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秦》第64章



小姑娘茫然摇摇头道:“不知道哦,我只想着你这个人骄傲的很,虽然对匈奴人那么狠,但……但果真还是个好人,阿琪想也没想就……就没有说那坏的东西拉!”
李寇心下一愕,慨然叹道:“原来,你还没有把我当作坏人啊,但将来……将来总有一天,你会说我果真是个天下最坏的人呢!”
阿琪摇摇头撅嘴道:“不会的,阿姐说人最真实的时候,一是临死那一刹那,二是昏迷中的胡话,三是睡梦中的梦话。你昏迷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阿琪感觉你就是好人。”
李寇叹道:“这不算的,我真的……不能算好人,小姑娘,第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差点伤在我手中么,怎么能算一个好人呢。”
小姑娘执拗摇头道:“不知道,那时候阿琪也好恨你的,凶巴巴总像一个杀人狂。但……但过后,阿琪心中再也没有恨过你,总是莫名其妙想着你跟我阿姐一样,虽然没有给阿琪有阿姐那样的好脸色,但……但不知为什么,你总是好人的。”
李寇呵呵一笑,勉强伸手去抚mo小姑娘头发,叹口气心下明白,这小姑娘没有父母疼爱,定然心里面向往有人在身边的感觉了。只是自己不清楚这丫头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却这女子的心思天下最是难猜,想想他也便不去管了。
“小丫头,你恨你爹么?”
小姑娘低着头,忽然抬头时候李寇讶然看见她满面都是泪水,急忙问道:“别哭,乖,别哭,有啥话你说出来,有委屈,咱给你讨公道去!”
小姑娘忽然抱住李寇放声大哭,半晌停歇下来抽抽噎噎道:“阿琪看着草原上人家小姑娘都有爹娘疼爱,心里面……心里面向往的紧,睡梦里面也想着能有人抚mo阿琪头发跟阿琪这么说话,阿姐也不知道阿琪想的这些,只是……只是今天你这坏人,你这坏人对阿琪好,阿琪心里面知道,忍不住就哭了。”
李寇给小姑娘双臂勒地胸口疼痛,憋不住一口气便大声咳嗽起来,慌得小姑娘急忙跳起来要再给他喂水喝,李寇说了半天,好容易才打消小姑娘出去找水的念头。
“坏人,你好了之后,嗯,就是回去之后,阿琪找你玩,隔三差五地你有空就跟阿琪玩儿,好不好?”小姑娘双手支着脸蛋,涌起一片霞云般粉红,蹲在李寇身边,咬着嘴唇问道。
李寇忽然看见小姑娘身上的衣裙有破损的几片,便不答反问道:“你衣裳怎么了?”
小姑娘嘻嘻一笑道:“你这坏人身上那么多伤口,阿姐撕了自己衣裙很多,最后衣摆也撕完了,但还差了很多,阿琪看自己衣裳还好,就也撕了一点啊!”
李寇心下有了主意,便笑道:“那好啊,等我伤好了,你把你撕下的衣摆拿出来拆开,看看有多少根丝线,然后,你每次找我玩的时候,都可以用一根丝线当作调动军队的虎符,我不能不听从,你看好不好?”
小姑娘闻言大喜,雀跃欢呼道:“坏人,你真的是个好人呢!”
李寇一呆——坏人是好人?好人那便是坏人了?但……怎么那么不顺?
却在他要分辨好人坏人时候,小姑娘却蹲下来有些担忧道:“不好!”
“为什么?”李寇奇道。
“那几片衣摆拆下来,少说也有千百跟丝线,天天找你玩的话,你若不耐烦,勉强也是不好的。再说,你这一次回去,定然蒙恬上将军要给你更多人呢,天天跟阿琪玩,上将军会骂你,不要!”
李寇心下感动,便抬手整理一下小姑娘耳际发丝道:“那你说呢?”
小姑娘苦苦计较了半晌,数着手指头才道:“要不,十根罢?”
李寇将她张开左右手亮出来的十根手指收回去一只手,指着另一只手笑道:“那也不好,咱们各自退让一步,五根,用五根当一次虎符,好不好?嗯,就这么定了,咱不兴耍赖的,咱可是好朋友了呢!”
小姑娘红红眼睛急忙用手背狠狠擦了一把展颜笑道:“好啊,咱不兴耍赖的,就这么定啦!”
却李寇心下怅然道:“若回去,蒙恬知晓了你们二人的身份,不送回咸阳是不可能的,再见之日,唉,小丫头,咱们,可还能记得今日的这个小约定么?”
“我不很那人!”便在李寇出神之际,小姑娘忽然叹道。
李寇愕然去看,小姑娘满脸都是落寞与伤怀:“生在帝王家,阿姐早早就跟阿琪说过,生生死死的,都是常事了,看惯了,也就没有什么了。阿琪很想娘,也不想见到那人,但……但阿姐说过很多,他……他总归是大秦的皇帝,是阿琪的父亲,怎么也不能恨,阿琪也不恨的……”
李寇忽然觉得残忍,什么都残忍,能教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这般矛盾落寞,天地便都是残忍的。
抬手想安慰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都做不出来,长叹一声,李寇颓然闭上双目。
……
血红的残阳将余晖洒在地上,晚风带着北国的寒意重重袭来,李寇头发飞扬起来,小姑娘怔怔发呆,看着远山近壑已然半晌,一句话也再没有说出来,却给一声高叫惊起,但听英布粗豪声音远远传来道:“主上可是醒了,哈哈,布早早就感觉到啦!”
西山上人影幢幢,当先一个高大汉子,正是英布,身后高原周勃紧紧相随,众人齐叫狂奔下来,却最后一个不徐不疾的白衣丽人,便似雪山颠万年不灭的莲花,随风飘拂转将出来,晚风轻拂,血阳点染,一时,如画……
第六十七章 血儿纵死心如铁(一)第一更
北国初春,却是白雪皑皑,便是有探头的小草,也零零星星点点滴滴,似天上的雨滴,不肯有大大方方一个。
李寇缓步走在缓坡上,心下甚是烦恼。已经三天了,身上的伤口差不多痊愈,却众人不听他命令马上便南归,只能在这雪谷中呆着数太阳的行踪。
“唉!”叹口气,将手脚活动开,李寇只觉有用不完的力量,但众人好说歹说就是不肯马上动身,便是小姑娘阿琪,也这几天不见踪影,每个人只要看到自己便躲开去,显然给自己黑着脸训斥要南归弄得不待见。
“主上,身子要紧,还是歇着吧!”身后英布声音传来,李寇却愈发恼怒。
“咱又不是个娘们,没那么娇贵!再说了,你们看看,啊,看看,咱现在哪儿还有毛病的样子?娘的,再给你们摁着睡几天,咱干脆以后不用上阵杀敌了,都什么事情嘛!”李寇蹦蹦跳跳了几下,显出“我很强壮”的样子,头也不回便发牢骚。
“主上,人家嬴姑娘说的对,匈奴人用的狼牙箭跟平常箭支不同,上面是淬了毒的,咱好好看几天,要果真没事,再南下也不迟啊!”英布也不以为忤,笑着好生劝慰道。
李寇也拿众人好意没有办法,只赌气不跟英布说话,返回自己醒过来之后找的山东,噗通一声躺倒在草堆上,闭目便是连好不容易高高兴兴过来打招呼的小姑娘阿琪也不理。
白衣女子袅袅娜娜走进来,看见英布好笑站在旁边,小姑娘阿琪不住逗弄李寇说话,嘴角也绽起微笑来,向英布点点头便过去将手搭在小姑娘肩头上,对装死的李寇道:“将军可容我再看一次,若果真无恙,今日便可南归!”
李寇大喜跳将起来,急忙将手伸过去催促道:“快点快点,大概看一下就好,不要噜哩啰嗦!”
白衣女子一笑,轻轻用左手将右腕长袖拈住,修长柔荑在李寇手腕上一搭,却自己现绯红了俏脸。
便在李寇眼巴巴的目光中,她虽然已经看过几次了,但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目光道:“好生怪异,按说匈奴人狼牙箭上面的毒绝不可能没有效用,但这几天将军外伤已然好了,却半点没有毒势发作的迹象,看来,恐怕将军吉星高照,已经是无碍了的!”
李寇大喜,张开双臂便要去抱住白衣女子庆贺时候,忽然感觉不妥,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壳哈哈笑道:“娘的,忘了你不是男的了!”
白衣女子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却见李寇说的粗鲁,脸颊上红色更浓,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李寇已经连蹦带跳跑出洞口去,忽然回头笑道:“那个,那啥,姑娘啊,咱身体老天爷帮忙改造过的,解剖也不能发现啥,以后若遇到这种情况,你看咱死不了,就别折腾咱啦!”
女子一呆,接着恼怒,俏脸上飞起薄薄不悦,却李寇哪里顾得上看她神色变化,飞身便到了洞外,扯开喉咙吼道:“高原,周勃,铁樾,娘的,都给老子滚出来,咱准备回家啦!”
女子忽然全身的怒气都给这一句话吼地烟消云散,抿嘴一笑摇摇头,低嗔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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