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第145章


婉。
这倒也不怪顾蘅心中嘀咕不安,实在是颜婉来得太过凑巧,竟是生生在顾祈顾祯两个离开后没一会子就过来了。而且也不同于先前遣人过来等顾蘅过来,而是亲自前来。
顾蘅前脚才将自个的信儿托与两个哥哥,又说了好些话儿,不曾注意到外头的事儿,到了现在,她免不得有些惴惴然起来。生怕自己亲娘在外头听了一会的话,这时候是兴师问罪来着的。
“阿蘅,你且过来。”颜婉才吃了一盏茶,觉得这心里头的事略微缓了一分,抬头就瞧见自个女儿阿蘅有些惴惴然地看着自己,当下也有些诧然,立时找了找谁,笑着道:“怎么了,今日看着倒是比往日更多了三分疏离?莫不是当真厌了母亲不成?”
“娘亲,您说的是什么话儿?做女儿的还能对娘心里头不敬不成?我这也是先前不曾好生睡着,有些倦倦地不想说话儿而已。”顾蘅听了这话,忙将先前想得别的事先且抛到一边去,随口寻了个话头,慢慢着说道出来。
说着话,她便上前来紧紧靠着坐了下来,很是亲密地将头枕在颜婉肩膀上,颇有些撒娇的样子。
“你呀,真真是每日睡足了不觉得,一日不曾睡,便有些迷迷瞪瞪起来了。”颜婉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嫡亲女儿的太阳穴,一面还笑着道:“不过,我们女儿家总归要小心些身子,横竖下午正要配丹药呢,我让那大夫过来与你瞧一瞧,若是有什么小病症,早些调理才好。”
顾蘅听了,忙低头应下,身子却是扭来扭去,如同一根麻花儿一般,尽意儿撒欢:“娘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的?这么个日子,派个丫鬟过来说一句就是了,也不必亲自过来呀。”
颜婉伸出手搂住顾蘅,拍了拍她的背,才满脸满身的摩挲起来,笑道:“我是想着几日不曾到你的屋子里来了,近日又有些话要说。横竖无事,便过来瞧一瞧,看看那一起子丫头有没有不晓事的。若真有那样的,趁早儿打发了才是正道,免得你出阁后自己难做。”
“娘,瞧您说的,我还要陪您一辈子呢,才不要出嫁。”顾蘅听了这话,自然想到冯徽的身上,自得了大哥顾祈的话,她原本略微有些不安的心绪完全平静下来,先前才写了一封信笺过去,说起出嫁一事,少不得想到那上面。因此,这脸颊也由不得微微发红起来:“娘说的就是这个不成?”
“傻瓜!哪有女子不不嫁人的?那不成了老姑婆?”颜婉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顾蘅的额头,笑着道:“你瞅着今日什么人过来了?可不是旁的,正是你说过的那个冯徽。难道连着他,你也不愿意嫁了不成?”
“娘……”
顾蘅脸上通红,心里头却是急转而下,她的母亲,她自己清楚,若不是颜婉看重的人选,如何连她都叫一声令她在一侧瞧上一眼的?自然是浑然不在意的,方才这般不郑重——纵然这会子提起来了,怕也多是敲打的意思了……
想到这,顾蘅的心不由得更往下沉了下去。
却不曾想,颜婉看着自家女儿如此娇羞的神色,心里微微一动,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立时换了过去:“你素来看重那个冯徽,我今日瞧了一瞧,相貌却也不差,能得中探花,才学上相必也是好的。若是你真真喜欢,我也不是紧拦着你的,只是……”
“娘,只是什么?”没想到颜婉还称赞了一句话,顾蘅心里一跳,由不得顺着话问出这么一句来了。
第三十章 慈心
第三十一章 相会
第三十一章 相会
“只是这全无根基。有无得力的亲戚,这样的人家到底是暴发了些。这一帆风顺倒也罢了,若是暂时落了难,这少不得要受苦的。”颜婉深深叹息了一声,将对冯徽的不足之处说道出来了:“依我的意思,还是世家子弟好些,规矩上是不会差的,又有亲族做底子,便落魄了一时,也少不得什么短不了东西的。”
“娘,这豪门与寒门,到底哪个不好,谁又是能说得清楚明白的?”听着是这么个理由,顾蘅倒是从容起来:“那豪门虽有亲族援手,但参差不齐,人心难测,那踩低捧高的事儿是日日都能瞧见的。俗语道富不过三代,更有圣人说的那句话:君子之泽,五代而斩,哪里有不散的宴席,不倒的常青树?若是大厦一日倾倒。这下面的少不得要赔进去,可要是贫寒起身的,谨慎一分行事,随波逐流,虽不能富贵之极,但也少了几分担忧……”
这话虽然说得透彻,颜婉心底却有些不喜,毕竟,这顾家也罢,颜家也罢,都是数代传承而下的。什么三代五代的,说得有些不吉利不入耳。而她仔细一想,自己的兄弟也是才能平平,相公更不必说,原是担着一个顾家的虚名,实际上做的事儿还抵不上寻常的小吏……
或许,这事儿还得好好想一想方才妥当了。
颜婉仔细想了一会子后,倒觉得这事儿有些好笑:原是劝女儿来着的,没想到,竟是被女儿反过来劝得心神微动。可见自家的女儿,就是个好的,见识上才品上不让一个男儿。只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不然,莫说这个什么探花郎,说不得连状元都能挣赚一个过来。
胡乱想了一通后,颜婉的脸色好了不少,说话言谈间透着的眼神也有些赞同顾蘅的样子。顾蘅看在眼里。便晓得她有些动心了,当下忙接着不着痕迹地说了些话儿,只细细说了一番,让颜婉心里头越发多了些什么来了。
只是这等大事,颜婉虽是顾家的女主人,却也不能一句话定下来,兼着她自个也对这事儿有些举棋不定——果真是女人家的心思难定,比不得男子果断。
因此,颜婉叹了一回,想了想后,还是令人到了官衙一趟,一个是要送些吃食,一个是要让他今日怎么都得早些回来,说说这事儿。
另一头的顾蘅松了一口气,想着颜婉的态度有些软和下来,心里头也多了三分欢喜,当下筹算一番后,就是让苏合等丫鬟进来,指派了一些事情,自己却斜靠在塌上,一面做着针线活计。一面暗自等着自家大哥二哥回来说话。
“姑娘的活计真是鲜亮,这水莲花仿佛还能摇曳一般,那鱼儿也是鲜活鲜活的。我们再也不能的。”苏合在一边瞅见了,虽然也算是见惯了的,但那针线实在好,由不得又称赞了一回。
顾蘅抬眉微微露出些笑容,不想这一分神,那针儿就扎进指头里,忙拔出针轻轻吸吮那指头上冒出的血珠子。
“姑娘可还好?仔细手疼。”苏合瞅见这个,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先过去瞧了瞧,见着并无大碍,方才松了一口气,笑着取来一点膏药涂了上去。
“没事儿,也是我心里有事儿,方才分了神……”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顾蘅索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吩咐香绫倒一盏茶来吃了几口,又幽幽叹息了一声。
“姑娘这……”一边的青缎瞧见了,正想问一句,不想外头就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略带几分调笑的男子声音:“怎么了,阿蘅?可是想着哥哥带回来的东西,等地焦心了?”
说着话,那帘子一掀,顾祈顾祯两兄弟便脸上带着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哥,二哥,瞧着你们说什么呢。”顾蘅脸颊微微一红,往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看着都还是松快着,自己也觉得绷紧的心弦松了些,笑着迎了上来,嗔道。
顾祈笑着让一干丫鬟先退到屋子外头去候着,独独留下苏合一个知道多了点的丫鬟,自己做下来吃了半盏茶,才是与顾蘅道:“这却只二弟一个人说,与我这个大哥,可没什么关系。怎么就牵连到我的身上去了?”
苏合也是知情知礼的,晓得这样的事情自己不能插嘴,只当个木胎泥塑的玩意儿就行。当下只逢茶后,就呆在一个角落里闭着眼站在那里没说一个字,不说咳嗽声,连呼吸声也是细微着很。
顾祈没在意这个,顾祯瞧着却暗暗点了点头,轻飘飘往苏合身上打量了一会,才是转过头与顾蘅笑闹了几句话再做下来吃茶。
“子隽,他,怎么样?”顾蘅陪着尝了尝一点茶水,却心神不宁地什么滋味都没在意,只顿了顿,就有些按捺不住地问了出来——这事儿她一直有些担忧,只是不能说道出来。心里越发觉得有些不安。
顾祈与顾祯在冯徽面前沉着脸,但到了顾蘅的跟前,如何会让她担心,自然是说得太太平平,一千个一万个保证的:“在京都那里确实出了些事,但一来他自己小心谨慎,二来杜昀杜景瑞也有些援手,倒都还算妥当。及至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比不得那两个毛丫头,经年累月地打点妥当。方才做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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