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媒》第169章


佳音僵住,但很快挣扎起来,欲推开他:“住嘴!”她恨自己有一刻的心软。陈之祺总能说出教她无法抵抗的情话,让她丧失斗志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真的是他手心里的宝,然而,根本不是,从头至尾他布下天罗地网,将她玩弄股掌之间,她不想听,因为她已经不信他了!
陈之祺松手,佳音气鼓鼓的瞪着他:“你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陈之祺嘴角勾起:“阿音,很久没看见你发脾气的样子,真好。”
佳音就要暴跳如雷了,这个人!这个人总有办法教她失控!
佳音定神,嗤地一笑,索性不再端着架子了,大刺刺地找了一把椅子落座,大刺刺地放言:“陈之祺。总之我不会嫁给您,不信你等着!”
陈之祺凤目一眯,仔细地看看佳音,待觉出她不像是开玩笑,脸便沉了下去:“阿音,你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一点不行!”
佳音冷笑:“我们走着看。”
她漠然的表情激怒了他,上前两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面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阿音,你最好别拿这件事要挟我。”
见陈之祺变脸,佳音终于有了几分快意:“你想拿我控制江南一带,我偏不会教你如意,陈之祺,就算你是皇帝又怎样,我不在乎,我的命你可以要,但婚事,你休想!”
“你就这么恨我?”
“是,你杀我亲人,灭我九族,瞒我骗我。你以为我还能顺你的意,嫁给你做个傀儡么?”
陈之祺松手,她神色中的恨意凛然,便似一支尖锐的剑,刺伤他的眼睛。陈之祺倏然闭眼,又睁开:“阿音,我是瞒你一些事,可我绝没有骗你,我待你的心意……”
佳音讥刺地笑:“天地可鉴,是不是?”
“你不信我?”
“是,我你不信你。以前信你是我蠢,以后不会了,绝不会!”
陈之祺的胸口似被重物重创,后退半步,摇头喃喃:“阿音,你怎么能,怎么能……”
佳音起身,目光咄咄逼人:“是,我能,在我得知所有真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能!你敢说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为了江山社稷算计我的心思?陈之祺,你敢不敢说真话?”
陈之祺颓然,是,他不敢,最初,是为了江山社稷接近佳音,这一点无可置疑,可是后来,后来……
“原本,我只想找找一个一心一意的人一起过日子,平民也罢,帝王也罢,只要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曾以为我找到了,可现在才知道我根本是一厢情愿,傻乎乎的被人利用,陈之祺,你好狠!”
佳音步步紧逼,越说越愤怒,几近语无伦次:“你娶我,根本不是喜欢我的缘故,只要是平南侯的长女,你都愿意娶,不是么?平南侯造反,原本是灭族的罪名,可你偏偏押送我回京。当初便是想拿我控制江南一带的余部势力罢,可惜,有人替我死了,你留着一份空头婚约迟迟不肯立后,故作姿态给江南官员留个安慰,陈之祺,你做事处处留着后路,或许,当初你根本高兴我死了才好,只可惜,我命大,没能如你的愿,你一定很失望罢?”
陈之祺怔怔地望着佳音,任凭那字字如刀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守得云开未必月明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守得云开未必月明
“我们根本就是仇人,你立我为后?就不怕我祸乱朝纲,搅得天大大乱么?所以,我劝你趁早解除婚约,省的后悔!”佳音逼他,亦是逼自己,她不可能接受一份参杂太多利益的婚姻,正因为爱,她才会斤斤计较,要一份纯粹的感情,可是她始终不能对他狠下心肠,那么,就由他来结束一切罢。
陈之祺淡淡开口,仿佛说的是最平常不过的话:“阿音,我不在乎你如何报复我,祸乱朝纲也罢,天下大乱也罢,你任性胡为都可以,但,你必须在我身边,在我眼皮子底下折腾。”
佳音呆住。
“阿音,你觉得我昏庸无能,掌控不了朝纲么?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罢,总归有我收拾烂摊子。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十名乌木死士的下场?他们现被关押着,若你不想他们被斩首,那么,就乖乖的嫁给我,做我皇后罢,不然他们绝对死的很难看。”
陈之祺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完这些,不再看佳音一眼,转头走开,自顾自地坐于上首的龙椅上,从堆叠如山的折子里拿出一本,低头批阅。
佳音瞠目结舌,他居然拿乌木死士威胁她!这就是他的底线么?必须嫁给他?相处两年,佳音才第一次对发现陈之祺的的确确是个混蛋!他太黑了,太霸道了,太不可理喻了,简直人神共愤!即使是求婚,那一次不是罔顾她 的感觉,哪一次不是逼她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佳音满腔的怒火被堵住,发泄不出来,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才回过味,拂袖出殿。
刚走到屏风转角处,陈之祺又慢悠悠地在她身后说道:“我送你的府邸已收拾好了,离皇城很近,你尽快搬过去住罢,进出皇宫也方便些。”
佳音忍住气:“为什么不直接叫我住进宫里,好日日受你的折磨?”
“按体制,大婚前咱们本不该见面,不过那些俗礼到不必当真。”陈之祺沉吟:“你的提议也不错,明月宫还空着……”
佳音咬牙:“我哪也不去,就住紫菱巷,有本事你把我绑起来关起来,不然你休想控制我的自由!”说完,头也不回冲出大殿。
陈之祺手举奏折一动不动,许久,挥臂一扫,将龙案上的东西全摔在地上,犹自盯着佳音方才站得地方,一双凤目如同暴雨席卷过的原野,仓夷狼藉,透出无尽的凄凉。
杨公公听见动静,探头探脑的进来,被皇帝一声“滚”吓得又缩回脑袋,心里暗暗叫苦,这才好了两天,莫非那大小姐又闹腾出事来了?要命啊!
永泰公主在宫门口看见佳音所乘的宫辇,忙叫太监停辇,她走出来,佳音亦下了宫辇,朝她施礼:“公主。”
永泰忙扶起佳音:“再不敢受你的大礼了……”
见佳音神色忿忿的,永泰讪讪地问:“……若是有空去我府里坐坐罢。”
佳音不好拿永泰撒气,只得点头,两个人各自乘宫辇去了公主府。
此际已是初冬,永泰怕佳音冷,至寝殿又叫宫女再拢两个火盆子端进来,方才吩咐人招呼茶水点心。
佳音解下披风,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语,心里仍是对陈之祺所作所为抑郁不已,她就不明白那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发生这许多事,依然能粉饰太平装作和先前一样,难不成他真拿自己当玩偶了,想怎样摆布就怎样摆布?
永泰冷眼旁观,见佳音一会咬牙一会瞪眼,不免好笑,故意问:“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
“还不是那个混蛋!”佳音话一出口,立刻警觉那个混蛋是永泰的弟弟,不禁红了脸,犹自嘴硬道:“他太过份了,真拿自己当个霸王。”
永泰扑哧笑道:“他可不就是霸王么?连母后都对他没法子,你就莫计较了。”
“可是总不能由他予取予求吧?”佳音认真地辩驳:“公主您评评理,他说关我就关我,说放我就放我,一句解释都没有,忽然下令礼部择定婚期,先前又一直瞒着我的身世,机关算尽逼我入瓮,分明是有所企图,教我如何能答应?”
“肯为你算尽机关还不好么,最起码说明他在乎,你该高兴才对。若是有一天,再没有人关心你的来来去去,才是最可悲的事。”
永泰公主的语气怅惘,神色亦因伤感而显得黯淡许多,佳音便知道永泰必然是想起往事,不禁愧疚:“公主,我不该向你抱怨。”
永泰叹口气:“没关系,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须生分。”
佳音终于忍不住问:“公主,你还年轻,这些年都没想过另外嫁人么?”
“想,怎么没想过,可是……”
佳音追问:“可是什么?”
“我贵为公主,欲觅良人那有容易的。现在朝中年龄相当的臣子不是家有原配就是人品平平,就算有合适的人选,人家也未必肯屈就我一个寡妇。”永泰黯然失神。
佳音愣了半晌,试探道:“公主,驸马他一定非常出色罢?”
“是,他是当年的状元郎,少年新贵学识风度无人能及,最难得从未把我当公主看待,他只当我是一个妻子,是他的妻子……”
佳音喃喃:“是啊,我们要的不过是一份普普通通的情意罢了,可老天总爱捉弄人。”
“双双……”
“您还是叫我阿音罢。”
“阿音,若是你不做皇后,有什么打算?”
佳音笑道:“自然还是做媒婆了,亲自促成一对对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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