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补丁》第159章

“——”
王吸了一口气，好像骑士的话中有什么奇怪的内容。
“……王？有什么无礼的话……”
“……不，只是因为你说的话感到惊讶。梦是醒来之后也能看到同样的东西吗？并非不同的梦，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同样的东西？”
这次换骑士惊讶。
他把思想整理一下之后，说出谁都知道的假答案：“……是的。有强烈的思念的话，也会看到同样的梦吧。我也有同样的体验。”
根本没那种事情。
梦原本就是仅此一次的东西；可即使如此骑士还是说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王的不正与道歉。
“是吗？你真的很博识，贝狄威尔。”王感动地说着，低着头，没有看骑士。
“贝狄威尔，拿着我的剑。。。”手，松开了那即便重伤垂死，也不远松开的剑柄，王用即将被夺走的声音，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听好了。穿过这个森林，越过那个被血涂满的山丘。再过去有个很深的湖。把我的剑投入其中”
“王！那……”
骑士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湖之剑。
放开保护王到现在，王的证明的剑，代表他所侍奉的王的结束。
“……去吧。完成之后回到这里，我想听听你看到的东西。”王的命令没有改变。
骑士拿起圣剑，无法斩断犹豫地越过山丘。
骑士犹豫着，三次想要把剑还回去。
的确有湖，但就是无法把剑投入其中。
骑士知道，把剑投入的话，王就不再是王。所以无法放手，所以回到王的身边。
王反复命令骑士，对谎称剑丢弃的骑士回答“遵守命令就好了”。
违反王的命令对骑士而言是大罪，但是他还是二度拼上性命。
每当他看到湖面的时候，就会想起王的生命。
——但这终会结束。
觉悟到王的意思绝对不会改变的骑士，在第三次将剑投入湖中，把圣剑还给了湖。
水面上出现皓白的手腕接过剑，在半空转了三次之后，圣剑从世界上消失了。
然后，骑士接受了，接受了王的结局。
那个背负了太久的责任，到此结束。
第三次越过山丘的时候，森林垄罩在朝日里。战场没有什么痕迹。没有嗜血战争的样子。
在清澈的薄雾中，骑士看着依靠在树干上的王：“……将剑投入湖中，湖中妇人的手的确接到剑。”
王因为骑士的话睁开眼睛：“……是吗。那挺起你的胸膛。你，遵守了你的王的命令。”
在迎接死亡的声音里，骑士静静点头。
全部都结束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的国家会持续动乱吧。战争不会结束，不久毁灭的日子就会来临。
但是，他，亚瑟王的战争就此结束。
不，应该说，她，阿尔托利亚终于安心的卸下了亚瑟王的包袱。
“抱歉，贝狄威尔。”看着眼前的骑士，不再是王的阿尔托利亚，露出了少女般纯真的笑，那笑容中，满含歉意：“这次的睡眠，会稍微的，长久一些了……”
就好似安静的入眠，她，含着笑，缓缓地合上双眼。
清早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圣光一样环绕在少女的身边，伴随着…王的永眠。
“……”
骑士守护着，他所期待的王的身影。
只有一个骑士看着的孤独之王。但是——那个脸，是他所期待的东西。
平和的睡眠，生命的最后一刻，王终于得到了应得的安稳。
非常高兴！
感谢着给予王平静的某人，骑士挺起胸膛，骄傲地守护着他的王。
朝阳破云，红霞漫天。
新的开始，揭示了战争的结束，以及王的结局。
“————你在看吗，亚瑟王。”
低声的细雨伴随着清早的风。落入睡眠的王，是那样的安详，就好似沉入无尽的蓝。
“梦的，延续————”
……
光，在合上双眼的那一刻，本应陷入黑暗的意识，却看到了刺目的光。
不，那光芒很柔和，之所以会觉得刺目，不过是因为强烈反差所引起的感官。
没有听到熟悉的选择题，或许，她在死后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不过……
为什么会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双眼，适应了并不强烈的光，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那是铭刻于心底，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马上作战的骑士，无人问津的石台，石台中央的骑士剑，以及守在剑旁的黑袍人。
她，阿尔托利亚正做着探手的动作，手指，离那剑柄仅有一寸的距离，可自己的手腕，却被一张熟悉的大手掌握。
“满意吗？我送你的礼物？”
那张熟悉的脸，挂着梦中经常见到的淡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令人讨厌的玩味。
“还在生气我的不辞而别？”看到少女那不常见到的憨傻神情，他装模作样的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要知道，我之所以不辞而别，可是为了你呢。”
“就是就是！”然后，少女听到了导师的声音，正在以不可能出现的语气接口。
“要知道，为了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小丫头，大爷我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呢。”如此说着，守护剑的黑袍人掀起了他的斗篷，露出了少女一生都没有见过的真容。
“你那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格还真是要命，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这个导师做的非常窝囊呀。”
“这……你……我……”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完全相同的存在，saber冷汗狂冒，不确定的开口：“你们……都是隆？是……导师？”
“你以为呢？”隆笑了笑，拉开了少女握向剑柄的手：“总之，我终于可以认真的向你宣布，你的愿望，就要被我实现了。”
如此说着，他握上了Caliburn的剑柄。
“你在做什么？”见到隆的动作，saber惊呆了。
“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由我来解释吧。”扮演着梅林的隆再度用斗篷遮住自己的容貌：“现在嘛，请允许我这个master过一把亚瑟王的瘾。”
如此说着，握住剑柄的隆就这样抽出了那把插在石缝中的剑。之后，圣器出世的豪光，掩盖了一切。
……
怎么都没想到，隆竟然真的为了自己，回到了这个战乱的年代，而且还失忆成为了自己的导师。
梅林便是隆，是在她成为英灵以后，在1500年之后的未知时空里遇到的master。
“为什么要这么做？”saber询问着，目光却投向远处那冲天的豪光。
“我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心结，这个愿望，也不过是一个无意义的笑话。为什么要为了我，背负起王的责任？”
“因为我答应过你，所以决不食言。”隆笑着回答：“而且，将亚瑟王这种重担压在自己的爱人身上，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saber语塞，白皙的小脸逐渐染上迷人的羞红。
“同样，我也是在赎罪。”然后，隆叹息一声，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错，他是在赎罪。
Saber的命运是梅林在无意中定下的，虽然那时的他失忆了，可这并不能作为引发这一切的的借口。
“可是……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看着远方那消散于天际的豪光，saber没落的叹了口气：“我的一生，我的存在……到头来，还是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用笔墨轮回，隆改变了saber的命运，那么，身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就不会再成为亚瑟王。
无论哪个时空，都不会再出现哪个娇柔，美丽而又坚强的女性亚瑟王了。
这，相当于否定了saber的一生，否定了她的一切。
虽然，这是她在死后那唯一的愿望，不过，正如卫宫隆所说，这是一个错误的愿望。
“不，如今的你，存在的意义远比亚瑟王重得多。”隆淡笑着搬过saber的身躯，认真的凝视对方的双眼：“你可是我master*law的守护骑士，是我的saber，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珍宝。”
“你的名字，叫做阿尔托利亚，不是亚瑟，也不是不列颠之王，而是那个最最真实的你，那个坚守着最初的意志的你，世上唯一的，最为完美的骑士王。”
“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小徒弟，是我的骄傲。”
“所以，感受一下吧，感受一下自己，那个最为真实的自己，那个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所存在的意义。”
“感受……我自己？”saber眨了眨眼，眼神逐渐由迷茫转为坚定。
不错，她身为亚瑟王的命运被终结了，可是阿尔托利亚十六年的生活，十六年的信念依然存在。
那是被王的枷锁深锁于内心深处的信念与向往，是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那从未变质的理念。
做一个骑士，用自己的剑守护国家，守护人民，终结战乱。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