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春》第619章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绝大多数时候,皇帝的名号还真不如司礼监太监的名号好使。
这就是官场上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了。
乖官既然定下心来,决定不管张宏参他的事儿,反倒是放开了,你司礼监掌印太监参我,我还就不在乎了,怎么着罢!
他别的不敢说,对姐夫朱翊钧,却还算得了解,这位万岁爷,小时候被李太后和张居正压得太狠了,导致人生的叛逆期来得比正常人晚,俗话说的就是顺毛驴,你要顺着他毛去摸,那还好,你要逆他的意思,他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廷杖你是不会的,但是,冷对抗冷处理是肯定的。
后世无数清宫剧里头动不动就是皇帝把奏折'留中不发',这个所谓留中不发,就是皇帝把臣下的奏章留在宫禁中,不交议也不批答,虽然说《史记》就有“四月癸未,奏未央宫,留中不下。”的可考之处,但实际上,真正倡导并且发扬光大者,就是万历皇帝,鞑清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大明的臣子有时候的确很操蛋,臣子经常上书把皇帝一阵大骂,导致皇帝就很委屈,像是万历,就时常召自己的几位老师来诉苦,而不是把臣子抓过来廷杖,更不是下诏狱,最后慢慢就发展成了留中不发,也导致了历史上所谓万历几十年不上朝的说法。
持心而论,别人写信来大骂你一顿,说你贪财好色荒淫无耻,你会如何想?别说你是皇帝,即便你是普通人,怕也是气得火冒三丈要去烧那骂你的人的房子罢!
而万历,虽然是常常被骂,却没干过这事儿,更没干过那因为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把人家满门抄斩的事儿。
故此乖官生气完了,却是莞尔一笑,说白了,他对这位姐夫还是有点信心的。
“三儿,你去,就对掌柜的说,这层楼面我包了,爷今儿还不走了,就在这儿宴请。”乖官干脆就做出一副纨绔姿态来,对面陈惜微听了这话,顿时面露一丝赞许微笑。
像是这等事儿,急急去解释的,反而最是下策,你心中不虚,慌什么?所谓解释就是掩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再则说,真要是皇帝和太后说你什么罪名,你自然先是是是,这就好比父母打孩子,那种犟嘴的往往愈发让人生气,打得愈厉害,反倒是立马儿说我错了,效果就不同。
故此陈惜微流露出一丝微笑,至于方才她着急要进宫,却也是关心则乱,这时候芳心中还有些后悔,似乎让人给瞧轻了。
那唐三听了国舅爷的话,微微一愣,就接口道:“爷,这是要去请董老爷么?”
“糊涂,我跟大兄哪里用得着请。”乖官看似训斥他,其实却有些点拨他的意思在内,这家伙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用起来还算顺手,“这次倾覆大天变,哪些人出力比较大啊?”
唐三啊了一声,“小人明白了,是罗教主、荆教主等人。”
乖官笑着点头,“去罢!就说是晚宴。”唐三匆匆去了。
这时候陈惜微忍不住拿眼一白他,“方才你说那个大天变,怎么嘴角带着些讽刺的笑啊!”
“惜微姐姐莫装,说是天变,你信么?”
陈惜微脸色一黯,低声就道:“我也不信。”
“惜微姐姐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岂不闻,某地官员清廉,老虎都要迁居他方,盖畏德耳……嘿!德你妹……”乖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讽刺味道格外地浓重,他的灵魂思想来自后世,对这个所谓德治,极不感冒的,偏生这时候读书人的主流就是要求人读书变成有德君子。
大明的读书人更是要求皇帝'以德治天下',并且这个'德'还细分到无数条,譬如说,官员贪污犯错的,皇帝就不能太惩戒,要治病救人,让官员改正自新,然后往他地为官,方才叫做,德治。
乖官才不屑一顾呢!这就是德治?德你妹。
他骂这句话的时候毫无压力,后世民国期间,在报纸上骂'奸你妹'的大儒都多的是,他郑国蕃骂一句德你妹,算个什么!
“郑乖官。”陈惜微柳眉微微竖起,明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再说这等话,我可真恼了。”
乖官嘿嘿一笑,这位惜微姐姐也是个痴呆文妇,幸好病情比较轻,赶紧讨饶,“好好好,我错了,衾裤都错掉了。”
“你……”陈惜微被他气乐了,正在这时候,外头一阵脚步声,接着,有小二大声唱起菜名。
两人略略用了,自有雅间休息,乖官因贝荷瑞两女相貌太过惊世骇俗,别人一瞧两个身高比男人还高,如美女蛇一般的妖娆昆仑女奴,就知道跟前定然是郑国舅了,故此他如今出门不大带两女在身边伺候,倒是让奥真奈美时常在身边。
如今真奈美俨然就是国舅爷跟前最得宠的,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行之,那静官儿静大香头,还特意送了两个年方十一岁的双胞胎姐妹,端地貌美如花,让乖官看了就一阵苦笑,特意把静大香头骂了一顿,老子家里头还有两个双胞胎表妹,那是自家老爹给自己内定的,还需要你送双胞胎么?再说了,我看起来很像是喜欢幼女的怪叔叔么?
他把静官儿一阵呵斥,官儿唯唯诺诺,心中却要想,国舅爷您老人家受用不受用,那是您的事儿,可俺们下面人送不送,可就是俺们的事儿了。
第433章 诸教主的马屁
揣摩上意这四个字,历来可是升官发财第一紧要的。
再则说了,骂他,那也是表示亲近,若是哪天国舅爷不骂他了,他静大香头怕就要坐立不安了。
要知道,以前静大香头和爱子贫贱夫妻的时候,他误以为国舅爷看上他老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我们夫妻一体,可如今富贵了,是不是还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可就说不准了,到了那时候,想必心一狠咬咬牙,把老婆饭岛爱给洗白白送来也不是不可能。
换了两年前,郑国蕃也没料到,短短两年,他风生水起,做到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还要以爱与和平的名义娶一堆女人,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时也命也运也。
到了下午些,那边卢郭两女身边的秀嬷嬷特意来请见了一番,言辞恳切,表示了自家老爷那边的谢意,话里话外,意思是说,咱们家新安县主,国舅爷您就高抬贵手罢!却是把乖官弄得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很像那种看见美女便收到后宫的种马么?你这是来谢谢我呢?还是来威胁我?
不过他也晓得,卢宗人令和武定侯爷身份特殊,人家过来讲这番话,怕也是好意居多,而且未必真就是卢俊卿和郭军的主意和原话,但对这个秀嬷嬷说这番话,肯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故此,他客客气气装着不知道,随意应承了两句话,就打发了。
那边卢美美原本还指望国舅爷再过去说说话呢!却是望穿秋水,眼瞧着秋阳渐渐西斜,再吃,就吃撑晚宴了,只好心中黯然地走了。
这小儿女情节便不消细表,待到晚间,唐三领着数人上来拜见,乖官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来得这么整齐,定然一直在外头恭候着,等大家伙儿都到了这才上得楼来,看得一眼唐三,眼中流露的几丝赞许神色,就让唐三欢喜不尽了,心说国舅爷果然晓得我办事妥帖牢靠的。
众人按照位份高低,逐一参见,为首的,自然是小罗祖罗佛正,明末绝大多数民间的教派,大抵都是由罗教所衍化出来的,故此要尊他为第一,所以说本事高不如投胎投得好,像是江南那边的殷继南,名义上是罗教二祖,可实际上却是北方地盘容不下他,他只能在南方传教。
这就好像是禅宗六祖,说是往南方教化,书上写得好听,可实际上呢?五祖把衣钵传授给他,但少林寺的长老们并不认可他,而是认可神秀大师,野史更是有传闻说一大群少林棍僧月色追慧能的,誓要把五祖传授给他的法衣和紫金钵盂给抢夺回来,而当时的神秀更是天下知名的'两京法主,三帝门师',有三个皇帝对他执弟子礼,北方哪儿有六祖混的份儿?不得已,只能往南方而去,要知道,古代南方可是蛮荒烟瘴之地。
而明季北方罗教昌盛到什么地步?甚至有高僧大德痛斥当时很多和尚加入罗教的事儿,'时有僧大宁者,亲承而师事之,而兰风又私淑而羽翼之,俾其教至今猖炽宇内,无从扑灭。',连有度牒的正牌子和尚都要加入罗教,罗教势大,可见一斑。
故此,北方众教派,要尊小罗祖为第一。
罗佛正行了庭参,乖官笑着弯腰去扶他,这个姿态还是要做的,接下来,则是纯阳教教主荆轲守,涅槃教教主师大秦,三阳教教主高扬……这些教派之主,甭看他们无权职在身,可势力当真不可小视,譬如三阳教教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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