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秦》第27章


……
“主上,莫如,咱去匈奴腹地,也给他闹一个鸡犬不宁才好!”英布想起村民淳朴,又想起从此不能再见,心下仇恨怒声咬牙道。
李寇一愣,继而笑道:“谈何容易啊!匈奴人,少说也有百万,咱们两个虽然能杀得了人家一千一万人来,却最终难免葬身大草原啊!”
英布挠挠头有些苦恼道:“那可怎么办?咱南人的鲜血,不能白流啊!”
经过李寇两年的“教育”,英布也舍了设为楚人后裔的身份,心里牢牢扎下了“天下南人是一家”的信念!
李寇紧握双拳盯着北方辽阔草原,发誓一般庄重道:“总有一天,李寇当帅八千将士,为百年来流血丧生的南人,向匈奴人讨回代价来!秦人不可辱!大秦,黑鸾旗永远飘扬!”
英布慨然喏道:“斯时,布当为主上先锋,斩将夺旗在所不辞!即使马革裹尸,即使长眠地下,何恨有哉!”李寇口中不经意间一直说出后世人的言语,英布听着舒坦,便都暗暗记了下来。
李寇哈哈大笑,拍着英布肩膀道:“开疆拓土,为我大秦人尊严,某与兄长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英布大声应道:“同生共死,万死不辞!”
两人声音极大,这一声叫开,辽阔空旷的草原上空便似霹雳连连般回响不绝,两人相视,不约而同伸出手去互相紧紧握住仰天大笑,意甚欢畅!
忽然英布来路上马蹄声轰隆响起,有人高声赞道:“壮士此言大善,却不知是哪家弟子?”
猛然回头看去,李寇两人骇然相顾,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惊恐!
骑兵!
足足有三千骑兵!
黑压压一片,从南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转瞬便来到两人面前!
李寇低喝一声道:“上马,备战!”两人虽已看清来人身后飘扬的是大秦的黑色军旗,但也不得不防人家将两人当作匈奴人斩杀!
当下两人翻身上马,看准堆满人头的山丘便奔上去,立身人头堆之后,擎刀横剑凝神打量着这支敢深入草原的孤军!
便在两人凝神戒备时候,大军已开到小丘之前,前面一人勒马挥挥手,那擎旗将官便将大旗摇动,三千人马轰然一声停立当地,如若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英布低声便喝了一声道:“好!”
李寇半眯眼睛盯住当前那黑马长身大将,只见这人脸上有金盔面罩拉下来挡住风霜,只下颌露出花白胡须,腰间尚未出鞘的长剑,便与那黑洞洞面罩上两个窟窿中露出的眼睛一样犀利——他同样在打量李寇英布两人!
李寇再看看身后骑兵的装束,俱都是黑甲长剑腰悬箭壶,脸上莫不带着拔山掠寨的剽悍,若有若无的惨淡杀气,便将这黄昏时候清冷的草原,再添一层冷意出来。
当下他皱眉暗道:“看这骑兵,都是精锐打扮,应该是亲卫一类的存在,却不知在大秦北方,有这规格亲兵存在的大将能有几个!”
他心下疑惑,那人却游目向山丘顶上数十人头看了半晌,有些惊讶问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
李寇尚未回答,紧紧盯住这支秦军一举一动的英布喝道:“这些该杀的贼痞,都是我家主上斩杀!”
那人缓缓点头,有些欢喜赞道:“真壮士也!”
李寇前后两次听见他说话,虽然那面罩笼罩之下将语音有些改变,他却能听出来方才在远处出声高赞的,便是这声若洪钟的老将。
当下淡淡道:“不过几个百夫长之类的匈奴人,不敢当将军高赞!”
那人嗯了一声点点头,眼中滑过赞赏的味道,细细打量李寇两人半晌忽然问道:“为何要将匈奴人斩杀殆尽?可与你们有深仇大恨?”
李寇自知这人在试探自己,却给他这话中略略有些责备自己太过残忍的味道从心头揪起滔天大怒,狠狠拉一把缰绳,战马吃痛前蹄腾空咴咴一阵暴嘶,秦军便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一声暴喝道:“秦人,皆我兄弟姐妹父老骨肉也!匈奴人,杀我秦人一人,便与某不共戴天!百年来,匈奴人屡屡南下,杀害我父老兄妹,分离我骨肉同胞,血海尸山,此等仇恨,将军何言非是彻骨之痛?将军身在行伍,肩挑社稷,如此不将子民看待,若上有知,当作国贼除了!”
他这一声厉喝实在是肺腑之言,回想中原王朝,汉唐时候也是由于皇家脸面给北方游牧民族伤地狠了,这才出兵长击,却从来没有哪个人真正为了边境死亡的百姓报仇雪恨而出兵。中华民族的历史,在内,是文官相斗肮脏不堪的黑暗史;在外,是百姓流离骨堆成山的血泪史。李寇胸中所藏,纵贯上下五千年,今日给这老将话中不满激起前世看史书之时的愤懑,心神激荡之下便大声一起发泄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血溅长城(三)第三更
那老将闻言脸色急变,却身后闪出一员大将来戟指李寇喝骂道:“大将军远虑,岂是卑贱小儿所能理解!来呀,给我射杀这个无法无天的贱种!”
李寇两年来头发也没有长的如这个时代人们那般长度,身上穿的又是兽皮缝制的衣裳,这人自然便以为他是受了刑罚的卑贱之人——秦律中有刑罚便是剃去头发!
却不知李寇心中最是骄傲,英布更是将他看作这个世上最亲近最要呵护的人,闻此言两人俱各大怒,英布骁勇应怒仰天怒吼,催动坐下快马如飞烟一般直取这人,那些秦兵没有得老将命令,也根本不去理会这人的指手画脚,却在这时候山顶上英布挟怒而下,眨眼间偃月刀带着飓风已劈到那人头顶。
那人哪里见过这般勇武的大汉,在那一声直穿九霄的仰天怒吼中,英布浑身积攒的半年来杀死千百个匈奴人的杀气不可抵挡汹涌而来,直冲地这人差点坐不住马上,再看英布天神一般直取自己首级而来,顿时心中空荡荡一片,吓得竟然闪避抵挡都忘记了!
英布心中愤怒上升到了极致,脸色通红双手青筋暴起,那偃月刀上带着的力量,是他全盛时刻最沸腾一点,那老将在一边只感觉这奇怪兵器上数丈之外也能觉察到凌厉的罡风便心下骇然,暗忖这大汉双臂恐怕不下千斤力气。
然而手下却还是不能不救的,老将锵啷一声长剑出鞘,身边几个亲卫将领也见势不妙一起拔剑架在那人头顶,有人也伸手去牵了那人坐骑便向后倒退开来。
轰然一声巨响,数人惨叫响起,英布势如疯虎不肯退后,那么受到伤害的便是那老将以及身边的亲卫了。
果然,英布偃月刀还是劈了下去,只是那人浑浑噩噩间给同伴拉地退后了几步,长刀又给数把长剑一拦,便让那人从鬼门关逃得性命回去,只是他却愣愣看着马前不足三四寸远处地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发呆——一刀劈在地上,冰冻的泥土溅起来,只留下深约尺许长达数丈的小沟。
李寇在山顶间英布这一刀下去无果,便叫道:“兄长,那等混人,何须理会,且回来罢!”
英布狠狠向面无人色的那人瞪一眼过去,收刀勒马飘然上山,站在李寇身后便冷冷盯住秦军不肯放松。
老将虎口崩裂嘴角鲜血直流,那几个亲卫将军早已倒飞下马,砰然落地残雪飞扬,有人急忙下马过去呼唤搀扶——原来这十数人竟然受不了英布一刀,尽皆昏迷了过去。
老将呆呆看着手掌,再看看掌中崩了一个口子的长剑,转眼看着英布喃喃之低声念道:“好兵器!好力气!好壮士!”
身边围上来凝神戒备的士卒们心下惊讶,这老将军不曾赞扬过谁人,平生虽不是猛将,却也骁勇非凡,今日能对这猛虎一般的大汉连声赞叹,确见他心中欢喜。
却护卫们不敢松懈,方才英布那惊天一刀,可将他们的心胆都要骇得掉落了。若老将出事,便是陪上他们的人头,那……
英布回到李寇身边,胸中怒气尚未发泄完,狠狠出了两口长气暴喝道:“敢辱我主上,死!”
老将偏移了目光在李寇身上来回打量,却甩开上来要给他包裹受伤右手的护卫问道:“这些匈奴人,可真是你杀的?”
李寇尚未答话,英布以大怒喝道:“我家主上一言九鼎,说是他杀的一万个人头,便是差一个都不会!”
老将哈哈大笑意甚欢畅,片刻忽然停声问道:“两位一身好本领,可愿入军为国效劳?”
李寇一呆,英布也皱起眉头疑惑道:“入军?不是看我伤了你,要扣我们在军中公报私仇罢?”
老将哈哈大笑:“你这后生,当真有趣!看你们一身本领举世无双,扶苏王子与老夫平生最喜这等猛将入军征战,却如何……如何便是要公报私仇了?”说罢也自觉哑然摇头失笑。
李寇心下电转数遍,暗暗将入军的利弊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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