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淮(师徒)》第4章


茗淮在“下一个”的声音中,立马被后面的高头少年挤出了登记处。若有深意的看一眼那登记的弟子,茗淮唤醒眼睛半睁半眯的恒儿:“小包子,精神点,和娘亲去看美人宫主去啰。”
随着拜师的人流踏过满眼青绿清幽一片的碧榆林,茗淮便被沿着眼前的景色夺去了注意力。
绿带束发、着青色宫服的弟子分立隐入云雾的万层阶梯两侧,女子皆右手兰花微曲,小手指上翘勾住一长串叮铃玉石于胸前,男子皆十指交叉拿住成股的淡香清水,同样端于胸前。
万层阶梯上至顶端漫下的流水映得银白的玉梯光滑更甚,弟子手中成股的清水与长串玉石自然相映成趣起来。
萦绕耳边的是玉石叮铃的触碰声,漫于鼻间的是可迷心的淡香。
真正定心的仙者方知,这些宫门弟子不过皆为幻影。
玉乱阶,便由此而来。
这便是碧穹宫的第一次试炼吧。茗淮看着自己前面走上玉阶的人被无形的分了流,暗赞一声的同时有些鄙夷这碧穹宫搞的华丽花样。
试炼仙心也不用弄这么虚浮吧。虽然景致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极美。
拉上自己身旁正踩着清脆的银色落叶玩得不亦乐乎的恒儿,茗淮从视线中抛掉惑人美景,踏上脚底真实触感如平地一样的玉石梯,被一股力道分向右方人流中。而后方可自控的身体朝那真正指引的青衣弟子走去,眉眼带笑,心情却奇怪的微微绷着。
随着指引的弟子来到大殿门匾上书“穹苓殿”三个大字的六角宫殿,茗淮第一感受不是威严肃穆,而是飘逸之美。
宽大的殿内相隔数尺便垂有轻薄的月白色纱帘,成套的檀木桌椅并没规矩的放于正中,而是端端置于东南方,半隐半现在纱帘间。出此之外,简单的殿内并无其余大件,却甚是俏丽华美,隐有奇香。
很显然的,他们被领到了个香气隐现、女子气息甚重的地方。
有风从开着的直棂窗外拂来,放在檀木桌上的一盆不知名蓝色小花正面窗吐露着花瓣。虽半遮于纱帘间,茗淮却是格外的注意到了。
那便是香气的来源吧。
“娘亲,好好闻。”从经过碧榆林后就重新精神起来的恒儿扯着茗淮的衣袖,弯着好看的小嘴巴一脸享受。
“乖,不准深吸。”茗淮没有跟着笑,扫一眼或各自闭目陶醉或与引路弟子攀谈的众拜师者,微眯着眼的弹了一下恒儿脑门儿。这香许是太特别了些……
“众位请安静,”这时,站在殿门的一个青衣女弟子一声示意,“穹羽仙君到!”
茗淮带着恒儿转身,同众人一道看向殿门。
那里,一抹娉娉婷婷的白色身影堪堪走上玉阶,一尺远的身后有手拿什么厚重东西的青衣弟子随行而来。
女子跨进殿内,系在腰间的靛青色宫铃发出悦耳的响声。茗淮注意到,她轻柔而飘逸的白色宫袍上点缀的蓝色小花正是那檀木桌上的不知名植物。视线上移,柔顺的黑发被一支檀色的乌木簪子齐齐挽起固定于头顶,使得她耳垂上一直蜿蜒至颈间的蓝色花纹格外显眼。
细细扫完这位穹羽仙君的打扮,茗淮把视线停留在那张白净娇丽的脸上。本应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却让眉眼间的清冷、唇线的平直破坏了颜色。
“玉町,这殿中有多少人?”那穹羽仙君环视一眼殿内,开口的声音如同她的脸一样清冷。
那方才候在殿门喊话的女弟子身子一躬,报了个数:“过玉乱阶者,六十六人。”
穹羽仙君一点头,又道:“玉引,开始宣读。”
“是,”那随行的弟子领命展开手中的厚重物,正是那碧穹宫门处记录拜师者的卷轴,“各位,稍后念到名字者,请随我玉町师妹离开。”
简单交代后,也不多做说明,那玉引便高声念名字:“苦流山——凤灵,天帘殿——荿涅,道恒宫——李夜柔,……月阳宫——茗淮……”
很快,茗淮便在玉引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这离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来不及多想,牵着恒儿的茗淮便与念了名字的这一拨人由玉町带领,快速的离开了穹苓殿。
而剩下近一半人的殿内,穹羽仙君在那一张张庆幸并自以为离拜师更近一步的脸庞上匆匆扫视一圈,秀美的眼微眯,白色袖袍轻盈的一甩,冷清之色更甚。
“心不定,念不足,仍需多加练历,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第004章 三拜碧穹〔二〕
……
“众位,午时已过,我穹融仙尊有静修养性的习惯,剩下的时间我碧穹宫皆不得有闲杂人走动,下一步试炼延至明日。各位可以回了!”
茗淮看着自己这拨人站的碧穹宫宏伟宫门,听着玉町没有情绪的高声宣告,无奈的挑挑眉。
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一切回起点了呢?
“劳烦玉町仙子,我们在这等便可。”这话音一落,众人的反应皆是一个淡定,并非茗淮最先想的那样甚有异议或面面相觑。
茗淮把微眯的眼眸移向那带头说话的俊朗男子。一身深红华服,高贵而沉稳。果真是被又一次筛选出来的人,这个叫凤灵的男子可是其中最为淡定的呢。
“娘亲,那个都不会笑的姐姐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恒儿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摇着自家看着某男不动的娘亲,糯糯的声音语带兴奋。快回去快回去,他的肉包子、肉包子。
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茗淮悠悠的转回头,蹲下与大眼睛严重冒光的恒儿平视:“小包子,别给我一直想着那油腻的凡物,娘亲的美人宫主还没见到呢。”
“娘亲的美人宫主?”既然是美人,娘亲也漂漂,“恒儿喜欢娘亲抱,那娘亲也喜欢抱那美人宫主?还是也想像亲恒儿一样亲…唔……”
“……”茗淮赶紧捂住他的小嘴巴,对着已经齐齐投来的鄙夷与质疑目光力求淡定的扯出微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茗淮赔了笑,屈指重重弹了下小家伙的脑门。这都是什么奇特逻辑啊……她要再次深深的怀疑,这娃娃除了反应及协调性差了些,脑袋是完全完全、超乎寻常的装满了各种小九九的吗!
“哼!”而看着此情此景的玉町不屑的轻哼一声,在茗淮与恒儿身上停留一分,食指屈起靠拢拇指,行了个宫礼。而后燃起一戳绿光,敞开的碧穹宫大门立刻紧闭,其人自身也随即消失。
“明日辰时即开,暂告各位!”
唉,看着紧闭的大门,茗淮叹口气,选了处柳荫下的空地坐下。要抱着恒儿这个小暖炉静坐一夜吧,她一大清早到现在,都耽搁近一天了,她还饿着肚子呢。
而“静修养性”的穹融仙君其实是在做什么呢?
午后的阳光正好,被染上光晕的柳叶轻拂着身子,湖畔中一圈圈清浅的水纹是它们共舞的证据。
那柳荫处的尽头,一依水而建的四角楼阁矗立其间。那里,便是碧穹宫的又一禁地——穹锦阁。
不同于镜水池长久以来的禁闭封锁,这里被称为禁地,其实是在不知不觉间的。
大约是在三百多年前吧,那时的穹融仙尊转了性子没多久,常常一个人呆在穹锦阁就是一整天,每年的大会、议事都以笔代之,鲜少露面。门中弟子皆有些不适应。某日有初入门中的年轻弟子好奇,仗着帮宫主弟子清疏送天帝书信的机会进了那穹锦阁。理所当然的,那新进弟子刚入门中便被赶出了碧穹宫,从此不得在天界内习练晋升,很明显的是断了他的前途路。而清疏也受连累,被罚浸跪于穹善殿整整一月。
好奇害到自己的人是被严惩了,那这看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呢?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穹锦阁顺其自然成为禁入之地的同时,他们宫主“静修养性”的好习惯也成了门中皆知却无法深明的事。
风嬉戏过柳条后,吹进从来半敞着的阁内。
穹锦阁内别有洞天,开有浅蓝色水菖蒲的溪上石桥一直蜿蜒至尽头,与一座翘角凉亭相连。
亭内,身形修长的白衣男人正坐在玉石凳上,一株看上去很是普通没有丝毫灵性的罗勒草被种在桌上,沁漫在一团柔和的青色光晕中。男子看着光晕中的植物,清冷而俊美的脸带着点点的怀念与期盼,他伸出纤长的食指轻抚着它嫩青色的娇小叶子,犹如对珍宝般的轻抚让这株没有灵性的罗勒颤了颤,算是对男子温柔触碰的回应。
而白衣男子则对日日面对的它回以一笑。
知道吗?养了这么久,你一直无法有灵性,现在啊,快是时候了。
再点了点罗勒的嫩叶,他起身,微皱的衣摆自然柔顺的垂下,随着主人的及地墨发飘逸微摆。
……
太阳的光辉渐渐被夜幕所取代,茗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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