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赋》第151章


紧紧盯着那道月白色身影,虽然知道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手心还是出了密密麻麻一层细汗。
伴随着破空之声,上前押解苏逸之人的双臂被齐齐削下,刀口如碗,血肉模糊,惨叫声不绝于耳。
殇离剑停驻在半空之中,颤着身子嗡嗡作响,似在表达它的愤怒。
事出突然,在场众人迫于它的威慑竟无一人再敢上前。
殇离神剑一出,谁与争锋。
代婉松了一口气,关心则乱,有殇离在,谁又能伤他分毫。
宝剑出鞘,风扶远和着几大高手齐齐上阵。以一敌多,竟未占到分毫优势。
从地上勾起一把普通长剑,这对昔日一起闯荡江湖的好兄弟,终于交上手。
落霞峰上,二人切磋武艺,不计其数,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刻一般,以命相搏。
看着难分彼此的两道身影,代婉眼角微湿。不希望任何一人受伤,私心里却对一人更多了几分心疼。
自此之后,他的身边,再无一能够称得上朋友之人,该是多麽的孤独寂寥。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胜负难分,简清璋一声令下,上千精锐武力轮番上阵。宁以千人万人换得他一条性命。
只是他们都小瞧了殇离神剑的威力,这把上古遗落下来的神器,在这一日,将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咽喉一紧,呼吸顿时困难起来,大意之间,她竟再次被人挟制。
名利权欲当前,任何仁义道德都是虚无。
简清璋早已褪去镇定与自信,露出狰狞疯狂的面孔,他悉心安排的一切,甚至搭上自己亲妹妹的尊严与幸福换得的机会,竟会如此不堪一击,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哪怕同归于尽,也要让苏逸命丧于此。
代婉忍不住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颈部青紫一片,鲜血滑入衣领,留下道道令人心颤的印记。
顾不得身上的血迹斑斑,风扶远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王爷。”
苏逸已经杀红了眼,一手握着殇离,望向简清璋的双目阴霾狠戾。
“放、开、她。”
代婉又岂是任人挟制的主儿,趁简清璋的注意力被对面二人分去之时,一手不动声色的移至腰间,那里有她刚刚从风扶远身上顺来的短刀。
毫不犹豫的刺向身后之人,简清璋一时不查,被她刺中肩膀,代婉便趁机逃出。
被苏逸一把拉到身边,看着她颈间的血迹,目光透漏着心疼自责。
代婉报以安抚一笑:“我没事,你快点解决这里,我有点儿累,想休息了。”
“婉儿,别忘了,你是跟我拜过天地的,是我风扶远的妻子。”
连续多日的思虑过甚,代婉早已精疲力竭,迎上他惊痛的双眼,心间再难起波澜。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本就是被上天抛弃之人。”
既是如此,又和谈拜天敬地之说。
风扶远面色煞白,配上脸上的殷红伤口,显得格外萧索寂寥。
简清璋捂着伤口,双目猩红,就像一只最后奋力一搏的困兽,咬牙切齿:“给我上,谁能留下他的命,本王分他半壁江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所剩无几的士兵重新提枪上阵,尚未靠近二人,便被纷沓而至的箭矢就地毙命。
成林带着大批援兵赶到,形势顿时颠覆。
“城内外叛军均被清除,微臣特向吾皇复命。”
苏逸点点头,眸中无喜无悲,似早就料到如此。
看着涌进来的大批人马,简清璋满脸不可置信,连道不可能,他派重兵把守各个关口,也获得了周边诸侯的支持,即便他从外面调兵也不会如此迅速。
看着队伍中走出的一人,所有的疑惑豁然开朗。
简清璋瞪着眼睛涨红了脸,浑身止不住轻颤,显然气极,指着他,若是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被千刀万剐。
“你这个叛徒。”
青阳仍旧一袭石青色外衫,儒雅清朗:“王爷此言差矣,青阳的主人从始至终就只有陛下一人,有何来背叛。”
简清璋向后退了几步,仰头大笑,近乎疯狂。他输了,输在豫州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下,输在自己识人不清,输在自己违抗天命。
紧绷的心弦彻底松下,代婉眼前一黑,顺势靠在苏逸身上,后者察觉到他的异常 ,目光倏然一愣,一边扶着她的腰,一边冷声交待:“把他们押解回京。”
将事情交由成林与青阳处理,将代婉打横抱起,大跨步离开。
“小姐,心儿有话对你说。”
苏逸充耳不闻,继续迈步前行,直到代婉拉了拉他的衣衫,示意他稍等片刻。
苏逸皱着眉,不赞同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究拗不过,将她放下。
缓步来到简明心身边,她跪在地上,脖子上驾着两把冰冷锋利的大刀,哪里还有前几日趾高气昂的模样。自小未享受王府嫡女的待遇,身体恢复之后即刻便被派到她身边做使唤丫头,她的人生恰恰因为尊贵的身份成为悲剧。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心儿面色悲戚:“小姐,念在心儿在你身边伺候五年的情分上,请你为哥哥与扶远请个好大夫,否则他们恐怕没有命回到京城。”
不用心儿说,这件事情她也会去做,毕竟她同样不希望风扶远有事,不过简清璋可就另当别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转过欲走,眩晕再度袭来,眼前刚一恢复清明,便迎上苏逸惊惧万分的双目。
☆、7曲2 曲终人散
转过身,风扶远苍白的面孔就在眼前,他看着她,几许忧伤几许满足。
视线下移,一把犹带鲜血的长剑穿胸而入,只差一寸便刺入她体内。
简明心的尖叫声换回神智,想接住倒下的人,奈何她力气薄弱,二人双双倒地。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代婉将他抱在怀中,擦着他嘴角蜿蜒不断的红线。声音哽咽:“你傻不傻呀,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帮我挡剑。”
风扶远勾了勾嘴角,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却涌出大片鲜血,身上的大红喜服很快被染成深红色。
代婉被吓坏了,慌忙用手去擦,反倒弄得他满脸都是,看起来尤为可怖。
苏逸收回插在简明心胸口的剑,看着相拥的二人,并未上前。
远远站着,双手紧紧握拳,眼底是奔涌而出的沉痛。
被代婉拥在怀中,风扶远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安逸,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止住,紧紧捂住他的嘴巴,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生命的流失。
“你别说话,我带你会霾山,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把你治好。”
握住她慌乱想将他扶起来的手,借着力道昂起上身,简单的几个动作却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咽下一口腥甜,粗喘几口气,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扯着她的衣袖。
“这件喜服是我亲自为你挑的,你觉得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计较苏逸的话,代婉破涕为笑,心下却越发悲戚迷茫,频频摇头:“如果不是因为满意这件衣服,你以为我会乖乖穿上。”
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嘴角溢出几声轻笑,转着脑袋往她怀里钻了钻,就像一个极度依赖的孩童。
“我就知道。虽然对不住公孙。不过你要记住,谁是第一个,与你拜堂成亲的人。”
“婉儿,不要忘记我。”
代婉连连点头,决堤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唇上,风扶远抿了抿唇,笑容里带着满足,民间流传着一个说法,真正悲伤的眼泪是苦涩的,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其实是。有一些在意他的。
视线越过代婉。落在不远处的那道月白身影上,目光已经失去焦距,却还是准确寻到方位,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风扶远无声吐出几个字,微微上扬的弧度永远定格在嘴角。宛若在落霞峰顶,每一次切磋武艺,一旦占了上风,他总会露出这番表情。
“公孙,保重。”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苏逸将双手握的更紧一些,指尖穿进掌心才能止住浑身的轻颤。
深吸一口气。一步步靠近,脚上仿若挂着千金大石,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而沉重。
代婉一直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怀中人便会消失不见。
眼前蒙上阴影,茫然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找到倚靠,痛苦的呜咽和着接连不断的眼泪从嘴角溢出,再压抑不住,嚎啕大哭。
握着她另一只手,苏逸并没有出言安慰,此刻的他,说不出任何安抚的话。
大红喜堂,处处透漏着压抑沉寂,身处悲伤之中,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已经断气的简明心张开了眼睛,撑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只差一点,就一点,她却无气力再靠近半分,望着那张苍白却依旧俊逸非凡的侧脸,眼角溢出清泪,伸直手臂,拉住他的衣角,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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