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志》第110章


走走。”我倔强地重重点点头,心想到了派出所,等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等你们知道我是谁的时候,还不是得向我赔礼道歉,而且还免不了再一次被领导批评?哎呀不行,我自己受点委屈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欧阳啊!耳边的琴声突然戛然而止,我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警察同志,”我停住脚步,叫住他们,“说吧,”胖警察拍拍我的脑袋说:“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他是这样偏执,以至于我费尽口舌地向他解释了半天,直到最后他才极不情愿地用一只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指着我警告:“这是最后一次啊,你如果是想让我们陪着你淋雨,或者是耍我们,自己看着办。”我甩甩胳膊:“抓这么紧干什么,我已经在你们手上了,又跑不掉。”“哦,知道就好。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们回去吧。人家也许是练完琴下山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座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我又好笑又好气地说:“她一定还在山上,这么晚了,天上又下着大雨,你们做警察的就不担心她的安全?就不怕她被坏人盯上?”“是被你盯上了吧?走吧,这是最后一次啊。”胖警察很威风地一再警告我:如果我再不老实,他完全可以再给我加上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的罪名。
还未到达山顶,我们就远远地看见欧阳抱着那把紫色的小提琴,嘴里竟似乎叫着“提琴姐姐”!胖警察和赵警察互相看看,胖警察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听错了?”赵警察茫然地看看我,欲言又止。我们很快来到小亭子脚下,欧阳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理会我们的到来,只是一边紧紧抱着提琴,一边不停地和它说话。冰冷的雨刷刷地落在我的头上,纵情地流淌在脸上,已经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欧阳太累了,突然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赵警察赶忙跑上前去,正欲扶起欧阳,他用手摸摸欧阳的额头,“唉哕,好烫啊!她一定发烧了。”赵警察对胖警察说道。“快把她送回家,我们合租在一起的。”我抢着对他们说,胖警察摆摆手:“还想耍花样啊你,这人都晕倒了你是不是觉得更好下手啦?她那小提琴的琴弦已经断掉,我看也不值几个钱了,你就死心吧。小赵,她烧得厉害,打电话叫医生吧。”“不要叫医生,”我忽然想起什么,坚决反对他这个提议——就以欧阳现在的状态,不给当做疯子抓到精神病院去才怪呢,要解决问题也得找个信得过的医生呀。
“我带路,麻烦你们把她带回家。”我这样说着,胖警察仍然不相信我,他撇撇嘴:“送回去可以,我们还是要调查清楚所有事情,还有,要是你想逃跑的话……”“我不是还在你手上吗?”我冷冷地向他亮了亮被铐住的双手,忍不住又看看已经失去意识的欧阳,感到心灰意冷。话说回来,这两个警察确实也非常负责,不光背着欧阳回到家里,而且还帮着拿小提琴。回到家时,得到消息的房东老哥也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我戴着手铐,后边的胖警察背着欧阳,矮个警察拿着小提琴,他奇怪地问道:“文武,怎么回事?”就在此刻,门外又跑进来一个警官,他不是别人,竟然是韩德仔!
“诶?班长?!”一见到我,他的两眼便放出光来——两个警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称呼我,他们站在一边,小声嘀咕着:“班……班长?”“韩德仔?!怎么是你?”我惊讶地问道,心中却五味杂陈,他笑笑:“没想到吧,加入预备役时,我就已经是一名二级警官了。今天啊,都是这两个笨蛋叫我过来的,咯,我带的手下,警校刚毕业,还在实习。”他看看那两个警察,继续说:“说是要求支援,又不说清楚。”说话间,他忽然注意到我戴着手铐,愕然地问:“班长,你怎么戴着这东西……”我耸耸肩,向他使个眼色,看着那两个警察说:“他们怀疑我是坏人。”“笨蛋!”韩德仔马上骂出声来,同时掏出钥匙打开了我的手铐:“你们两个又捅娄子吗?这是我班长,陈文武!他怎么可能是坏人?还有,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会记住啊,都说了不要胡乱使用手铐!”
“对不起对不起,”胖警察连忙道歉:“想不到他真的是军人啊,我还以为他乱说的呢。”
“乱说?别以为你们在后方维护治安,又是警校优秀学员就很了不起,”身后传来了韩德仔的训斥声:“当初我和陈班长一起战斗的时候,你们还躲在防空洞里呢!军人,特别是上过战场的军人都是暴脾气!告诉你们,今天要不是因为你们穿着这身警服,我班长早就把你们打趴下了。”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们和平是怎么来的……战场上生死离别、血肉横飞,是我和班长一起走过来的;我和他一起操纵过价值几十万的无人机,你们摸过吗?见过吗?他击毁过敌人上千万元的装备,你们能想象到吗?他还当过替补狙击手,击杀过敌人一个连长,一枪爆头;在阿军发动塔昆反击的时候,是他独自带领一支步兵班,深入到……”
韩德仔不停地说着,把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和他听说过的我的战斗经历,完完全全地像上大课似的讲给两个警察听,而那些我平常没向房东老哥他们讲起的故事,也让房东老哥他们完全呆住了。我转过身,丝毫不理会两个警察对我的道歉,现在我最关心的人,是这个名叫欧阳晓晴的女孩,我爱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我想:我应该尽我所能,做点什么。
第五十三章:新生(最终稿)
我走进她的房间,房东老哥的远房侄女已经为她换下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给她吃下退烧药,安顿好睡下了。她的那把断了琴弦的小提琴被放在书桌的一角,我走过去拿张椅子坐下,用纸巾细心地将它擦干,轻轻地重新放好。我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晓晴,她就那样安详地躺在那里,长发散乱,脸色苍白,眉毛细细的、淡淡的,双眼紧闭,两片薄薄的唇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她纯洁得宛如花园里一朵含羞的玫瑰,沉睡在夜的摇篮里,那清秀的面容,正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又仿佛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惹人怜惜。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难道上次北方市之行她根本就没有找到亲人?不会的,不至于这样,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孩子。趁着晓晴熟睡,我和房东老哥的女儿及侄女开始在她的房间里寻找起来。
我们找到了一个日记本,日记开始的时间正是我和她从北方市回来的那天,里面记录着她如何找到爸妈和姑姑,一家子一起吃饭……满满几页纸,她都记录下每次和家里的通话内容,比如今天家里吃了什么啊,她功课怎么样啊,北方市天气怎么样啊,她还详细地记录下她的内心感受:幸福、喜悦、哀愁、想家……等等。在她上锁的抽屉里,我们又发现了2个日记本,里面的内容还是一个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和她父母,和姑姑琐碎的生活,一点一滴都没有遗漏,真是太详细了!详细得让人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我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晓晴那很幸福很甜美的笑,真美啊,可是你的这种美美得让人心碎,我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你支离破碎的灵魂?
第二天,我们不敢怠慢,托韩德仔帮忙请来了战后心理干预小组的一名心理专家,在专家的引导下,欧阳终于向我们透露了她的秘密:原来,她从小父母双亡,由一个远房姑姑养大,阿军空袭那天,生病卧床的姑姑没能逃出,和整个清河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听到这些,我们无不感叹晓晴身世的悲惨,原来,十几年来,她一直是依靠日记和自己的幻想去寄托对父母的思念和缺失的爱,她原本还有一个远房姑姑能给她亲情上的稍许弥补,可是,阿军的一颗炸弹,夺走了晓晴唯一的寄托。听着听着,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至少,现在的我还有姑姑、叔叔、大姨几个亲人,可是这个女孩呢?却是真真切切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只能拿音乐和幻想做寄托。“……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大胆勇敢的说出来,宣泄出来,嗯?多想些愉快的事情。”心理专家用平缓的口吻交代晓晴一些事情后,由一个护士带着她去开药,“谢谢啊,廖主任。”韩德仔和房东老哥这样说着,跟了上去,待他们走远,我悄声对廖主任说:“她的测试结果怎么样啊,会不会影响上课?”“啊?上课?”这位军医抬抬眼睛:“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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