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35章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佳音打消疑虑,兴致又上来,笑道:“快让人斟酒,我都饿了。”
“阿音,你先吃几口菜。”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完,又尴尬又好笑,气氛霎时间缓和。
陈鞘也不是小气的,又恢复邪气不羁的一面:“阿音,既然主人在座,我们应当先敬张公子一杯,也不能白白叨扰人家。”
张书林含笑摇头:“二位佳客光临,要不是阿音的缘故,估计我请都请不来,我应当敬你们才是。”
人人争着讨好佳音,佳音却不耐烦他们让来让去,径直拿起筷子,挑一口菜放在嘴里,嘟囔:“虚伪!我饿了,先吃,不管你们。”
陈之祺忍俊不禁,发话道:“就听阿音的吧,咱们边吃边聊,无须客套。”
这厢才正式开宴。
三个男子其实年纪相当,共通语言颇多,当下一面谈古论今,一面陪着佳音自自在在地吃完一顿饭,命丫环撤下饭菜,另送来一壶梨花白,各自斟满碰杯一饮而尽。却不想那梨花白喝着爽口,酒劲却不小,几杯酒下肚,佳音的酒意渐渐上来,笑道:“说起来,在座的都是我阿音最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己尚且难求,何况是三个,我阿音应该谢你们一杯酒才是。”
三人便又和她碰了一杯。
佳音站起身,水榭地处荷花池塘中间,水泊之中荷叶清香,随夜风而徐徐,吹起她衣袂飘飘,额上碎发拂过她干净无暇的面颊,隐约可见眉间怅然。
陈之祺不禁脱口问道:“阿音,你可是不开心?”
“开心呀。”佳音回眸莞尔微笑:“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幸福太不真实了,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是我好久都没有享受过的,就怕是一场虚幻,转瞬就会消失。”
陈鞘道:“阿音,你又在胡说,我们明明就在你跟前,如何不真实?”
“你不懂。”佳音鄙夷:“你自来都是生活安逸,如何明白世间有许多苦头?只有吃过苦,被遗弃过的人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好想家,好想家……”她眸中泛起泪意,仰头观月,将眼泪生生地别回去,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周围关心她的人。
张书林两眼不错地看住她,温声道:“阿音,你有心事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没有,不是我有心事,是月亮太圆,是它招惹我。”佳音喃喃:“你们知道么,我以前总认为自己很坚强,什么样的艰难都可以一笑了之,可现在才发现,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天上随便打一个雷,就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三个男子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好了,不说了,我林佳音是打不垮的小强,我要加油。”佳音喝下满杯酒,豪言壮志道:“我要在昭月朝混的风生水起,做最厉害的媒婆!”
陈鞘啼笑皆非:“你也就那么点出息!”
陈之祺突然问:“阿音,你为何非要做媒婆?”
“因为昭月朝的婚姻制度太可恶了!”
“可恶?”陈之祺错愕,思忖片刻,道:“记得你讲过,男女婚姻当以情意为重……”
“对,昭月朝的婚姻制度是没自主,没人性,没自由的婚姻制度,我要改变它!”佳音薄醉之后出言无忌,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下,三个男子皆绷不住大笑。
“你们笑什么,唉,你们已经被荼毒,压根不明白婚姻自主的好处。”佳音笑嘻嘻地一一指着三个人:“陈之祺,陈鞘,张书林,你们先别笑,以后,我要给你们做媒,为你们找三个天仙妹妹,让你们尝尝两情相悦挚爱之情深的滋味,你们就会同意我说的道理。”
“唔。”陈之祺凤目露出奇异光色,随追佳音在月下快活豪饮的身姿:“阿音,你可想过自己要嫁给什么人吗?”
张书林和陈鞘神色一怔,紧张地听取佳音回答。
“我?”佳音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眼睛俏皮地眨眨:“我要嫁喜欢我,当然也必须是我喜欢的人。”
陈鞘忙问:“阿音,你,你是否已经有喜欢的人?”
大红灯笼映红佳音的脸颊,她脸上的潮红似月光下莹润烁烁的珍珠,美丽且纯洁,吸引三个男子的视线追逐,心为之而动,又暗暗捏拳,紧张不已。
佳音回避着他们的目光,别开脸,羞涩道:“我醉了,想回房歇息。”
失望与如释重负的神色同时出现陈之祺,陈鞘,张书林的表情中,他们或多或少都明白另外两个人是自己的劲敌,佳音的逃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没有人敢继续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张书林招手唤两个丫环扶佳音回房歇息。
佳音其实并不困,回到厢房让丫环们送几桶热水过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因喝过酒,仍觉得燥热,遂将满头乌发用簪子挽起来别在头顶,只穿束胸长裙,把外衣松松地披在身上,走出厢房,在廊下坐着吹风,和丫环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闲话。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五十章 张书林舍身救佳音
丫环们对佳音十分好奇,言语中颇有顾忌,佳音使出浑身解数才弄清楚她现住的屋子是原先张书林母亲未出阁时的闺房。
佳音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对张书林的心意既觉受之有愧,又十分感激,正讪讪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就见丫环们一个一个地站起身,朝院门口行礼:“陈公子。”
原来是陈之祺,佳音回头啧道:“这会子你又过来做什么?喝过酒还不赶紧歇着。”
陈子琪走至她身边站定,见佳音头发尚滴着水珠子,外衣贴在脖颈处一片潮湿,更显得小脸尖巧精致。
廊下灯笼照着她潮红脸颊,一双乌眸水色莹润,似啧似羞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陈之祺不由心驰摇荡,抬手拂开她额间碎发,轻声笑道:“还说我呢,你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便坐在这里吹风,回头若着凉受寒,可怎生是好?”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炽热光色,佳音被含情脉脉的凤眸盯迫着,更兼他粗糙的手指碰触面颊,似燃引火的星子,全身都被点燃,燎原火烧一般,羞得她无地自容,伸手推他:“我回房去……”
话未说完,她惊骇地瞪大眼睛,猛地抱住陈之祺急速转身,疾风掠起她披在身上的外衣,徐徐散开坠落在地。
陈之祺因心思都在佳音身上,忽略身后的危险,此刻觉察出不对头,已经迟了。他被佳音拖着转身,凤眸被突然而至的剑气寒光所迫,紧缩眯起,千钧一发之时,来不及多想,他抬手并起二指,欲夹住逼向佳音脑后的那柄利剑。
一个青色身影同时飞扑过来,张书林急叱:“阿音,小心!”也伸手抓向剑身。
却不想,那柄利剑距离佳音的身体两寸似,堪堪止住。持剑的蒙面黑衣人震惊地盯住佳音脖颈后三颗直线相连的胭脂痣,失声道:“小姐!”
佳音蓦地回头,瞥见张书林的手已经抓住剑身,殷红鲜血顺着血槽划出血痕,佳音尖叫:“张书林,你的手……”
刺客飞身出剑,佳音抱住陈之祺转身,张书林伸手抓剑,其实只短短一瞬,丫环们纷纷逃窜尖叫,场面十分胡乱。
陈之祺最先反应过来,单手抱住佳音,另一只手出掌,一击得中,打飞黑衣人的剑,遂过去与之打斗。
佳音挣脱陈之祺的环护,扑至张书林跟前托住他受伤的手,就着廊下灯光一看,那手掌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她大声喊人拿药过来,丫环们各自逃命,哪里顾得上,反而是张书林一叠声地劝慰:“不打紧,我的伤没事。”
这边陈之祺和蒙面黑衣人空手相搏拳脚相向,陈之祺下狠手,招招必得之势,那黑衣人却因太过震惊无心恋战,且战且退,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陈之祺一掌击在黑衣人肩膀上,黑衣人一口血喷出来,踉跄后退几步。
陈之祺欺身上前正欲趁胜追击,就听佳音在后面惊声喊他。陈之祺不禁心神紊乱,紧急中分神回头,黑衣人本不欲恋战,趁势几个起落飞身逃离,眨眼间,混入黑夜之中看不见身影。
陈之祺一心惦记佳音,也不去追赶,遂返身看顾佳音:“阿音,你没受伤吧?”
佳音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张书林的手被剑刺伤,你看,好多血。”
陈之祺叹息一声,说道:“先进房去,让丫环们去拿药。”
两人搀扶张书林进房,虽疼的冷汗直冒,张书林却不吭一声,脸上仍旧是温文尔雅的微笑着安慰佳音:“我真的没事,你别急。”
佳音将张书林按在椅子上坐下,跺脚道:“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你的手……你的手都快被割断了!”
屋内灯火明亮,凑近火烛一看,果然张书林手上的剑伤深可见骨,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佳音的眼圈便红了,哽咽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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