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帝阙凰图》第157章


他艰涩一笑,目光移向飘扬不止的车帘,低声道:“是我自己蠢笨了这么多年,怨不得谁……”
见他徐徐闭上了眼睛,我急得大叫:“快点!快点!”
仿佛过了千年万年马车才停下,侍卫进来背了殷东漓出去,我踉跄起身,望见眼前医馆的门匾。
我才下了马车,一阵风吹来,仿佛忽然觉得眼前的灯笼晃动得厉害,脚下一个踉跄便一头朝前栽了下去。
……
不过离开石林半里地,晋王等人就已让殷圣钧的人团团地围住。
晋王看着马背上的男子突然笑了:“这么多年,二哥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吧?”
殷圣钧的脸色铁青,他翻身下马,手持长剑一步一步朝晋王走去:“曾想过,却也不曾想过。”
晋王的眉梢一挑:“这么说来,你还真的以为我死了?”
拇指顺势一推,长剑出鞘,殷圣钧的话语里稍带一抹遗憾:“你一直死下去该有多好,朕也不必和你有刀剑相向的这一天。”
晋王冷笑一声,接过侍卫手中的剑朝殷圣钧走去:“五年前就想和二哥决一高低,只是出了点意外,今天再来,也不算晚。”
殷圣钧面色一愣,将长剑拔出,扬手一挥弃了剑鞘。
晋王拔剑迎上,一面开口道:“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二哥,这一次,你来得晚了,你的皇后倒真是一道美味。”
美味……
殷圣钧的脸色骤青,大吼一声朝晋王刺去……
(商枝篇)
醒来时发现自己独自睡在陌生的房间内,我叫了几声外头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低头看见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我心头一跳,忙吃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回想起马车里那满是鲜血的男子,我的心跳加快,不知道殷东漓怎么样了!
此刻什么也顾不得,我忙下了床,才推开|房门,便见殷圣钧正巧行至我的房门外,脚下的步子也不知怎的就绊在了门槛上,我轻呼一声朝他扑去。
他忙抱住我,干脆紧紧地抱住舍不得松开。
我愣住了,半晌,才叫他:“皇上。”
他将我锁在怀里,轻弱道:“你瘦了。”
我却抬眸问他:“郡王爷呢?”
他的俊眉微皱,我整颗心都沉了,抓着他的手也颤抖起来:“他……他没事吧?”
殷圣钧直直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简短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悬起的心终于松了,干脆就打他一下:“没事你看我怎么是这种眼色,吓死我了!”
他将我扶进房内,待坐下,才道:“未经我的同意私自出京,回去必要罚他。”
我知道责罚不过是他的借口,他实则的因为殷东漓鲁莽行事受伤担忧,其实我也怕,怕他真的就那样死了。
他握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我一翻,才又道:“我刚回来便听说你晕倒了,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大夫还在东漓那边,一会儿叫他来给你看看。”
我摇着头道:“我没事,不用找大夫来瞧,对了,东子还在皇宫里。”
他点头道:“已派人前去了。”
由始至终他都不提晋王的事,不过答案我已然猜到,也就无须再问了。
我低下头,哽咽道:“玉宁哥哥他……不在了。”
他并未有多大的惊讶,我知道聪明如他,在我说东子在皇宫而没有替薛玉宁的时候他便已猜到。
我靠在他的怀里,他一手环住我,低声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好……”他一遍一遍地说,任凭我再劝他,他还是自责不已。
后来,他借口去看殷东漓后便没有再回来,后来,东子来了。
因殷东漓伤重,我们一直在邺都逗留了十多天。
又两日,听说京中来人迎殷圣钧回宫,我起初也没在意,走的时候才发现来的竟是沈将军!
“他不是去边疆了吗?”我震惊地看着马车外交谈着的二人。
殷东漓斜倚在软垫上,目光从车窗口望出去,浅声道:“这些事还是让皇上亲口跟你解释吧。”
马车缓缓地动了,我本能地又看向殷圣钧,他骑马和沈又宸走在一起,两个人还在说着什么。
“你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殷东漓突然问我。
我被他问得一愣,不免回头看向他,连他也感觉出来了,自从再见面后,他似乎一直在刻意地疏远我,可每每遇见了,我和他说话,又好像是和从前一样。
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始终想不出来。
见我摇头,殷东漓越发地疑惑了,半晌,他才低声道:“皇上挂念你才先行出京来邺都的,照理说见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才是……”
……
半月后。
宁王已早早被收押在刑部,殷圣钧却没有赐死,判了终生囚禁。而晋王早已在五年前就“死”了,这次回朝自然也不会提及有关于他的任何事。
我独自站在湖边的杨柳下,已是回宫的第五天了,殷圣钧一直忙于政务,鲜少入后宫来。
“娘娘,您听说了吗?皇上封了郡王爷为亲王呢!”葭月一惊一乍道,“奴婢还听说,漓王殿下原是先帝的血脉呢!”
我抿唇一笑,那时殷圣钧说是要考虑考虑的,如今看来真是不必了。光是殷东漓受的那一刀就足够还他名分了。
“东侍卫。”葭月看向一侧走来的东子,我也不免回头看去。
自东陵回来后,东子便留在了我身边,薛玉宁已不在了,这个世上,他所熟悉的人大约也只有我一个了吧?
我示意葭月退下,东子上前来,同我没有那么多疏离规矩:“公主同皇上说了吗?”
“什么?”我愣了下。
东子皱眉道:“公主怀有身孕的事,跟皇上说了吗?”
我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不免黯然道:“这段时间他都没来过凤仪宫,甚至都不和我说话,你要我怎么和他说。”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东子的脸色凝重,片刻,才道:“那属下去说。”
“哎。”我站了起来,无奈道,“再等等吧。”
殷圣钧突如其来的这态度突然让我觉得有些惊慌,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好消息告诉他了。
回来后,我一直是想他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便也没有让太医诊脉,我怎会想到他迟迟不来凤仪宫。倒是全公公时常来,细致地问我的身体如何,食量好吗……
分明是关心我的,那为何就不来呢?
我有些懊恼,又三日后,终于忍不住砸光了寝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殷圣钧来了。
“皇上,娘娘……在里头。”葭月引他至珠帘外便不敢再进来。
我见他仍是在帘外迟疑了下,这才拂开了珠帘入内。我就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他的俊眉微蹙,低声问我:“怎么了?”
我将握在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他的脚边,他吃了一惊,这才正视我道:“到底怎么了?”
我直面看他,不悦道:“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想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他被我问得一愣,我起身走向他,将准备好的休书往他面前一摊:“即便这么不想见我,拿把我休了好了!”
“商枝!”他震惊地看着我,随即将休书狠狠地揉碎在掌心里,双手扶住我的肩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怎么可能不想见你,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我气得大吼出来,愤怒地一把将他推开,也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的缘故,小腹突然传来一丝痛,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嗯……”
殷圣钧吓得脸色苍白,急急冲过来扶住我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来人啊,宣太医,快宣太医!”
我咬牙望着他:“你还会关心我吗?还在乎我吗?”
他的脸上难掩苍白之意,随即用力把我抱在怀里,沉痛道:“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怎么会不在乎你!我就是太关心、太在乎你,所以才不能容忍自己犯下的错误!你以为我是不想见你吗?我只是不敢见你,我害怕面对你!我知道晋王他对你……对你……”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却是不忍说出口,只沉声道,“他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商枝对不起!是我来得晚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吃惊地撑大了眼睛,怪不得那日在邺都医馆时他就一直在说对不起,却又不告诉我为什么。原来他以为我被晋王……
我猛地推开他,他吃惊地看向我:“你……你果真是怪我的吗?”
我恨不得打他一巴掌,不过看着他自责不已的面容,又觉得不忍心,只好恨恨道:“他说的你就信,你怎么从来都不问问我!”
他一下子愣住了,片刻,才喃喃道:“我怎么敢问你……”
我其实明白他的顾虑,倘若晋王说的是真的,他又那么在乎我,必然不舍得揭我的伤疤,晋王就是算准了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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