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杂草一样疯长》第55章


我的遭遇而抱不平,而且是在她丈夫的学生面前。但我觉得这根本无损于她的形象,反而更增加了她善良与正直之美。我默默地走在他们后边,望着她苗条娇小的身影,心怀感激。
次日进行面试,我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我觉得自己是心理素质不好。毋庸讳言,我很紧张,我太看重这次的成败了,自从上次黑山大学那次所谓的面试后,我就十分害怕面试。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等额面试还是差额面试,不知道这里会不会也有猫腻,会不会有暗箱操作。这些都无形之中给我增加了压力。
在走廊里我看到复试名单,招生简章说我们专业要6个人,这次面试来了6个人,那么就可能是等额面试了。根据排列顺序我知道自己是第三名。第一名380多分,第二名370多分,我360多分,最低一个也350多分。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主考的老师比较年轻,但问题比较尖锐,让我很难回答,几个回合下来,我就落荒而出。其实,我不但是紧张而且我想自己真的没有准备,知识面窄的很。我这种人只适合考试,不适合做学问。再说他们以教授博导的水平来测试我们这些本科刚毕业的学生,可想而知结果会怎么样了——肯定找不到一个满意的。想到这些自己就感到十分沮丧,甚至恨那位老师的问题可能会导致我梦想的破灭。
结束后,我见到了一起来应试的其他几位同届考生,我们几个相互安慰鼓励一番便作鸟兽散。没有任何消息,只是让回去等通知,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被录取。但我想,我来这么一趟真的不容易,没有得到一点信息怎么就能回去呢?于是我走进中文系教务室,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研究生教学秘书,并说自己的档案并不在报考的单位,希望得到帮助。我说,我是从山区来的考生,去年考上一所大学被别人给顶了,档案又被扣住,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怎么办?她很同情我的遭遇,说能参加复试的就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了,让我6月中旬务必把档案调出,并留给我她的办公室电话,让我有事找她。她和我双手握别。
中午回到旅馆,黄山不在,我在外面叫他,他老大会才从女友的房间打开插销出来。这小子,肯定色急了,在和女友搞呢。他俩以后就能在一起了,我不禁又嫉又羡。黄山和女友一起去了他报考的学校。我感到有些孤单,准备回去。我打电话给李子明——他和我是黑山大学同一届的学生,同一个宿舍楼,而且他和小水还是同乡,现在东方大学法学院读研究生。他过来找我,建议我去他宿舍住几天。我说,现在没有心情,要回去弄档案。他安慰我说,这里大都是等额面试,不用担心的;而且正逢黄金周,车票不好买。我也想,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来,干脆玩几天再回去吧。便跟他去了。
他们宿舍4个人住,但另两个是上海人,不在。他已经买下了电脑和低音炮音响,放着王菲轻灵若风流动若水的歌曲。他的床头挂着他一幅照片,好像是在香港立法委员会拍摄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他坐在主席位置上,神情坚毅,目光长远,右后边站立着一位戴金丝眼镜气度儒雅的中年男子,成为他最好的陪衬。墙上还有他的书法作品和摄影作品。
他是个很懂得生活情调的人,他英俊潇洒,很受女生的欢迎,否则怎么会追到黑山大学外语系的一枝花呢?他是个很成功,很能混,很精明,很有手段的年轻人。他比同龄人表现的更成熟,更有领袖风范。据说他的导师对他极度欣赏,他们合作的研究课题都是一起署名。他在某学校兼职授课,他获得人民奖学金,他最有希望直升法学博士。总之,我一想起他,仿佛看到的就是上海滩成功人士的模样。我想我得承认,我在和他交往之中,无形之间可能也受到他的一些影响。在我最困难的时期也曾想起过他们这些奋力跳出去的幸运儿,并以此激励自己。
我们到附近的酒馆喝酒,去校园里闲逛。某天中午,他舍友的女朋友来了,插上门,我们进不去,只好到对门。对门这小伙子是个北京青年,好像很有钱,他那套大屏幕的天蓝色派气的电脑价值1万多。这是我们这些青年学子所不敢问津的。他在玩游戏,用各种枪械和敌人疯狂战斗,枪炮声从“漫步者”音响中透露出来,逼真地刺激着耳膜,让人热血沸腾,升起一种英雄的壮烈感。
这家伙可能刚刚被人甩了,在床边墙上贴满了大白纸,纸上写满伤心伤情和对人爱慕的诗句。他就经常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和这些催人泪下的诗词歌赋中,一边抽烟一边长吁短叹,吟咏性情。宿舍人都叫他“情圣”。他上铺没人住,堆着他一套古龙的武侠小说和王小波文集。我知道在多数非中文专业的人中,王小波的小说只是被当作黄色小说来读的。
另一个人本科原来是中文系的,一墙壁的书,令我叹为观止、自愧弗如。我以一个旁观客人的身份欣赏他们的生活:他们自信、精明、富有、懒散、自由,他们的好专业和无聊气质以及丰富的生活吸引了我。我来到这里后,也会买台电脑,也会这样玩游戏,看小说,做兼职,泡妞,应付功课么?
那人的女友终于出来了。她大步流星迈过众宿舍的门口,我瞥见她齐刷刷的短发,红润的脸颊和丰腴的双腿。我们推门进去后,宿舍里有一种怪怪的气味在游荡着,我和子明耸耸鼻子,相视一笑,把窗户打开放风进来。那小子晚上还感叹地跟我说,怎么女人的大腿实际上要比看上去肥得多呢!我也表示深有戚戚之感。
晚上不知谁从哪里搞到几张毛片,关上门熄了灯一起欣赏。正看到入港处,一人推门进来,大声喊道:靠!你们看毛片怎么不叫我呀?于是出去冲其他几个宿舍喊,革命呀,阿Q,同去,同去。于是阿Q们蜂拥而至。
我终于买到了回去的车票。子明要去上课,做其他事情,不能陪我。于是我准备一个人出去转转。
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但南京路的奢华、殖民建筑的气派还是让我再一次感到震惊。这些都是真的吗?一切都像梦境一样。那些只有在文学作品或者商品包装图案上的景象就在脚下、眼前。而尤其是当我登上外滩,黄浦江扑面而来时候,我感到一阵惊喜和讶异交织在一起的猛烈的撞击,仿佛在梦中早就相识很久,而今才得以相逢,不禁唏嘘感慨,顿时产生一种浩浩荡荡、心胸宽阔的感觉,郁积于心中的不快和垒坷也仿佛都被荡涤一空。为了让小雪能分享我的感觉,我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在外滩呢,这里景色好壮观啊,对面就是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巨大的轮船拉响汽笛在黄浦江里游弋、停泊……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绝色、造反,只会出现在上海滩。”等豪迈大气的歌曲旋律涌上心头,或者如80年代的电视剧《铁蝴蝶》中的主题歌曲,深沉地叙述着:“浓雾笼罩着黄浦江……”。黄浦江曾经记录和见证过多少杀伐征战英雄气概,多少儿女情长悲欢离合,多少起起落落?昏黄的江水在脚下哗哗地冲击着,一刻也不会安定下来,谁不喜欢这种永无止境生命力的扩张与收缩?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就算不能到这里来读书,也值得了。这也算开了眼界。”当然,在心里,我却是更想到这里来了,两厢比较之下,乌城简直更不能再待下去了。
因为挂念调动档案、户口的事情,我给小雪买了几件衣服,又回到了黑山大学。
山重水复
南方已经是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的春天了,北方还犹抱琵琶半遮面,乍暖还寒。
晚上6点多出了火车站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我的女人。小雪穿着裙装,风情万种风姿绰约地欢迎我的归来,因为我说过我喜欢女人穿裙子,那样才有女人味。当然我没有说我的真实原因是:女人穿裙子对男人来说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较容易操作。我左手拉着我的提箱,右臂拥着她一起坐车赶回学校。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我就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去了——1个多星
期没有亲近女人,而且又在东方大学的子明他们宿舍看了几部毛片,的确让我备受折磨。
晚上胡乱吃了点饭就拉上她去了梨花影视厅。从鲁村那里搬到研究生宿舍后做爱就很不方便。我付了钱,才忽然想起来没有安全套了——自从那次不幸之后我们一直都很小心。于是对她说:“你先插上门在里面看着,我出去给你买点零食,马上就回来。”
没想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