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II》第29章


己在陈大龄眼里没魅力。
杨红惊觉地想,我这个人真的是有点不正派,怎么会希望陈大龄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呢?从前都是希望别人注意我的心灵的。现在这种想法之肮脏,完全够得上“勾引”两个字了。到底是因为我结过婚了,还是因为迷上陈大龄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希望陈大龄能注意到我的身材,只恨陈大龄不能稍微黄一点,色一点,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用色迷迷的眼光看我一下。
周宁每天晚上都回来几趟,真的像查岗一样,不过每次回来,都看到杨红一个人待在家里,就放了心。
有天晚上,杨红就问周宁:“对你们男人来说,什么样的嘴巴算性感?”
周宁想了想:“你还真把我问倒了,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嘴巴算性感。”又想一想,说,“大嘴巴性感?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红不答话,又问:“那怎么样才算媚眼?”
周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种让男人骨头发酥的眼神吧。”
杨红就望一眼周宁,问:“我这算不算一个媚眼?”
周宁在意地看了杨红一阵,呵呵笑起来:“你一个近视眼,又戴着眼镜,看没看清我都成问题,还对我抛个什么媚眼?”说着就搂住杨红,“你不用对我抛媚眼的,我一碰到你的身体,就受不了。”说完,就一把把杨红扳倒在床。
周宁做完后,准备牌场,开玩笑地说:“待会儿输牌,别人就知道我刚才干什么了。”
杨红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心想,我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了,又不会抛媚眼,嘴巴又不性感,身材对陈大龄又没吸引力。想想也是,陈大龄从来没结过婚,怎么会要一个结过婚的人呢?他知道世上最伤心的莫过“恨不相逢未娶时”,说明他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给他所爱的人,说明他是很重视一个人的第一次,他肯定想娶一个未婚姑娘。
但杨红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陈大龄从自己心里赶走,想着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正派女人;不想他,又很难做到,真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熬过每一天,只希望快到开学的时候,忙起来了,或许会好一点儿。
有一天,周宁问杨红:“这两天陈大龄有没有来麻烦你?”
杨红本想解释陈大龄从来没麻烦过她,但她知道周宁听不进去,就简单地说:“没有,怎么啦?”
周宁面露得意之色:“我找他谈过了的,看来还是个知趣的人。”
杨红觉得脑子一炸,指着周宁,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找他谈什么?”
“我叫他别打你的主意。要找女人叫毛姐帮他找一个。”
杨红气急败坏地说:“谁说他打我的主意了?你这样去跟他谈,他还以为是我在自作多情,对你说他追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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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觉得不跟陈大龄解释一下不行了,陈大龄对我根本没有意思,却被周宁诬蔑,肯定认为是我为了开脱责任,在周宁面前说他对我有意思。那他还不在心里耻笑我,觉得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杨红趁陈大龄在家的时候,跑去敲他的门。陈大龄开了门,见是杨红,热情地请她进去坐,照样让门半开着,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杨红也不坐,只急急忙忙地解释说:“听说周宁来找过你了?对不起,他这样做太没有道理了,他听别人一议论,就在那里疑神疑鬼。你不要以为是我对他说你在追我,我根本——”
陈大龄笑起来,打断她的话:“看你急成那样!我知道你不会说我追你,你对自己太没有信心,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会那样想。”
陈大龄说着,像往常一样,从冰箱里拿一个纸杯冰激凌出来:“知道你喜欢草莓的,买了几盒放在这里,这几天没机会叫你来吃。”说着,替杨红揭开盖子,递给她,“就算你说我追求你,也没什么呀。追你不丢人,别人最多说我品德不好,不能说我品味不高。你德智体任何一个单方面都值得我追,更不要说你三方面全面发展了。”
杨红端着冰激凌,愣愣的,不知道该怎样理解陈大龄的话。听他的话,似乎承认他是在追她;看他的表情,又似乎只是在安慰她;听他的口气,完全是在开玩笑。
杨红抱歉地说:“不管怎么说,他找你兴师问罪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我代替他向你赔礼道歉。”
“又大包大揽的,把什么过错都拉到自己头上。”陈大龄很专注地看一会杨红,脸上仍带着那种让杨红琢磨不透的微笑,说,“其实,。。周宁不为难你,只来找我,倒让我很敬佩他,觉得他算得上是一条真汉子。你想,大多数情况是,如果一个女人听说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另一个女人的麻烦,怪人家把她的男人抢走了;而如果一个男人听说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却总是拿自己的女人开刀,打打闹闹,砍砍杀杀的,觉得自己的女人不守妇道,丢了他的人。但周宁不是这样,他说他相信你是无辜的,是上了我的当。所以我一点也不记恨他,对他只有敬佩和感激。”
杨红听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因为不知道该怎样理解这个“感激”,就纠缠于这一个词,忘了整段话的含义。杨红问:“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陈大龄犹豫了一会儿,说:“他叫我别跟任何人说的,不过你也不是任何人,跟你说没关系。”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他叫我离你远点,说他看得出来,你已经被我打动了心,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说他很爱你,没有你他真的是活不下去的。他说爱情也应该有个先来后到,我既然迟到了,就该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他还说我现在还是单身,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他只有你一个,我不应该去抢他的女人。”
杨红记起周宁跟她说话时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想到周宁是去求陈大龄放他一马的,不知道他们俩谁在骗她。
“他真的是那样说的?”
陈大龄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觉得周宁真的是很爱你的,只不过每个人爱的方式不一样,也许他爱的方式不是你所期待的,所以你没有体会到。”
陈大龄看杨红很委屈的样子,又说:“周宁爱玩,你可能不喜欢。你可以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他,不要等他来猜。有时男人是很大意的,有些细节他们注意不到。你可能觉得只有心心相印才算爱,其实你给他指出来,他愿意改,也是爱嘛,应该说是更难得的爱。心心相印的人,他那样爱是因为他不那样爱就难受,是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愿意改的人,主观客观都是为了别人,不是更难得?”
杨红听他这样说,感到他在一点一点地把她推开,就不快地说:“你现在听上去像个妇女主任。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自己没结过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心里想,这次把陈大龄彻底得罪了。
很快就到了陈大龄搬走的那一天。杨红听见外面走廊上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敢也没有力量出来帮忙。七楼的女人都在那里跟陈大龄缠缠绵绵地告别,说你这一走,谁帮我们拧被子,牵电线?陈大龄则谈笑风生,邀请七楼的女人去他家洗衣服,说已经买了洗衣机了,下乡的时候就把门钥匙给了你们,让你们随时去洗被子,不用拧了,也不用牵电线了。
杨红见陈大龄也没有来跟她告个别,知道是因为自己上次把他得罪了,心里一遍遍想着,他走了,不会再到这里来了,我永远也不会听到他的琴声,也看不到他了。
杨红站在窗边,看到搬家的车开走了,看不见了,才悄悄走到陈大龄住过的房间,看见里面空空如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想起前两天自己还站在这里,吃着冰激凌,跟陈大龄说话的情景,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就这样一间十平米的房间,跟自己的那间没有两样,但仅仅是能够站在这里,就曾使自己那样向往,好像是人世间最美好的生活一样。她在房间里四处找寻,想找一点什么东西作个纪念,但什么都没剩下,只在窗台上找到一支圆珠笔,在手心里划了划,写不出东西来了,就没来由地落下泪来。
“正好你帮我检查一下,看我把房间打扫干净了没有,听说学校房管科的人严厉得很,不干净的要罚款。”
杨红听见陈大龄在身后说话,吃了一惊,赶紧擦了擦泪,转过身,故作平静地说:“很干净,不会罚款的。你怎么还没走?搬家的车早走了。”
陈大龄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待会儿骑车过去。我给你买了支笔,还录了一盘磁带,你看喜欢不喜欢。”
杨红接过来,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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