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160章


陈之祺心沉沉一坠:“阿音……”
“你敢说。你立我为后不是为了江南,不是为了利用我控制冯家的旧部?你回答我,她若死了,江南一带必乱是什么意思?!”佳音神色凄楚,又带着决然的凛冽,她一句句的逼问便是一把刀捅在自己的心上,一直不愿深想,可是这些疑惑时时刻刻都折磨她。和陈之祺相处的点点滴滴印刻在脑海里,他是她最爱的人,哪怕自己受伤,亦不愿他为难,到分手的时候她都是不忍不舍,可是,陈之祺在太后面前的几句话彻底将她所有的心意抹杀,他怎么能,她那么爱他,他怎么能?!
这一场爱情究竟在他心里算什么?他利用她,且能装出一付深情款款的样子,让她相信他爱她亦如她爱他,到最后,她才知道自己真是个傻瓜,天下最可笑的傻瓜!
她只想要一份单纯的,没有参杂任何杂质的爱而已,为什么上天如此捉弄?
“阿音,我没有。”陈之祺冷清的声音黯然而又失望:“我待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可你总不肯相信,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皇帝,你是冯家的人?”
他衣袍上沾着血。脸色又煞白,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教佳音心下蓦然一疼,只笑:“你真会演戏,从头至尾,你何尝相信过我?你在我身边布下暗卫,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你的眼线,你的江山永远都比别的重要是不是?被你利用我不怨,可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你一直瞒着我,把我当个傻蛋,要不是今天的事发生,你是不是一直要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无辜的痴情人呢?可惜,我没那么笨,你要利用我,我偏不叫你如意,我要嫁给书林,就是要你知道,这世上也有你掌控不了的事 ,你是皇帝,我偏要你知道,并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是一个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予取予求,随意摆弄的玩偶!”
陈之祺怔怔地望着她,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黑曜石般的眸子光色渐暗,至而,黑沉如死寂的潭水,他点头:“我真心待你,原来……你是这么看我。”
“何来的真,又何来的假。你真真假假我分不清,陈之祺,你敢说,自己就从未有过假?”
“阿音,我会向你证明,你错了,我的真心从不曾有过假!”陈之祺忽而站直身子,缓缓放下捂住肩膀的手,用极凌厉,又极笃定的语气道:“你会知道,我从不曾言败过,我要的,一定会得到,你逃不开的,阿音,你逃不开我的!”
佳音被他灼灼的目光一逼,不禁惶惑起来,只是强撑着,不露出半点弱势:“我要嫁给张书林啦,你不恭喜我么?”
陈之祺久久不说话,半晌,嘴角渗出血丝。
佳音动容,上前半步:“你……”又把后面的话生生地压下,凄然一笑:“你这又是何必……”
大厅的人听他们说话,没一个敢插嘴,只听陈鞘嗤地一笑,悠悠然道:“阿音,你就知道自己现在嫁的人没有骗你吗?你问张书林,看他敢不敢说一定要娶你的理由?”
佳音心下突地一跳,回头:“书林哥哥,陈鞘他在胡说罢?”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又像是一个小孩子最珍重的至宝就在眼前,怕它会突然消失一般的惶恐。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婚礼惊变众叛亲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婚礼惊变众叛亲离
面对佳音那样无邪的目光。张书林身体一僵:“阿音,我……”
“一个人,和皇帝争抢心爱的女子,须有多大的胆识,我倒是很好奇,张公子,你敢说真话么?”陈鞘步步紧逼,不给张书林喘息的机会。
陈鞘的话无疑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可是谁都能听出来其中的微妙含义,张书林的脸色更难看几分,被佳音注视着,艰难开口:“阿音,很多事,你都忘记了,还记得,小时候,你天天跟在我身后,一直说要嫁给我,而我,亦以为那是一生的承诺……”
佳音茫然:“是么?”
张书林的语气渐渐凄然:“后来,你六岁的时候和建安定亲了。我哭闹发脾气全不顶用,就算是太后亦不肯向着我取消婚约,毕竟,建安才是她的儿子。也罢,孩子的话岂可当真?我们这样的家族,因利益联姻才是正常,这理由亦是我唯一安慰。可是老天却不肯放过我,幼主登基,你父亲,平南侯想挟天子令诸侯,他的野心却连累了我们张家,我父亲为救你……和我母亲双双服毒自杀,一夜之间我成了孤儿,你说,我该不该恨?”
佳音蓦地睁大眼睛:“你恨我?”
“不,我恨他!”张书林一手指向陈之祺:“是他下令软禁我父母,若是当初他说一句话,哪怕一句为我父母开脱的话,他们也不会死!我恨他,他夺走了我所有的。原本我只想让他和我一样尝到失去的滋味,尝到最爱的人离开,天地之大,只有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滋味……可是,我自己也没想到,一别经年,遇见你。我仍旧会爱上你……”
佳音不停地摇头,她的书林哥哥,一身红袍俊朗如玉,今日,他是她的新郎,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关心,他的体贴,她最信任的哥哥,当亲人一样的哥哥,原来是假的……
佳音失神喃喃:“原来,你父亲就是张大学士,你娶我,只为了要陈之祺尝到失去的滋味……书林哥哥,你骗我,你说的不是真的……”
“阿音……起初我是骗你,可后来……”
“我当你是哥哥,和亲人一样的哥哥,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利用我报复陈之祺?!”
她一句“哥哥”让张书林如受重创,后退几步,脸色霎时灰败。先前的愤怨隐去,涌上胸口的是无尽失落,原来,他一直不死心,认为佳音只是被陈之祺蒙蔽而已,可现在才知道,青梅竹马只是青梅竹马,即使她知道了过去的事,现在爱的人亦不是他,不是他了。
佳音的眼泪噗噗落下:“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凄厉:“我做错了什么,不,我不是冯家大小姐,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陈之祺,张书林,陈鞘,你们凭什么!我不是她,不是!”
她经受不起这种绝望,最爱的人,最亲的人,接近她,利用她,只因为她那莫名其妙的身份!
张书林低声道:“阿音,你是,你后颈的三颗胭脂痣足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佳音惶然转头,将在列的每个人一个个地看过去。她一只手指着他们:“你们谁看到了,谁?!”每个人都低头,不敢对视她的目光。
她指向仓木,毒怨之极,问:“是你,是你说出来的,是不是?!”
仓木急道:“不是属下,属下万不敢揭露小姐的身份。”
佳音疲惫是放下手,失神道:“是谁,会是谁?”
秀秀突然跪地,哭道:“大小姐,是我,我不该说出来。”
佳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怎么会,怎么可能,秀秀,你怎可能知道……”
秀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环,就算是见过佳音脖颈后面的胭脂痣,又如何会知道那就是平南侯冯家大小姐的标记?佳音实在难以接受秀秀居然会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
秀秀跪行向前,断断续续地哭道:“大小姐,是我告诉老丁,老丁又告诉张先生,可是圣上那里真不是我说出去的,我发誓。我只告诉了老丁!”
老丁?就是和陈鞘与张书林同时接触的老丁,他又是谁?
佳音问:“秀秀,你说实话,老丁是谁的人?”
“是……是张先生的人……”
佳音懵了:“秀秀,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告诉老丁,他又是谁,难道你之前就认识张书林?”秀秀一向直呼佳音的名字,突然叫大小姐,佳音略猜到了什么,又不愿相信。
“是。小姐,奴婢自幼就是平南侯家的丫鬟,只是那时候,奴婢很小,尚不曾入内宅伺候,所以大小姐并不认得奴婢……后来,平南侯一家落难,奴婢亦跟随女眷一起押送回京,一夜,张大学士突然来了,他救奴婢出大牢,却要奴婢答应一件事,便是从此为张家效力,所以……所以,张大学士出事后,奴婢其实为张先生做事……”
佳音的心越来越凉,咬牙道:“你说下去!”
“奴婢被张大学士派人送到王婆家做丫环,才见到小姐,因从前平南侯府邸无人不知小姐的标记,奴婢看见您颈后的胭脂痣,知道了您的身份,便将这个消息通过老丁转告了张先生……”
“这个说,原来你一直替张书林监视我……”
“是,不是,大小姐,奴婢是一心向着大小姐的……”
“你住嘴!”佳音已然气的全身发抖:“秀秀,先不说你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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