蘅,我有件事,须的问一声你的想法。”
第四十二章 明月
第四十三章 衷情
第四十三章 衷情
顾蘅听是这样,便抬起头。脸颊上犹带几分艳艳的嫣红,唇瓣微启:“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说完这句话,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羞涩,立时低了头,脖颈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只那睫毛在不停地颤动。
在溶溶月色之下,一波*的清泉水光潋滟而上,映照在顾蘅皎洁秀美的脸庞上,冯徽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随之颤动起来。只是想到先前顾祈所说的事情,到底还是压住心底的悸动,轻声道:“阿蘅,我们两人的事情,原与旁的无关。但不论怎么说,你都是顾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匹配一个白丁。因此,我想去京城一趟,若是能得个一官半职,也好有些底气上门求亲。”
听是这件事,顾蘅脸颊上的红晕也有些消退下来。她是知道自家事的人,如何不晓得自己父亲的脾性。先前他还多少尊重着母亲。又有官职在身,不能做得太过,可现在他降级不说,还被一个妾给迷住了,他还能同意自个与冯徽的事情?
想到这些,顾蘅满腔的甜蜜与欣喜都化为灰烬,眼见着就沉默下来了。
“阿蘅……”冯徽看到顾蘅那带着几分羞涩的眼神暗淡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心里头对顾祈所讲的事情更加确定下来了:“这些事情,你无须担忧伤怀,原就是我们男人做的事情。若我真的无用,得不到你这样的贤女子为妻,那也是我们命中无缘。想来你这么个好女子,也能寻得更好的人。千万千万,不要和家中的长辈闹腾,也不要积郁在心,没的伤了自个。”
顾蘅听前头还是皱着眉闷闷地说不出话,但到了后面,她却忍不住有些哽噎抽泣起来:“子隽,你平白说这些作甚么。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到了最后,我们都好好的过日子。实话说与你听,我是余杭顾家的女儿,说起来也就是那名声有些清贵,旁的却也不算什么好了。我母亲素来疼我,必定会顺我的心。可我那父亲却难说了。他素日就是个志向高远,喜欢富华之人,前些日子又遭了波折。我身为嫡长女,必定是他头一个想要拿来做数的。”
“阿蘅,你莫要哭,凭什么事,我们慢慢地好好的说,这可好?”冯徽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伸出手想要帮她拭去眼泪。
可顾蘅听了这一句体贴劝慰的话,没能收住眼泪,反而激出了素日从不显露的软肉,那一串串的珠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儿,直顺着脸颊滑落,不多时,连衣襟都有些湿了:“旁的,我都应许你,只一件你得应许我。你要科考,那你就去,我也不拦着你。可不论考中了没考中,你都得回来见我。这一年你不回来,我也只得横下心。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阿蘅!”
冯徽听得又急又气,窜起身想要说什么,却又被顾蘅拦住了。她只拿着一双含泪的杏眼凝视着,嘴唇沾上了几分湿意,越发现出一股子楚楚动人的凄婉来:“不论你怎么说,这事我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旁的我做不得主,就这个,也是我能为你做的一点点事情了。”
看到这珠泪满脸的顾蘅,冯徽心里暗暗着急与后悔,虽然他自付也有些才情,可若真的说必定能中,那也不是他的性子。凡是都有可能,世事哪里能尽如人意呢?若是不中,顾蘅那里必定难堪,自己也没脸上门,他原想着这般就是自己配不上她,没想的,顾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冯徽心里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焦急。
在他想来,顾蘅这么个好女子,并不该受这么些磨难,经历这么多痛苦,先前那件事情已经让她痛彻心扉,若日后还遇到别的不如意,她这么个弱女子如何经得起?特别,这种不如意与伤痛,还有可能出自他的身上。
“阿蘅,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若是你我真的情深缘浅。也是我的无能。你若真的决意如此,我也只能下狠心为自个也起个誓愿,若我不得中,我就……”冯徽才说到这里,就被扑上来的顾蘅死活用手堵住嘴。
“你还想些什么!”顾蘅又是心疼,又是伤感,她静静靠在冯徽的身侧,有些暗哑的嗓子在空气中发出略微尖锐的话:“我也与你直说了,这世间我只信你一个。我知道,我嫁了你,必定能顺心畅快地过日子。旁的人再好,我也不愿信了。当初我被掠走的时候,岸上并非没人,但唯有你为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奔走,甚至为此受伤。我寻得你回来后,你都默默做事情,从来不在我面前有丝毫的不尊重,你甚至未不曾救下我而惭愧。我们志趣相投,整日说着话也不觉得罗唣。我记得你喜欢什么,你也记得我喜欢什么。若是有些什么东西是我喜欢的,你还会特特绕了老大远的路为我买一份回去。我只知道你待我好,旁人再好,也是不同的。顶多也就是我娘一般有些尊重罢了。”
说到这里,顾蘅终究忍不住俯下身,将头用袖子遮掩住,压着声音低低地抽泣,说不出什么旁的话来了。
冯徽看见她伏着身子,一颤一颤地哭得伤心,原本坚持的心也就化为一片棉絮,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蘅的背,声音轻而且柔和,带着说不出的疼惜的味道:“阿蘅,你莫要再哭了。再哭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万事我都依你,好不好?”
听了那话后,顾蘅却还有些不依不挠,连着提出了七八件事情,要冯徽一一都答应了,才吸了吸鼻子,从手腕间抬起哭得红通通的脸,憋着气嚷嚷道:“这可是你们说的,不许拿话瞒着我,也不许不照着做,更不许……”
冯徽看的好笑,伸出手指头在顾蘅那红彤彤的小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才笑着道:“怎么素日行事干练爽利一万个男人也顶不住的蘅姑娘,也哭成这样子?好了,乖乖地让我先擦了脸再说话。”说着话,他就拿起自己的衣襟为顾蘅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
看到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顾蘅的脸颊倒是有些发红,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就好像变成七八岁时的小孩儿,竟都是要人好生哄着方可。但这脸红归脸红,瞧着冯徽应许下来了,她也顾不着丢脸什么的,只嚷嚷着将先前说得又细细嘱咐了一番。
“真真是个小管家婆了。”冯徽瞧着顾蘅的神情举止,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心里却是一片难得的柔和。素日里,他在顾蘅的面前,都仿佛有些弱一等的感觉,看向她也多是钦慕,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小女孩一般撒娇拿乔的一面,看着只觉得怜惜可人疼。
因此,这说话间便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顾蘅听出这里头的不同,脸上越发热辣辣起来,可想着冯徽已经应许了这些事情,她又开心欢喜起来,一双微红的眼里都是笑意:“你都说了。可不许日后瞒着骗着我。我素日的能耐,你也都是清楚的,若让我知道你有一处违了,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这一点,可得记得牢了。”
“哟,我半日见不得你们下来,才上来,就听到妹妹你这一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