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30章


愿意去相亲?我定为你促成一桩好姻缘。”
张书林啼笑皆非,怔怔看她半晌,也不知为什么,无端端的,神色中透出失落。
佳音见张书林不说话,又道:“真的,你考虑考虑,我也好给人家回话。”
“阿音,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想去相亲。”
“为什么?你都二十岁了。”
“我……这件事回头再说,我先送你回去。”
闷声又走了一会,佳音时不时偷窥张书林脸色,见他唇线紧抿,似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不知为什么也跟着惆怅起来。
“阿音,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从未想过嫁人?”张书林突然开口。
“想啊,我想了好久了。”佳音顺口说道。也是,她没穿越前已经是剩女,人生最大目标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因她出人意料的直白,张书林不禁错愕,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见佳音仍旧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问:“那你想过要嫁什么样的人吗?”
“嗯……具体的,我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就是必须有感觉才成。”
“感觉?”
“对啊,就是那种初见后怦然心动,再见后流连忘返,竟至一往而情深的感觉。”说着,佳音的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蓦地脸一红,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呀,我也讲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感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张书林喃喃。
随着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佳音的表情渐渐迷茫起来:“大约,世间没有这种人吧……只是我的奢望。”
张书林含意悠长地低睨她一眼:“那也未必,在我看来,男女之间的情爱都是相处日久才得以绵长,你不试,如何就知道没有?”说完,他袍角一甩,径直朝前走了。
“喂,你等等我……佳音赶紧追上去,仰头分辨:“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试吧,宁缺毋滥你懂不懂?”不知为何,佳音在张书林跟前总能说出自己真实想法,不用顾忌他听不懂,或者嘲笑轻视她,是真正朋友之间的交流。
“懂!”
“我就知道你懂。”
佳音和张媒婆合伙开婚介所的事全京城人都知道,自然瞒不住王婆。
“成人之媒”开张初始,京城众媒婆都等着看她笑话,却不想,“成人之媒”开张半月就成为同行翘楚,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先开始,王婆还说成了几桩婚事,到后来找她说媒的人家越来越好少,加上其他媒婆跑来嘀嘀咕咕的告状,王婆多半月不开张,因顾忌着佳音有顺天府撑腰,心里又气又恼发作不得,将佳音恨得死死的。
王婆混迹市井多年,也不是没手段,她不能明着让佳音停止婚介所生意,便拿其余的事难为她。每天天不亮便叫佳音起床干活,做的饭不是嫌淡,就是嫌盐重,洗衣服不是嫌没洗干净,就是嫌洗的不勤快,又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要佳音伺候,总之捏腿捶背,汤药饭食样样不如意,少不得将佳音打几下骂几声出气。
佳音忍气吞声伺候王婆,秀秀看不过去要帮忙,也跟着一块挨骂。王婆闹得鸡飞狗跳的,王富贵这边却安生起来,他不仅没有跟着王婆一块折腾佳音,反而说了不少好话,还时不时地献殷勤,以前动手动脚趁机揩油的毛病也改了,行事作风不再那么惹人厌恶。
佳音做事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王富贵既然本本分分的,她就不好给他摆脸色看,有时候,也能和和气气地说几句话,谢他在王婆前替她遮挡。
只有秀秀常嘀咕王富贵狗改不了吃屎,怕是又有什么诡计在里头。
佳音自然不信王富贵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正人君子,不过,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和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只要王富贵不招惹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就感激念佛了。
被王婆看管的严,佳音好些日子不得去婚介所,秀秀抽空子去了一趟,拿账本回来给她看,进门后表情古怪,磨蹭半天道:“你猜我今日去见着谁了?”
佳音将账本翻开,顺口问:“谁?”
“张先生。”
“张书林?他去婚介所?”
“是。”
佳音诧异,思忖道:“上次我好话说尽要替他说一门亲事,他都不肯去,难道改主意了?不可能吧。”
“你和他说亲?“秀秀瞪大眼睛:“谁家的闺女?”
佳音笑道:“唉,说起来张书林也是个祸人精,好几个姑娘偷偷托我打听他的意思,他倒是拿得稳,根本不接茬,我都不知道跟人家怎么回话。”
秀秀跺脚啧道:“那有姑娘家先提亲的道理?!”。
“本来是这样,可能是因为张书林这种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的青年也算百年难遇,抢的人多,谁先下手谁为强,那些姑娘也顾不得许多。”
“都是你搞出来的名堂,要不是开婚介所,姑娘们怎敢这般胆大。”秀秀一脸的不高兴。
“人家也就是偷偷托我试探张书林的意思,八字还没一撇呢,咦,秀秀,你干什么生气?”
“我哪有生气。”秀秀别开脸,半天不语。
过了一会,秀秀才道:“阿音,张先生,他,他托我向你问好。”
佳音从账本里抬起头:“哦,对了,张书林去婚介所什么事,你问他没有?”
第一卷 市井篇 第四十三章 俊书生婉转明心迹
“我没问,他好像是特意找你去的,我拿了账本出门,在门口遇见他,他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他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就转头走了。”
秀秀表情僵硬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佳音。
佳音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本书,《牡丹亭》。想起前些日子和张书林说起汤显祖的那几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笑:“这个书呆子。”
秀秀犹豫道:“他送你一本书,是什么意思?”
佳音不以为意地将书放在一边:“或许他以为我喜欢看这本书罢。”
“你们,你们总有许多话说……阿音,我是不是很笨……”
听秀秀的语气无比怅惘,佳音疑惑地瞥她一眼:“秀秀,谁也没说你笨啊,你怎么了?”
“反正,你们说的话我听不懂!”秀秀和谁置气一般甩帘子出去。
佳音愣了半晌,自上次提起张书林,惹秀秀生气之后,她就认为秀秀对张书林并无别的心思,只是自己多事。可是这回秀秀又突然无缘无故的发火,佳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将疑惑抛在脑后,又低头看账本。
后半晌,佳音和秀秀在后院洗衣裳,突然下起雨来,两个人开始还不在意,待越下越大竟至瓢泼大雨,才赶紧东西往屋子里搬,到底淋得全身湿透,到晚饭时候,佳音便觉得鼻子囔囔的,浑身不舒服。
勉强喝一碗粥,佳音被秀秀扶着在床上躺下,浑浑噩噩睡到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秀秀吓得一晚上不敢睡踏实,天刚放亮便到前面敲开上房门,和王婆打声招呼,跑出去将赵大夫请过来。
因佳音一直昏睡不醒,赵大夫号完脉,问秀秀:“阿音是才开始不好的么?”
“是,昨日淋雨后,后半夜开始发烧,我给她盖了两床被子,她一点汗都没出,还直喊骨头都冻的疼。”
“依我看,阿音不止是伤风,好像劳累过度,还有身体的寒气排不出来的样子,她近段日子可曾生过旁的病没有?”
“没有。”秀秀摇头,突想起一件事:“赵大夫,你说阿音有寒气,会不会是因为冬日里被王婆浇过一盆凉水的原故?”
赵大夫一愣:“有这等事?当时阿音可曾有异象?”
“当时冻的嘴都青了,不过换下衣裳缓了半夜,倒没不舒服。”
“哦,看样子是那时候种下的寒气,现被雨水一激,体虚心弱,便发作出来了。”
“要紧么?”秀秀慌了。
“嗯,需好好调养调养,我先开药再说。”
赵大夫开完药将方子递给秀秀,叮咛半天,才告辞走了。
好在婚介所每月都有盈利,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全部身家拿回家来,但佳音手头上散碎银子还是有的。秀秀爬在床底下翻出一个小匣子,取出银子,到前面和王婆说了一声,匆匆出门抓药。
王婆在屋里骂道:“急着奔丧的死蹄子,饭也不做就跑出去,敢情屋里躺的是你祖宗啊!”又骂佳音:“当自己挣了几个钱就成小姐了,淋几滴雨就在床上停尸,装金贵给谁看呢!”
也没人理她。
佳音这番病来势汹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渐渐好转,错过赵大夫和张婆的婚期,也是没法子。
婚介所不缺媒婆,由许媒婆替代佳音,将赵大夫和张婆的婚事热热闹闹的操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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