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第59章


瞎子歌想想也是,要是自己大枪一抡,那可是一丈开外的小圈内,无人能敌。这目前正挤在他们的中间,那死的自己兄弟肯定不会比强虏少。
于是,他只好继续拄着枪,聆听着前面的金属碰撞声中,到底哪一些是罗龙的,哪一些是强虏的?
“啊——”忽然一声惨叫声,凄怆绝美,力透苍穹,在每个人的心上划过了一道刺痛的口子。
“罗龙?”瞎子歌听出是罗龙的声音,不由脸色一凛,紧张地想要往前冲过去。
黄副将却不忘从他的后面叮嘱他,“不行呀!不要再往里冲了,咱们都快突围出去了。”
然而,瞎子歌则不听她的,怔站在原地。由着其他兄弟从他的身边走过。他近来杀的不少强虏,他听惯了那种从喉咙深处超自然发出来的叱咤,罗龙那一声就是这一种。
那绝对不是平凡的一声叱喝。
他拄着枪,慢慢地走近过去,侧耳再确定罗龙的声音位置。
这时,天空夕阳西斜,远处的攻城战仍在打得如火如荼,但这里的却过早地落下了帷幕。
先锋营的兄弟已经扶伤抬死地个个都突围了出来,强虏们也无法追赶他们,却都围在罗龙的面前,和先锋营的军士,一起凝望着瞎子歌的一拄一步。
西风掠过,那踽踽而行的步伐,仿佛锯刀似的,一拉一扯地揪紧兄弟们的心;那一下一下拄着的铁枪,强虏们仿佛听到它像死神的丧钟,一声声地叩在心坎上,让他们不寒而栗。
“你干嘛走过来,跟他们一起走啊——!”蓦然,罗龙的怒吼又从喉咙的深部吼出来,更加的让瞎子歌确定了他的声音,是从地上传来的。
“啊——”他话音未毕,罗龙又一声痛彻灵魂的惨叫,就像又被强虏补了一枪似的。
瞎子歌的眇目中,顿时泪如雨下。他轻吸了一口气,慢慢把铁枪向前伸直,直至枪尖掂到了罗龙的背部。
“你,你,不要连我也杀——”罗龙凄然一说,然后戛然没有了下文,后面黄副将他们顿时仰天饮泣起来。
“罗龙——”瞎子歌猛然仰天一吼,连远在那边的吕曼儿的心儿也仿佛震到了。
他猛地跑到罗龙的背后,手中的铁枪顿时在他的头顶凌空一抡,十几道惨叫声顿时伴着罗龙声音隐没复又响起。
瞎子歌还不肯罢手,“呼”地跃过罗龙的身体,发了疯地继续朝前杀去,一番潇洒流畅的点跺点簇,回笔勾勒,在敌军中杀起了一团团的血雾,瞬间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被瞎子歌勾勒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赤龙,十分骇人。
没有见识过瞎子歌枪法的先锋营兄弟,包括黄副将在内,大家都被眼前这恢宏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吓得两股颤栗。几疑自己已经魂飞魄荡,气绝九天。
“快,去抢回罗龙!”黄副将很有经验,她知道瞎子歌这样做,目的就是要他们把罗龙的尸首抢回去。
顿时,有几个老兵跑了过去,抬起罗龙就往外跑。
“林歌,穷寇莫追,回来吧。”黄副将哽咽着在后面呐喊。虽然眼前的敌军已经退去,但前路上,仍然有好几千的强虏,要是他们全数赶过来,他们也保证不了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瞎子歌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再次冲入敌阵中,化身鬼神,怒挥铁枪,把敌军杀的肝脑涂地,吓得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弃甲,倒戈披靡而去。
半晌,瞎子歌“呼”地又抡了一圈,却扫了个空,这才收枪支地,跪地哭天。
先锋营的兄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早早看见他们的唐英也率领着众军士赶过来,却发现先锋营的军士扶伤抬死的,铩羽而归,死伤逾半数,不由得心中一沉。
这一战,他依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吕姑娘,麻烦你了。”他对跟来的吕曼儿沉重地交代。
吕曼儿也沉重地点了点头,为了这一天,她也闲来采摘了不少的草药,及收集了敌军不少的金创药。
就算唐英不吩咐,她也打算跑过去一一为那些受伤的兄弟敷药包扎,为那些战死的兄弟默哀。
就在她一个一个地敷药包扎下去,陡地,她看见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孔——
第54章 此情此生此时了
“啊——”她忽然一声惊呼尖叫,不由被吓的连金创药也扔了,其他人也被她吓了一跳,赶尽朝她看去。
“啊——,罗大哥呀——”吕曼儿一惊之下,心中锥痛,顿时又扑倒在罗龙的身上,止不住仰天嚎啕了起来,声彻广袤,孤鸿悲鸣,惨绝人寰。
见者无不伤心落泪,偷拭眼角;闻者也无不感慨万端,胸臆难抒。
半晌,黄副将闻声赶到,才把她从罗龙的身上拉开,“吕姑娘,节哀顺变吧。”
吕曼儿像没有听到似的,眼泪仍然瀑布般止不住地流淌。
这时,瞎子歌失魂落魄地走到她的身边,吕曼儿顺着他的靴子往上看,最后发现了是他,顿时又扑到瞎子歌的身上哭个不停,“你,你怎么保护他,你不是说一定要把他救回来的吗?”
瞎子歌一把接住她,哽咽地说:“对不起,我,我看不见他。”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吕曼儿听了,不由脸有愠色地大吼一声。接着“啪”一声脆响,一巴掌落在瞎子歌左边的面颊。
还没有等众人怔住,一巴又一巴地继续狠狠地掌刮着瞎子歌,直刮得瞎子歌两腮红肿,泪流如涟,也强忍着不去出手阻止。
他的心此时也是比任何人的都要痛彻。
“干嘛了,曼儿,你,你也冲动了吗?”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她后面传来,吓得她一呆再呆,这才停下了手,回头怔看着罗龙。
“啊——”众人乍惊还喜,吕曼儿更是惊喜得不顾梨花带雨,转扑到罗龙的身上,“你,没死?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却瞥到他胸前的半截断枪,不由又心中一沉。
“不要紧,”罗龙气若游丝地安慰她,“俺跟鬼差大哥告了个假,就是回来跟你告个别!”
吕曼儿顿时又泣不成声,赚人热泪。
“罗龙,你不要说话,你省口气坚持多一会儿,我们——”这时,唐英走过来安慰他说,他也万料不到,罗龙会在这里身受重创的,他顿时抛开一切恩怨,出于人道地说。
但说到这里,却想不起任何名医,便即时吩咐下去,“全营后退回去,先救治兄弟们再说。”
那些长枪营、弓箭营的军士听令,纷纷上前帮忙,把伤员迅速地转移。转瞬间,此地变成死寂一片,可在二里外的攻城战中,仍然激烈地进行着。
“吕姑娘,先把罗龙抬上山去吧。”唐英转而征求吕曼儿的意见。
吕曼儿抬起头,脸上梨花带雨,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不了,”忽然,罗龙张开无神的眼睛,哀求吕曼儿,“我想去一个地方……”
吕曼儿的心顿时化为一堆溶雪,噙着泪花地点了点头。
河边,日落长河,彤云满天。
昔日他们洗澡的那条溪流的上游,就在他们的后面不远处。虽然没有桃英镇的小河那么平坦,那么平静,却也是河边绿草如茵,流水潺潺有声,日落飞霞映在水面上,衬红了罗龙那苍白的脸,倒也有几分桃英镇的味道。
吕曼儿呆呆地坐在草地上和躺在怀里的罗龙一起,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奔流不息的流水,哗啦啦地奏着它明快的乐章,任由心里无数次翻起着快乐的记忆。
时光凝住,光阴乍停。在这平静的日落前面,他们一起旁若无人地重温着那个和平时代的温馨。
“原来,日落是这么美……”罗龙微微地翕动着嘴唇,吐出了令人愧疚的音符。以往,他忙于打猎,一直都没有机会陪吕曼儿周旋在这迷幻醉人的日落景色,让他此刻滑落了悔疚的泪滴。
他真是一个不解温柔的人,那三年以来,大半日子都在为了打虎皮攒聘礼,一心只想早些把吕曼儿娶过门,每晚都是夜幕降临了才回来,以为以后总有机会陪曼儿看日出日落,却适得其反。每每世事总与愿违,他怎么也奈何不了国事家仇,怎么也奈何不了终结他生命的钢刀铁枪……
原来,人生,除了虎皮,还有许多事一定要和最爱的人做的。当他觉悟这一点时,人生就被逼停留在这里了。
他转了一下眼珠子,偷瞥了吕曼儿一眼,发现暮色不知什么时候,给她那额前垂下来卷卷的秀发染成了金色,染红了她嫩白的两腮,让她看起来像河边芦苇不胜晚风的娇羞……,真美呀!
此时,除了淌下那滚热的清泪,以后,他也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了。
吕曼儿呆坐在哪里,仿似未闻,头也不抬,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那睫毛上却仍凝挂着几滴泪珠。从发现受了重伤的罗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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