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第33章


有奴才抬轿,晴雨有侍婢撑伞,什么珠钗玉佩,胭脂水粉,要什么就能买什么;举手投足有如轻云之蔽月,一笑一颦有如碧波之涟漪,肌肤保养得嫩得出水,女红做得鲜艳夺目。她就羡慕得要死,这唐英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后,大户人家,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小姐了?
但心头里却升起一丝甜蜜的感觉,让她不期然地面朝蓝天,浮在碧波上,借着这种感觉,享受了一下清风拂脸的幽静境界。
黄副将就她刚才婉拒唐英的一番说话,反复咀嚼了半晌,吕曼儿也在水中享受了半天。
忽然,一阵窸窣作响挑动了黄副将灵敏的神经,她不由暴喝一声:“谁?”
话音未毕,她顿时挺钩朝来路掩了过去。吕曼儿一听,也惊慌地找个有树荫的溪边躲避。
不一会儿,黄副将提着一个死野猫回来,对吕曼儿说:“没事了,是只野猫!”
吕曼儿这才从隐蔽处小手轻抚着胸口走了出来,心想这么一次都给吓了,要是多来几次,那不就更不得了?又想到浸泡了差不多时候了,便上了岸,穿回了衣衫,换上了碧影软甲,重新青丝凌然,精神焕发,仰望了一下天空上的蓝天白云,觉得心情也被一洗如新。
然后,两人回到女营,还来不及说上话,都疲惫地躺了下来,一动不想动了。这一睡,直至睡到了傍晚伙头营放饭,轻叩帐外的“请示棍”,她们才有所警觉。
用完膳后,黄副将又继续睡过去了,吕曼儿则要到探子营为那些马儿添食。走出了营帐,营地内清辉一片,仰天望去,看到满天的星斗,有如碧波上的粼光,熠熠生辉。
她微微一笑,心情愉快地来到探子营的临时马栏,发现马槽上的马料果然不多了。便打算去伙头营抱来马料,不料,这才刚转过身,突然,一匹快马“哒哒——”疾响,像幽灵般从她的面前掠过,马背上的人还吆喝着;“急报!”
快马在“西帝庙”前戛然而止地勒住,那探子大哥还没有等马儿停稳,就飞快地滚鞍落马,忙不迭地跑到庙里,向唐英禀报情报去了。
会是哪一方的情报呢?是敌军的还是友军的?吕曼儿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见探子大哥匆匆地出来,然后把马儿直接牵回了探子营来。
“曼儿小妹?”那探子大哥看见她,也热情地打招呼,然后,他便进入营帐内,去交接下一个探子大哥的情报任务。
两人肃穆地说着走出来,吕曼儿连忙走过去,问:“大哥,现在那三万敌军怎么样了?”
探子大哥眯着眼,半晌才笑说:“敌人的先锋营已经去到大利县城下了。”
“那,那不就是快要攻城了?”兵临城下,难免一战,吕曼儿也被这情报吓的“咯噔”了一下。
“嗯。”那位探子大哥点了点头,便到一边的桶边里找水洗个脸。而另一个探子大哥也重新找了匹马,骑了上去,一夹马肚便飞驰而去。
“那,将军有发出什么军令吗?”吕曼儿又紧张地问。
探子大哥洗好脸后,说:“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暂时没有吗?吕曼儿转头望向“西帝庙”内,似乎可以想像得到唐英还在里面呼噜噜地睡觉,心里却升起了一种别扭的感觉。
转过身去,心怀着这种感觉,缓缓地向伙头营走去,想得入了神,就连撞上了瞎子歌也懵然不知。
瞎子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个营帐旁,一横铁枪,把心事重重的她一把拦下。“你这样走路,太危险了。”
她转眼看去,瞎子歌噙着微笑地盯着她,两眼灿若星辰,她几疑自己看错了眼,不由得惊喜地跑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瞎子歌收回了铁枪,笑说:“我睡不着,到处逛逛。”
吕曼儿走近过来,这才发现那双眼是因为月华的倒映才灿然生辉,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瞎子歌噙起的酒涡,映出让人倾心的光辉。
吕曼儿叹了一口气,“听说敌军的先锋营已经在大利县城下了。”
瞎子歌听了,浑身一颤,转而仰天默然,半晌才微叹了一声,语出惊人地说:“他这样做,不道义。”
吕曼儿听了,心中一颤。这瞎子歌今晚怎么了,连将军也敢指责?唐英这样做,还不是都为了全营三千多条穷苦兄弟的性命吗?他有做错吗?
然而,她却感到很欣慰。瞎子歌的指责正好和她的忧虑不谋而合。她惊喜之下,心中的忧愁顿时扫去了一半,却还有一半留在眉头里。唐英到底有没有做错,她一时也说不上,'。。'但如今瞎子歌很可能会给到她刚才想得入神问题的答案。
“这样会害苦了大利县的兄弟。”瞎子歌扭过头来,月华又映出他眼睛里的智慧,熠熠地闪耀着吕曼儿自己的忧郁。
吕曼儿心里不由得“呯”然跳了一下。但来不及少女的心思,很快就被另外一种恍然大悟所掩盖。对了,唐英这做法,就是叫袖手旁观,他只顾着自己的安全,不去救大利县城上的兄弟,算不上有道义。将心比心,换作是我们被困,我们又希不希望他们来救呢?
刚才她就感觉到,唐英这样做,看似为全营的人着想,是没错,但是,却把全营人的道义往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坑里拉了。
“不行!这样子太冷血了。”想到这里,她脊梁不由得窜上一道冰冷。
说罢,也顾不上去搬马料了,转过身去就朝“西帝庙”里跑去。瞎子歌也来不及拉住她,只好转过身,深情地凝望着她那热血沸腾的背影。
第30章 挥师突袭
由于唐英的特殊吩咐,吕曼儿进入庙内得以优待,卫兵也不阻拦她,她便迳直踏入庙内,碰见唐英正在菩萨面前的蒲团上跪着,虔诚地闭着眼,诚心诚意地摇着签筒。
“将军——”
吕曼儿从后面叫了他一声,吓得他的签筒里即时跳出了一支签来,他听见是吕曼儿的声音,不由喜得顾不上捡签,连忙站起来,转身对她邪笑地说:“吕姑娘,你找我有事?”
吕曼儿则一抱拳,严肃地说:“屯在这里不去救大利县城,是见死不救,没道义的,请将军再三思。”
唐英微微一怔,脸色一凝,反问她:“咱为了去救他们,就不顾自己兄弟的死活了?”
吕曼儿听了,心中又是一震。是呀,真要拿着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如果不是至亲,如果不是军令,谁会随便去做这些一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其他军士也说过,但凡是支援或追击,两种出兵都难免一死,要想万全,就得静观其变。吕曼儿这样说,不就等于不顾那三千兄弟的性命了?
“要是咱们被困了,还不是一样希望别人来营救吗?”她又很不甘心,希望唐英人心肉做,对在大利县城的兄弟将心比心。“要是他们是咱们的亲爹亲娘,你也不去救吗?”
“这……”唐英被她质问得也差点儿语塞,他不知道吕曼儿今晚怎么了,平时也不见她这样的冲动,他来回踱了一回,也严肃地端详了吕曼儿好一会儿,像是接见一个陌生的女子。
吕曼儿别过脸去,害怕碰上他那不管是深情还是悲凉的目光。
他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向她吐露了一些实情,“你不知道,这里回大利县也需要三个时辰,到时候疲乏之兵,不宜作战,还不是被人以一当百,任人宰割?什么亲爹妈亲娘也只会死的更快,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
吕曼儿听到这种不顾爹娘死活的说话,心中更是大为不满,认为唐英这根本就是冷血无情。
“是,我不懂军事,但我懂什么叫道义,你这样做,就是没道义,自私自利……”
她忍不住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声讨唐英,但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影子倏地快步走进来,又倏地拉到了外面去。
惊鸿一瞥,原来是瞎子歌从后面拉的她。
唐英却越是欣赏她的英勇与斗志,当在后面看着她离开时那痛心疾首声讨他的模样,心中却隐隐作痛。暗暗思忖,这吕曼儿今晚怎么了?
半晌,他转过身,拾起地上的签一看,看见上面写着“下下”两个赫然地字样,心情更是一沉到底……
槐树下,月华如纱,树影如伞。
瞎子歌把吕曼儿拉到外面,哀求地说:“你不能这样说他的,他也是为了咱们好。”
“你刚才不是说他会把大利县的兄弟害苦了吗?”吕曼儿不理解。
瞎子歌连忙解释说:“我刚才还没有说完,道义和自私是很矛盾的东西,他虽然不顾远大的道义,但是,他顾他和咱们的道义,给杨真支援他看到的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泥牛入海;所以,他宁愿屯在这里,自私地守着我们。虽然这的确会害苦了大利县城的兄弟。”
吕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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