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75章


陈之祺忍笑道:“我不送你银子,别怕。”他身后的夜影亦是两手击掌,几个侍卫进门,手里各拿一个锦盒。
陈之祺一一指着锦盒:“前面说过,要叫人给你配制的消除疤痕的膏药,这盒子的就是。那个是特制的胭脂水粉,比街市上买来的好。还有,那几盒是补药,你不喜燕窝的腥气,我只好命人将几味大补的药混合一起,制成药丸,你身子虽大好了,但日常还需好好调养着。那个盒子里……”他的语气突然顿了顿,不自然地说道:“也是你要的东西,回头自己慢慢看吧,若不合适,我再叫他们重新做。”
佳音心下一动,略微猜出最后一个锦盒里是什么,便不追问,只叫香草和金莲先收起来。
陈之祺送的东西虽不贵重,但样样都是费了心思的,佳音更知其中的深意,一时间悲喜莫名,连个“谢”字都说不出来,唯有无言以对。
陈鞘不明缘故,当下笑道:“大哥,你怎么啰嗦起来,竟想起送佳音这些琐碎玩意?”
陈之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问:“阿音,你刚才说大伙都送你银子,除了陈鞘,莫非还有旁人?”
陈鞘也道:“是啊,难道还有人比我捷足先登,想出这等法子讨好你不成?”
佳音啼笑皆非,啐道:“也只有你送礼给人送银子,当谁和你一样俗啊!”
陈鞘连叫冤枉:“是你说钱重要的,我不过是顺你的意而已,这会又来怪我。”
佳音斜他一眼:“我看你们是钱多,烧的!”于是,便将闵老爷送她五百两银子的事说了一遍,抱怨道:“……那闵老爷好像怕我不收一样,再三地央求。我就奇怪,难道他银子多的花不出去?”
陈之祺不置可否,只问:“阿音,你可觉得气顺了?”
佳音叹道:“一个半百的老人向我赔罪,我还能有什么气?再者说,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诬陷我,如今,因欺君之罪,他家生意一落千丈,也算是报应。这件事追根究底,最可恶的是礼部尚书和顺天府尹,他们一个仗势欺人,一个罔顾王法。若他们真是清官,也不会相信闵老爷的一面之词,置我于死地。”
陈鞘先是笑睨陈之祺一眼,然后问佳音:“闵家害你白白在顺天府受一场苦,破点小财算是便宜他了。那再你说说,顺天府尹被流放西岭可解恨?还有礼部尚书只罚俸一年,又是否太轻?”
佳音思忖片刻,缓缓道:“听说闵家为避祸,在中间花费不少银子,顺天府尹受了闵家不少好处,他身为一方父母官贪财怕势,草菅人命,判他个渎职罪也算是罪有应得。至于礼部尚书,依我想来,他突然经历丧子之痛,必乱了心智,所以才会听信闵老爷的谗言,以为我才是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但他仗着权势给顺天府尹施压,也是有过错的,罚俸一年不算重,也不算轻,大约当今圣上是要他好好反省,以示警告的意思吧。”
见陈之祺和陈鞘皆神色古怪地盯着她,半天不言语。佳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便解释道:“我也就是胡乱猜猜,我是一个普通百姓,就算是受冤屈,哪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那两位大人遭贬,和我的事没什么关系。”
陈之祺和陈鞘对视一眼,各自端起茶盏掩饰。
佳音心里的疑惑越发加重几分,只不表露出来。她暗暗嘀咕:你们不说,我就不问,看谁沉得住气!
做了一会,老莫在门口通报说张公子来了,佳音忙站起身欲出去迎接,张书林已挑帘子进客厅,见着陈之祺兄弟已然在座,不由微微一愣。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零七章 贺乔迁各自怀心事
第一百零七章 贺乔迁各自怀心事
佳音笑道:“张书林,你来的晚了,方才门口耍狮子好不热闹,可惜你没瞧见。”
“我又不是弄来给他瞧的……”陈鞘在她身后不高兴地嘀咕,佳音装作没听见,只示意香草接住张书林解下的披风,一面让座:“外面冷得紧,借我的手炉给你消消寒气。”说着,果然就将正在手里捂的手炉递给张书林。
“多谢。“张书林居然也毫不客气。
这一幕看在陈鞘眼里极不舒服,不满地嚷道:“阿音,我也是从外面进来,怎么不见你心疼我?”
“心疼”两个字即刻令佳音涨红脸,又是羞又是恼,心里还别扭被陈之祺听见了会怎么想,一时间尴尬之极,啧道:“陈鞘,你故意和我过不去么?你没看张书林身上只一件素色棉袍,他定是从学堂赶来,路那么远岂能不冷?哪像你们轻裘肥车的,会冷才怪!”
陈鞘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轻蔑道:“你当他没有轻裘肥车么?也不知装样子做给谁看!”
佳音不禁恼羞成怒:“就算做。给我看又怎样?”遂冷笑一声:“今个我还把话放这了,我就认他是哥哥,愿意护着心疼着,谁敢再欺负张书林一句试试?!不然咱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陈鞘被佳音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气咻咻地瞪着她,佳音也不退让,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乌鸡眼似的,气氛一时间僵住。
张书林却没料到自己刚来就。碰上这么一出,听佳音句句维护,又说认他做哥哥,心里百般滋味涌出,悲喜交加,酸楚莫辩,竟不知如何开口。
陈之祺轻咳一声:“陈鞘,你是给阿音贺喜来的,还是。气她来的?还不向她和张公子赔礼?”
陈鞘不情不愿:“大哥……”
“去!”
陈鞘无奈,只得抱拳绕一圈:“阿音,是我说话莽撞,张。公子,几句笑言,请莫计较。”
张书林不动声色道:“好说。”
佳音却仍是余怒未消:“不敢。”
见佳音真的生气,陈鞘亦不是滋味,明明想讨她。的好,可每次都适得其反,心里不由懊恼,遂厚着面皮凑到佳音跟前:“阿音,你原谅我罢,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就是爱和人抬杠……”他一径地暗暗苦笑,我哪里是爱喝人抬杠,只不过是见不得你对旁人比我好罢了。心里突然一惊:难道我在吃醋?!
听他说软话,佳。音也不好意思起来,亦期期艾艾地赔礼:“我也有不对,不该拿话激人。”
陈之祺摇头道:“你们两个都跟长不大似的,遇见就掐。阿音,以后可不许再说置气的话,什么没朋友做,听听,陈鞘能不伤心么,枉费他一早上就替你张罗着。”
佳音借势下坡,朝陈鞘施礼:“多谢二公子请来舞狮子的助兴,等会你多喝几杯酒,千万别替我省钱。”
屋里的人都笑开,气氛重新恢复先前的融洽,张书林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呈给佳音,道:“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记得你先前说要好好练字,我特意找来一本簪花小楷的字帖,最适合你们女孩子用。”
陈鞘这回吸取教训,不再发表意见。
张书林之前就送来一大堆或贵重或家常的东西,折实替佳音解决搬家之初万事不顺的难题,此刻他却一点也不招摇,只送一本普通的字帖,在座的人唯有佳音心知肚明,难言感激之情,忙接过来谢道:“难为你有心,先前送我一本《牡丹亭》我还常常翻看呢……”
她无心之言一出口,就想起两人曾说过关于牡丹亭里的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禁微微赫然。
张书林想起往事,黑眸中亮光微闪露出朦胧笑意,又有些许怅惘的感伤:“你还留着那本书么,原以为……”
陈之祺将两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神色便透出几分冷凝,淡声道:“阿音,还不给张先生上茶么?”
方才佳音和陈鞘拌嘴,香草和金莲都看呆了,这下被提醒,忙过去斟茶。
秀秀领侍卫们放妥那一千两银子,此刻恰好重返客厅,见张书林已然在座,便上前施礼道:“张先生,别来无恙。”
张书林含笑道:“甚好,秀秀姑娘,你气色也好多了。”说着,就递过来两张纸:“这是你的官奴无罪释放文书,还有卖身契。”
不止是秀秀,佳音也呆住,半晌才高兴道:“秀秀,还不赶紧谢谢张书林!”
秀秀捂住嘴,已是垂泪欲泣,被佳音推一把,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过卖身契和文书,俯身就拜:“张先生,您大恩大德,秀秀没齿难忘!”
她身体颤抖,头埋在地上重重一磕,张书林赶紧扶她:“秀秀,快别这样。”
佳音也红着眼眶,过来搀扶秀秀:“好了,这是喜事,咱们都不哭。”
秀秀这才站稳身子,一面搽泪,一面笑道:“是啊,阿音,咱们终于熬出头了,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陈之祺和陈鞘见着这一幕,亦是感慨。
担心秀秀继续说什么大恩大德结草衔环相报的话,张书林遂岔开话题,问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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